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还没发力!”
奥斯特似乎已经完全调整过来,恢复了青年人特有的爽朗和自信,挺起胸膛,声音洪亮地宣布,仿佛在掩盖刚才的失态。
“等着瞧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过老爹的!”他拍了拍胸脯,显得干劲十足。
夜辰看着奥斯特瞬间恢复的状态,内心默默吐槽:‘嚯,这心理素质恢复得倒挺快,就是转移话题的方式怎么那么硬核?’
很快,简陋的木桌被丰盛的食物占据:
一大盆香气扑鼻的炖菜,里面是切成大块、炖得软烂、油脂丰盈的兽肉和吸饱了汤汁的土豆;几张烤得金黄焦脆、边缘微微翘起的青稞面饼;那盘引人垂涎的巨大肉饼;还有一小碟自家腌制的、酸香开胃的咸菜。
食物的香气霸道地钻进夜辰的鼻腔,再度点燃了她胃里的饥饿之火。
奥斯特奶奶看着夜辰努力克制着不扑向食物、眼睛却牢牢黏在食物上的样子,忍不住温柔地笑了:
“好了好了,人都齐了,咱们开吃吧!小黛斯,饿坏了吧?多吃点!”
夜辰用力点点头,学着奥斯特奶奶的样子,拿起一块烤饼掰碎,泡进浓稠的肉汤里。
她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吸饱汤汁的饼块和肉,吹了吹,送入口中。
浓郁醇厚的肉香、谷物淀粉被汤汁浸润后特有的绵软甘甜、还有一丝腌菜的酸爽在舌尖瞬间炸开!
“唔!好吃!”夜辰的眼睛倏地亮了,幸福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这才是人该吃的东西啊!
‘喂!夜辰!肉饼…那个肉饼!我要吃肉饼!’
黛斯的声音也在精神世界响起,带着一种被香气诱惑的、罕见的急不可耐,甚至能想象出她眼巴巴的样子。
“等等,别急,让我先吃完碗里的……”夜辰一边咀嚼,一边在脑海里安抚。
她吃得极其专注,小口小口,动作努力保持着斯文,但速度却丝毫不慢。
那副饿极了又强忍着狼吞虎咽冲动的模样,落在奥斯特奶奶和莉娜眼里,只觉得这孩子又可怜又懂事,心疼又好笑。
奥斯特则没那么多细腻心思,自己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给夜辰夹了一大块金灿灿的肉饼,爽朗地说:
“小黛斯,别光喝汤!多吃肉!看你瘦的!”
“唔…谢谢奥斯特哥!”夜辰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道谢,眼睛幸福地眯成了缝。
黛斯也如愿以偿地“尝”到了心心念念的肉饼的滋味,在精神空间里满足地晃着脑袋:
‘奥斯特是吧?小子不错!从今天起,我莉尔黛斯大人罩着他了!’
莉娜看着夜辰满足的小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柔柔地开口:
“小黛斯,你要不去我那里住?奥斯特的妈妈明天就要回来了,家里可能会有点挤……”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奥斯特奶奶立刻说:“哎呀,这有什么!让奥斯特那小子打地铺就行!”她心疼黛斯,不想让她再挪地方。
奥斯特嚼着肉,含糊应道:“我没问题!”
夜辰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自己住的这个房间,原本是奥斯特的。
只是她妈妈恰好不在,为了安置自己,奥斯特就去和格雷睡了,为了不给这善良的一家人添麻烦,夜辰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摆摆手:
“没关系的奶奶!我去莉娜姐那里住就行!这两天已经给您添太多麻烦了!”
她语气真诚,带着点不好意思。
奥斯特奶奶和莉娜看着她懂事的样子,心里更软了:呜呜呜,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好孩子!
“这样吧,”奥斯特奶奶想了想,折中道。
“小黛斯今天晚上还是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呢,莉娜正好有时间收拾一下房间,小黛斯再搬过去,好不好?”
“我都可以的,奶奶。”夜辰乖巧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莉娜。”奥斯特奶奶看向莉娜。
“一点都不麻烦,奶奶!”莉娜开心地笑了,眼睛弯弯的,“我早就想要一个像小黛斯这样可爱的妹妹了!”
饭后,奥斯特负责收拾碗筷,夜辰则和莉娜一起在水槽边洗碗。
“小黛斯,”莉娜一边擦着盘子,一边问。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去我那里看看?认认门,熟悉一下?”她还是希望夜辰能早点去她家。
“我感觉……”
夜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夜辰象征性地弯了弯自己纤细的胳膊,挤出一点根本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浑身充满了力量!莉娜姐,我们走吧!”
“噗,小黛斯,力量可不是这样的哦。”
一旁的奥斯特正好擦完桌子,见状立刻秀了秀自己结实有力、线条分明的手臂肌肉。
夜辰心里暗哼:切,我当年可比你大多了!面上却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噗嗤——”莉娜被他这幼稚的炫耀逗笑了。
“欸?笑啥?是真的有料啊!不信你捏捏?”
奥斯特一脸不服气,还把胳膊往莉娜面前凑了凑。
莉娜竟真的伸出手,带着点笑意,轻轻捏了捏他硬邦邦的肌肉:
“哇,真的欸!好厉害啊~” 那语气简直就像在哄小孩子。
“那可不!”奥斯特立刻挺起胸膛,一脸自豪。
夜辰看着他们俩这旁若无人的互动,心里的小雷达滴滴滴狂响: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这瓜保甜!
莉娜瞥见夜辰脸上那副“我磕到了”的表情,脸颊瞬间飞红,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拉起夜辰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跟奥斯特奶奶告别:
“奶奶!我先带小黛斯去我那儿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好嘞!那你们等下记得一起回来吃晚饭啊?”
“不用啦奶奶!晚饭就在我那儿吃啦!”
“奶奶再见!”
莉娜几乎是“拖”着夜辰走出了奥斯特家。
这是一个依偎在雪山脚下的小村落,离那巍峨的雪线大约有五六公里的距离。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土路上,几缕炊烟在朴素的木屋顶上袅袅升起。
一路上,莉娜拉着夜辰的手,絮絮叨叨地聊了很多。
大部分时间都是莉娜在温柔地讲述,夜辰安静地听着(毕竟以夜辰过去的“聊天终结者”属性,还是少开口为妙)。
莉娜讲了自己原本的村子如何被深渊吞噬,她如何被她叔叔收留;他叔叔在一次送货途中不幸遭遇魔兽袭击身亡后,陷入绝望最后,是奥斯特,像一道莽撞却温暖的光,用他笨拙的关心和陪伴,一点点把她从黑暗里拉了出来……
夜辰安静地听着,当莉娜讲到家园毁灭、亲人离世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语气里的悲伤。
而当话题转到奥斯特时,莉娜的眼睛里仿佛落入了星辰,闪闪发光,连语调都变得轻快明亮起来。
看着这样的莉娜,夜辰的心底悄然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姑娘,用这样亮晶晶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目光注视着她啊…可惜……
路上遇到了不少村民,都热情地和莉娜打招呼,顺便好奇地打量几眼她身边陌生的“小黛斯”。
夜辰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淳朴和善意,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
很快,莉娜带着夜辰来到她的家—一座带着栅栏的农场。
栅栏里,一大群雪白的盘羊正悠闲地吃着草,数量多得让夜辰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姐们?家里有矿(羊)啊?当初还想不开?
夜辰内心的吐槽几乎要脱口而出。
莉娜似乎看穿了她的惊讶和那点小小的困惑,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这…这都是这几年,多亏了奥斯特和格雷叔叔一直帮我…不然我一个人,哪里照看得过来这么多羊。”
她打开栅栏门,带着夜辰走进院子,推开农场小屋的门。
莉娜的家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透着一股女主人的勤快和温馨。
“抱歉啊小黛斯,”莉娜环顾了一下,带着歉意说,“给你准备的房间还得收拾一下。
要不……”她眼睛亮亮地看着夜辰,带着点期待,“你今晚先跟我睡?我的床还蛮大的!”
夜辰:(⊙o⊙)! 和莉娜一起睡?!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立刻蹦出奥斯特那张脸,一股莫名的“对不起奥斯特”的诡异感觉油然而生……
“算…算了,莉娜姐,”她连忙摆手,支支吾吾地拒绝。
“我…我还是不了吧!既然房间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我今晚就还在奥斯特家住一晚就好了!”
“欸?那…好吧。”莉娜的语气难掩一丝失落,脸上的可惜之情也显而易见。
“你先坐会儿歇歇,”莉娜很快打起精神,“我这就去整理房间!”
“我也来帮忙!”夜辰可不好意思干坐着。
时间在收拾房间中流逝。
晚饭是在莉娜家吃的,很简单,却温馨。
当她们再次回到奥斯特家时,天边已染上了瑰丽的晚霞。
格雷早已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的矮凳上擦拭着他的猎刀。
昏黄的油灯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格雷叔叔好。”莉娜熟稔地打招呼。
“格雷叔叔好,谢谢您救了我。”夜辰也学着莉娜的样子,认真地道谢。
“哦,你们回来了。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呢。”格雷放下手中的布和猎刀,站起身。
他的目光落在夜辰身上,带着一种猎人特有的审视和沉稳。
“小姑娘,来一下,”他指了指旁边的房间,“有些事,我需要单独问问你。”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夜辰心头一跳,面上却维持着乖巧:“哦…好…好的。”她跟在格雷身后,走进了那间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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