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年洱下意识想拉住冷卿月,却被她一个极轻微的眼神制止。
冷卿月垂下眼睫,遮掩住眸底翻涌的思绪。
她依言,迈开脚步,走向百里弋湛。
步伐不算快,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软,却又奇异地稳。
黑色的作战服紧贴着她的身形,勾勒出柔韧的腰肢和笔直的长腿,随着她的走动,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姿态恭顺。
仿佛刚才那个在慕海川面前试图谈判、甚至“意外”踉跄的人只是幻觉。
百里弋湛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打量着她。
他的视线极具穿透力,像是要剥开她冷静的外壳,看清内里真实的模样。
他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更清晰的硝烟味,混合着一种独特的、带着野性的男性气息。
他没有碰她,只是微微俯身,靠近她的颈侧,如同野兽确认猎物的气息。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的敏感肌肤,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生理性战栗。
冷卿月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克制着后退的冲动。
“刚才,”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砂砾般的质感,响在她耳畔,“是故意的?”
他问的是那个踉跄。
冷卿月羽睫轻颤,抬起眼,与他近在咫尺的眸子对视。
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层氤氲的水汽,和一丝被看穿后的、恰到好处的慌乱。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她声音微哑,带着点委屈般的哽咽,“我只是……太害怕了,脚下滑了一下……”
她将原因归结于恐惧,合情合理。
百里弋湛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眼中找出破绽。
她的眼睛很漂亮,清澈得像山涧的溪流,此刻蒙上一层水光,更显得楚楚动人。
但他清楚,这看似柔弱的皮囊下,藏着不为人知的韧性和……狡黠。
他忽然伸出手,不是触碰她,而是用指尖,极其轻缓地拂过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将那缕头发别到她耳后。
冰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温热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冷卿月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呼吸微微一滞。
这不是表演,是身体对突如其来、带着狎昵意味触碰的真实反应。
百里弋湛将她这瞬间的僵硬收入眼底,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害怕?”他重复着这个词,语气听不出情绪,“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他的指尖没有离开,反而顺着她耳廓的轮廓,缓缓下滑,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细腻的颈侧肌肤,感受着其下血管的微微搏动。
冷卿月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鼓噪。
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微微偏开头,避开了他过于侵略的指尖触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在您面前,我不敢……”
她示弱,却又不完全屈服。
百里弋湛收回手,直起身,重新拉开了些许距离。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和强自镇定的面容,那种想要彻底撕碎她这层伪装,看她彻底失态的模样,莫名地强烈。
“跟着我。”他丢下这句话,不再看她,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是商量的语气,是通知。
冷卿月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而充满危险气息的背影,轻轻吸了口气。
跟上去,意味着更近距离地接触这头恶狼,但也可能获得暂时的庇护,以及……了解更多内情的机会。
她回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楚铭风和紧紧盯着她的年洱。
对年洱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不再犹豫,迈步跟上了百里弋湛。
楚铭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看着百里弋湛的背影和冷卿月决然跟上的步伐,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年洱看着冷卿月跟在那个危险的男人身后逐渐远去的背影,心脏揪紧。
她用力擦掉眼泪,想起冷卿月说过的话,想起她刚才面对危险时的冷静。
她不能一直依赖卿卿,她必须自己坚强起来。
她握紧了拳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眼神里渐渐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坚定。
丛林深处,百里弋湛走在前面,步伐不算快,却带着一种固有的节奏。
冷卿月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大脑飞速运转。
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余光扫向她:“名字。”
冷卿月停下,抬眼看他:“冷卿月。”
百里弋湛没什么表示,继续往前走,过了几秒,才又开口,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
“记住,你现在的命,是我的。”
冷卿月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回应。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轻轻握了握藏在后腰枪柄上的手,指尖触及冰凉的金属。
谁的命属于谁,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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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弋湛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对这片仿若自家后院的围场了如指掌,避开所有已知的陷阱与无谓的纠缠。
冷卿月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目光锐利地观察着路径,将他选择的每一个岔路、每一次转向都刻入脑海。
他们遇到了一小拨同样在寻找出路,却已杀红眼的“猎物”。
那几人看到孤身一人的百里弋湛和跟在他身后的冷卿月,眼中露出贪婪与狠厉,握着简陋的武器围拢上来。
百里弋湛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手腕一翻,枪口微抬。
“砰!砰!砰!”
几声干净利落的点射,精准地命中那几个人的手腕或膝盖,惨叫声顿时取代了之前的凶悍。
他看也没看倒地哀嚎的人,径直从他们中间穿过,仿佛只是拂去了几粒尘埃。
冷卿月跟在他身后,踩过沾染了血迹的落叶,面色平静。
她注意到,他并未取人性命,只是废掉了对方的行动能力。
这种“仁慈”并非出于善意,更像是极度不耐烦下的效率之举——清除障碍,但懒得处理尸体。
他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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