第一卷：阴阳眼开·鬼趣初显
第三十五章 墟境照心渊
坠入归墟的刹那，时间失去意义。张灵溪在光怪陆离的漩涡中沉浮，忽见三百年前自己分离混沌本源，忽见明月跳入炼魔炉，无数因果线纠缠穿刺，最终尽数没入胸口。
再睁眼时，置身于琉璃般通透的世界。天地由无数镜面构成，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幼年拜师的、初斩妖邪的、手刃至亲的...亿万种可能性的张灵溪在镜中同时存在。
“归墟乃心象之境。”苍老声音自镜海深处传来，“此地映照的，是你不敢面对的所有自我。”
镜中忽然显出骇人景象：某个时空的他为求力量，竟将明月炼成法器！另一个时空中，他接受姮娥诱惑成了幽冥教主！
“这些都是...可能的我？”他踉跄后退，镜面随脚步泛起涟漪。涟漪所及之处，景象骤变——竟是清虚道人在不同时空的结局：有时为救他魂飞魄散，有时被他误杀，最骇人的是某面镜中，清虚竟被混沌侵蚀成灭世魔头！
“师父...”他触及镜面，那镜中的魔化清虚突然转头狞笑：“好徒儿，这才是为师真正的结局啊！”
镜魔破镜而出，漆黑桃木剑直劈面门！张灵溪急架斩煞剑，双剑相击迸发的竟是混沌之气——这镜魔拥有与他同源的力量！
亿万镜面同时碎裂，无数镜魔蜂拥而出。苦战中，某个镜魔突然开口：“何必抵抗？我们本就是你最真实的样子。”
另一个镜魔轻笑：“归墟是终点亦是起点。只要接受我们，立地便可超越西王母...”
诱惑声中，他忽见某面残镜映出明月：少年被困在晶莹棺椁中，周身插满管状冰晶，正将混沌之力输送给某个巨大存在。
“师弟！”他劈碎镜魔冲向那面镜，指尖触及的刹那却被拉入镜中世界！
冰棺近在咫尺，明月忽然睁眼——瞳孔竟是姮娥的月轮状！“终于来了...”‘明月’轻笑，“我亲爱的...容器。”
冰棺炸裂，假明月化作姮娥本相。四周浮现十二具冰棺，各封着明月的一片魂魄！
“想要吗？”她抚过冰棺，“用你的混沌核心来换。”
金瞳照见真相：这些魂魄早已与姮娥同化，一旦融合明月将彻底成为她的分身！
“休想！”他引动道种之力，归墟竟随之震颤。镜魔碎片重新凝聚，却不再攻击他，反而跪拜高呼：“恭迎墟主归位！”
姮娥脸色骤变：“你竟能操控归墟镜灵？”
亿万镜魔齐声回应：“他本就是归墟之子！三百年前西王母将他分离，不正是惧怕这份力量？”
记忆洪流冲破封印：原来他先天混沌体本诞生于归墟，西王母为控三界平衡，才将其魂魄剥离投入轮回。而明月...竟是西王母用来制约他的锁！
“现在明白了？”姮娥疯狂大笑，“你视若珍宝的师弟，从来都是悬在你头上的铡刀！”
所有冰棺同时射向明月主魂。若击中，明月将彻底湮灭；若阻挡...十二具分魂冰棺将融入他体内，使他成为姮娥最完美的傀儡！
电光石火间，他做惊人抉择——纵身扑向主魂，任分魂冰棺尽数没入后背！
“那就...一起堕落吧。”
冰棺入体的刹那，归墟彻底沸腾。亿万镜面映出同一景象：张灵溪与明月的魂魄在混沌中交融重组，最终化作双生巨树扎根归墟——一棵璀璨如金，一棵漆黑如墨。
姮娥被树根缠住吞噬，临消失前尖啸：“你们逃不掉的...西王母早已...”
话音未落，双生树忽然开出并蒂花。花开处走出两个少年，容貌与明月别无二致，却一个眼含金芒一个瞳似墨玉。
金瞳少年轻笑：“师姐，多谢成全。”
墨瞳少年冷嗤：“废话什么，该去收拾老东西了。”
两人携手踏出归墟，身后亿万镜面齐齐碎裂。
真实世界中，北海旋涡突然平息。浪涛托出两道身影，额间分别印着日月图腾。
长安城中，昏迷的皇帝突然坐起，眼中月轮流转：“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真正的张灵溪，此刻正沉睡在归墟最深处的心镜中。镜外站着明月模样的少年，指尖轻抚镜面：
“师兄别急...待我取代西王母，定给你个最完美的世界。”
镜中的张灵溪，眼角滑下一滴冰泪。
（第三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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