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剧震,碎石如雨!失控的“荒古魔心”疯狂搏动,每一次收缩膨胀都释放出毁灭性的血色能量波,触须狂舞,无差别地攻击着范围内的一切。血傀成片地被抽碎、被能量波湮灭,化作飞灰。那两名红袍老者惊怒交加,试图稳定祭坛阵法,却被几道粗大的血色触须狠狠抽中,护体血光瞬间破碎,吐血倒飞,气息萎靡。
幽泉化作的血光已遁至禁制边缘,回头看到魔心失控的恐怖景象,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毒,又深深看了一眼持戟而立、周身散发奇异威严的陆青,咬牙捏碎第二枚玉符,血光一闪,彻底消失在闭合的禁制之外。
“走!”陆青当机立断,他那个疯狂的想法——直接夺取或摧毁这颗处于暴走边缘的魔心——在感受到其内部蕴含的、足以让元婴巅峰修士瞬间飞灰湮灭的恐怖能量后,被理智压下。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
他一把抓起地上因消耗过度而几乎虚脱的苏婉,石猛也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靠拢过来。陆青目光扫过那座出现裂痕的白骨祭坛,最后定格在怀中滚烫的古老鳞片上。鳞片投射出的光影地图极其简略,显示祭坛基座下方,有一条向斜下方延伸的、被特殊符文标记的狭窄通道。
“下面!”陆青低喝,挥动荒古龙戟,一道暗金戟芒斩向祭坛基座地图标记的位置。那里原本的岩石在戟芒下无声消融,露出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精纯、却混合着淡淡寂灭与龙威的气息从中涌出。
没有犹豫,陆青率先跃入洞口,石猛断后,三人迅速消失在向下延伸的黑暗甬道中。
几乎在他们进入的下一秒,数道狂暴的血色触须狠狠抽打在洞口附近,将岩石击得粉碎,洞口被掩埋大半。紧接着,整个溶洞在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彻底崩塌!毁灭性的血色能量席卷一切,将祭坛、血傀残骸、甚至那两名重伤的红袍老者,尽数吞没、湮灭!
轰隆隆——!
巨大的震动和能量波动,即使隔着厚厚的岩层和禁制,也如同闷雷般传遍了整个黑风峡谷,甚至传到了荒原边缘!
……
向下,不断向下。
甬道狭窄、潮湿、陡峭,弥漫着岁月沉积的灰尘和一种淡淡的威压。两侧岩壁不再是天然形成,而是由一种暗青色、刻满模糊古老纹路的金属板铺就,纹路大多已磨损,但依稀能辨认出与龙族、星辰相关的图案。这里显然是一处上古遗留的隐秘建筑。
陆青以龙戟尖端散发的微光照明,同时将太虚之力延伸向前方探路。苏婉服下丹药,勉强恢复了些许精力,倚靠在石猛身侧,玲珑道体仍在细微地感应着周围能量流动。“这里的能量场很特殊……死寂之中,孕育着一线极其微弱的生机,还有……一种被封印的浩瀚龙威。与那颗魔心的暴戾邪恶截然不同。”
“魔心似乎是后来者,被幽冥殿强行安置在祭坛上,用以抽取荒原死气和某种封印之力。”陆青结合考古学的视角分析,“这下面的,恐怕才是此地真正的核心,或许与第三件圣器直接相关。鳞片的指引,应该没错。”
下行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空间呈圆形,直径超过百丈,顶部镶嵌着无数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明珠,如同星空。地面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池水漆黑如墨,却诡异地不起波澜,水面平滑如镜。水池边缘,矗立着九根高达三丈的蟠龙石柱,龙首皆朝向池心,口中衔着一枚枚暗淡的灵珠。
而在水池的正中央,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副……铠甲?不,更像是一套由无数片暗金色、形状各异、薄如蝉翼的龙鳞自然拼接而成的“战甲”虚影。战甲并非实体,而是由精纯无比的龙族本源之力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法则凝聚而成,静静地悬浮在黑色水面上方三尺处,微微起伏,如同呼吸。每一片鳞甲上都流淌着玄奥的银灰色符文,与陆青手中荒古龙戟、体内龙纹玉佩的气息同出一源,却又更加完整、深邃。
“第三件圣器……龙鳞玄甲?”陆青心中明悟。鳞片、龙戟、玄甲,加上自己体内的龙纹玉佩(龙神本源),这四者之间,必然存在着紧密的联系,或许本就是一套完整的传承或钥匙。
然而,战甲虚影虽在,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保护着,与周围空间有着明显的割裂感。那九根蟠龙石柱和下方的黑色水池,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玄奥的封印大阵,将战甲虚影牢牢锁在池心。
陆青尝试靠近水池,距离池边尚有十丈,一股无形的排斥力便汹涌而来,其中蕴含着警告与考验的意味。同时,他体内的龙纹玉佩虚影和荒古龙戟都发出了强烈的渴望与共鸣。
“想要得到它,必须通过考验,或者……满足某种条件。”苏婉观察着九根石柱的排列和池水的能量流动,“这阵法比上面的血祭阵法古老精妙无数倍,而且……似乎与这寂灭荒原的形成有关。池水中的,是浓缩到极致的‘荒寂死气’,而那九根龙柱,则在不断从死气中提炼出一丝丝‘寂灭龙元’,注入战甲虚影,似乎在……温养,或者维持某种平衡?”
“寂灭龙元?”石猛对能量属性不太敏感,但对“龙”和“战”有着直觉,“这铠甲,感觉比我的拳头还硬!要是大哥穿上……”
陆青没有贸然行动。他先绕着水池缓缓行走,仔细观察每一根龙柱和池水的细节,同时回忆龙纹玉佩传来的关于上古龙族的零碎信息。现代的逻辑推理能力在此刻发挥作用:“幽冥殿用血祭魔心强行抽取荒原死气,甚至可能想污染这座古阵,夺取或破坏龙鳞玄甲。他们的目的,绝不是一件圣器那么简单……或许,是想破坏某种封印,释放被镇压在此的某种东西?魔心的‘荒古’前缀……”
他想起之前鳞片曾投射出星图巨龙,龙首指向深邃方位。这里的龙柱、玄甲,是否也与那星图有关?一个更大、更古老的布局,似乎正在他眼前揭开冰山一角。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水池古阵,而是来自他们下来的甬道方向!
轰!哗啦——!
剧烈的崩塌声和汹涌的水流冲击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浑浊的、夹杂着碎石和血腥气息的暗红色水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他们进入的甬道口狂涌而入,瞬间灌入了这地下空间!
“是上面溶洞崩塌,地下暗河被魔心爆发的能量贯通了!”苏婉惊呼。那水流不仅湍急,更蕴含着魔心残留的暴戾能量和血煞之气,腐蚀性极强!
水流迅速上涨,转眼间就没过了脚踝,并向膝盖蔓延。更糟糕的是,这富含邪能的洪水,似乎刺激了水池周围的古阵!九根蟠龙石柱上的灵珠骤然亮起,龙口中喷吐出银灰色的光柱,交织成网,笼罩住池心战甲虚影,防御全开!同时,一股更加强大的排斥力场扩散开来,将洪水逼退在池边三丈之外,却也无形中将陆青三人也推离了水池!
“必须拿到玄甲,离开这里!”陆青知道,一旦洪水完全灌满这里,且不说溺毙的风险,光是魔心残存能量的侵蚀和古阵被激发后的无差别防御,就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他紧握荒古龙戟,将心神沉入体内,全力沟通龙纹玉佩,调动那刚刚领悟的、尚不稳定的神魔之力雏形(太虚、混沌、龙神本源初步融合)。他需要向这座古阵证明,他是龙族正统的继承者,有资格获取玄甲!
暗金色的光芒再次从他身上亮起,眉心龙纹浮现,手中的荒古龙戟发出低沉而威严的龙吟。他一步步,顶着古阵的排斥力和不断上涨的洪水,再次向水池边走去。
每走一步,压力倍增。洪水中的邪能试图侵蚀他,古阵的威压仿佛要将他碾碎。但他体内三股力量流转,在龙纹玉佩的调和下,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与共鸣,硬生生扛住了压力。
当他终于再次站到池边,伸手试图触碰那层隔绝战甲的无形隔膜时,异变突生!
九根龙柱光芒大盛,九道银灰色光柱不再仅仅交织成网,而是齐齐调转方向,锁定了陆青!与此同时,平滑如镜的黑色池水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一股苍凉、寂灭、却又不失威严的龙族意念,缓缓从中升起,与九道龙柱的光辉融合,化作一道模糊的、由光影组成的龙形虚影,盘踞在战甲上方,龙目淡漠地俯瞰着陆青。
“非吾族类,擅闯禁地,当诛。”古老的龙语意念直接响彻三人脑海,冰冷无情。
这才是古阵真正的守护之灵!或者说,是那位留下龙鳞玄甲的上古龙族强者的一缕残存意志!
考验,或者说生死危机,此刻才真正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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