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笑笑,声音发颤:“我都算到了,只是——有时候,大多数人做的选择,无非就是在泰坦尼克号上选座位而已。”
等人走后,他终于撑不住,趴在琴上失声痛哭。
泪水滴在琴弦上,发出“叮叮”的声响,像是伯邑考亡魂的回音。
从此以后,姬昌彻底沉默。
卦也不算,琴也不弹,茶也不喝,整天只在墙上刻“纣王不灭,周家不息”。
狱卒都私下嘀咕:“这老头疯了。”
使者这边回朝复命,纣王正和费仲、尤浑下棋。
使者进门禀告:“陛下,奴才按旨把肉饼送到羑里了。姬侯见了,当场揭盒连吃三块,还当着我的面磕了八个响头,说不得面圣只好向朝歌方向行八拜以表谢恩。”
纣王听了,看着费仲,大笑不止:“哈哈,那个号称会算卦的姬昌,连这都看不出来?”
“哎对了,你说,他被囚七年了,我看也该放回去养老了吧,费卿?”
费仲抿嘴:“陛下,这事儿别急。姬侯会算,不会傻到连自家儿子是哪来的肉都不知道,肯定是在装糊涂,盘算着先苟住。”
“现在放他回去,等于放虎归山,万一他回去跟诸侯串联,我们就真的麻烦了。稳妥的做法是——继续关着,耗着他,既不见血也不放火,最省心。”
纣王点点头,表示同意:“嗯,你说得有理。”于是决定:暂不释放姬昌。
消息一传回西岐,跟着伯邑考去朝歌的家将们直接炸了锅,连夜赶回报信。
一到府里,他们扑通跪下:“大公子进了朝歌,还没先去拜侯爷,就被召进宫,结果被剁成肉酱了!”
姬发一听,脸都绿了,差点没站稳。
大将军南宫适隔着桌拍胸脯:“这不是小事!咱们的储君被宰了,侯爷又被囚,谁还坐得住?我主张,一声令下,率兵过五关,直取朝歌,先把那狗昏君扒拉下来再说!”
殿里瞬间炸开了锅——武将们眼睛发红,已经全员进入战斗模式。
散宜生站出来,像个冷静的项目经理:“都别冲动,听我两句。”
“你们一冲动,首先受罪的就是老侯爷。老侯爷还在羑里,他说过他有七年大劫,劫满自回。现在莽撞出兵,那狗昏君就能名正言顺地直接把老侯爷弄死了。我们这样做,不但师出无名,而且救不到人。”
大军里的热血逐渐被浇灭,南宫适也沉下了脸。
散宜生继续说起策略版流程:“先稳内,派两名从事经验丰富的使者,带重礼去摸清费仲、尤浑的底线。写一封恳切的修书,再意思意思。只要那两人动心替我们说情,老侯爷才能有一线生机;等西岐把内政修好、积攒人心,再与诸侯联手收官。总比现在头铁,直接当炮灰强。”
姬发这才缓过劲来,拍着额头:“啊对,差点上头了!原来是这个思路!但礼该准备什么,派谁去?”
散宜生道:“这事别整得太复杂。就准备些硬货——明珠、白璧、彩缎、黄金,分两份。太颠去找费仲,闳沃去找尤浑,装成做生意的商人,连夜出发。那俩人只要一收礼,侯爷这边就有门儿。”
姬发当场拍板:“行,快准备。”
于是礼物打包、书信封好,二将换了行商的衣裳,一溜烟出了西岐。
他们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到了朝歌,也不敢去住官驿,怕被查,先在小客栈落脚,分头行动。
太颠这边去敲费仲府的大门。
那天傍晚,费仲刚从宫里回来,正打算喝点酒搓两圈,听门子通报:“外头有个自称西岐来的,说有要紧的事求见。”
费仲挑眉:“西岐?哼,终于想明白了?”
“让他进来。”
太颠一进门就规规矩矩行礼:“末将太颠,奉我家大夫散宜生之命,前来拜谢费大人,求您替我家主公求情。”
说完递上一封信。
费仲拆开一看,信里写着:
“西岐散宜生给费总发来私信:久仰您是朝歌职场圈的天花板,权力中枢的活流量。我们老板姬昌,嘴比脑子快,开会时候不小心发表了些无脑言论,被送去羑里闭门思过。幸亏费总仗义出手,不然现在估计已经到地狱里滚油锅去了。”
“现特备小礼一份:白璧两对、黄金百镒、锦缎四匹。我们老板年纪大了,羑里信号又差,电话经常打不通,小孩一天天问爸爸去哪儿了。恳请费总在陛下面前帮忙美言几句,能顺利申请回归岗位的话,西岐上下感激不尽。”
费仲看完,嘴角微微一勾。心想:好家伙,这手笔不小。
他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唉,散大夫真是有心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一定会找机会在陛下面前替你家侯爷说好话。”
太颠连忙拜谢,心想:这狗确实吃这一套。
另一边,闳沃也去找了尤浑。尤浑本来正和小妾喝酒,听到“西岐送礼”,立刻清醒:“哦?快请快请!”
礼物一亮,尤浑当场笑开了花:“好说好说!你回去告诉散大夫,我一定帮忙。”
两人连夜打道回府,心想这趟没白跑。
几天后,纣王心情好得很,在摘星楼和费仲、尤浑下棋。
纣王一边下棋一边喝酒,连赢两局,心情倍爽,直接摆宴:“来来来,喝个痛快。”
酒过三巡,纣王笑着翻起旧账:“那伯邑考弹琴是真有一手,那猴子唱得也不错。可他爹姬昌,一个纯混子,连自己儿子的肉都吃得这么香,他那些算命的玩意儿,算出来自己这一出没?”
费仲看时机差不多,放下酒杯,一脸正经:“陛下,臣前几日派人去羑里看过,那姬昌啊,真不像有异心的人。每逢初一十五,他都要洗净焚香,朝天祈祷,说愿陛下万寿无疆、天下太平。七年来一句怨言都没有,老百姓都说他是个真忠臣。”
纣王一愣:“你不是前阵子还说他要反吗?这怎么一转眼变良民了?”
费仲笑:“那时臣听信了谣言,这回是亲自派人去查的,才知道他是真心的。俗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嘛。”
尤浑也赶紧跟上节奏:“臣也听说,姬昌在羑里那边教人读书讲理,老百姓都被他带得规规矩矩的。大家都喊他‘活圣人’。陛下,这样的人,真不好多见。”
纣王被两人一唱一和说得心花怒放,眯着眼笑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把姬昌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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