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像是某种倒计时的钟声,敲打在江秀秀的心上。
晚上十点……他就要回来了。这短暂的、偷来的自由,如同指间沙,飞速流逝。
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猛地行动起来。首先,她冲进卧室,快速检查了一遍。床头柜里那八万块现金原封不动,藏得很好。
她的随身背包放在显眼位置,里面装着那面小镜子。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镜子取出,放在梳妆台上。
然后,她开始整理房间。并非简单的打扫,而是……复原。
她将沙发上因为她这几天随意躺卧而有些凌乱的靠垫拍松,摆回他习惯看到的那个角度和顺序。
将他常坐的那个位置茶几上的水渍擦干净,摆上一本他最近在看的、封面朝特定方向放置的历史书籍。
厨房里,她将他常用的那个新买的,同款深蓝色马克杯放在沥水架他习惯取用的位置,旁边是她自己的杯子。
她甚至走进书房,小心地没有触碰任何纸张,只是将书桌边缘一支可能被她衣角带歪的笔,轻轻地拨回笔筒里他通常放置的方向。
这些细节,都是她在这段如履薄冰的日子里,通过仔细观察默默记下的。
那个来自末世的灵魂,似乎对秩序和习惯有一种近乎刻板的执着。
任何一点微小的、不符合他认知中常态的偏离,都可能引起他那双深邃眼睛里的审视。
她必须确保,他回来时,看到的是一个与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家。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准备晚饭,虽然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没什么胃口。
她煮了简单的面条,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大部分都倒掉了。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且煎熬。
晚上九点五十分。
江秀秀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开着,播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门外走廊的任何一丝动静。
她反复在心里预演着他进门时自己该有的反应。
惊喜?关切?带着一点小别后的依赖?表情不能太夸张,语气不能太急切,要自然,要……像以前的江秀秀迎接出差归来的曲靖那样。
可是,以前的曲靖,会让她如此恐惧地预演重逢吗?不会。
那时的等待是甜蜜而期待的,扑进他怀里闻到的汗味和风尘,是踏实而温暖的。
而现在……
“咔哒。”
极其轻微的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和江秀秀高度紧张的听觉中被无限放大。
她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脸上立刻堆起了准备好的、带着倦意和惊喜的笑容。
门开了。
曲靖拖着那个简单的行李箱走了进来。他穿着出差时常穿的浅灰色衬衫,领口解开一颗,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出差归来的疲惫感。
“老公,回来啦!”江秀秀从沙发上站起身,迎了上去,语气轻快,带着恰到好处的思念,“路上顺利吗?吃过饭了吗?”
她的目光快速在他身上扫过。
衬衫平整,没有褶皱,不像以前曲靖出差回来总是风尘仆仆、衬衫皱巴巴的样子。行李箱的轮子干净,没有沾上泥土。
他整个人看起来……过于整洁和从容了。
“嗯,在高铁上吃过了。挺顺利的。”蒋霖放下行李箱,目光在客厅里随意地扫视了一圈。
那一瞬间,她几乎能感觉到他那看似随意的目光,如同精确的扫描仪,掠过沙发的靠垫,掠过茶几上的书本,掠过……
他的视线在茶几上那本历史书上停留了不到半秒,然后自然地移开,落在了她脸上。
“这几天一个人在家,还好吗?”他问,语气温和。
“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江秀秀走上前,很自然地想去接他脱下来的外套,这是一个妻子习惯性的动作。
然而,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外套的瞬间,曲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顿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但江秀秀敏感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凝滞。
他没有像以前曲靖那样顺势把外套递给她,而是自己将外套挂在了玄关的衣架上。
“有点脏,我自己来就行。”他解释道,理由无懈可击。
随着他这个细微的动作,江秀秀感觉到他在防备,或者说,这是一种本能的身体界限感。
不属于夫妻之间该有的亲密无间。
“哦……好。”她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赶紧用话语掩饰过去,“那你快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吧,我给你放水?”
“不用,我自己来。”曲靖笑了笑,提着行李箱走向卧室,“你先休息。”
看着他走进卧室的背影,江秀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垮了下来。
他回来了。
带着他那未知的目的、可怕的能力和滴水不漏的伪装,重新回到了这个看似温馨的家。
而她,必须继续戴上她的面具,和他周旋下去。
她看了一眼玄关衣架上那件挂得一丝不苟的外套,仿佛看到了横亘在她与那个丈夫之间,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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