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村里人议论纷纷，门内的李金山一家人也是兴奋异常，一切的都是因为乔惠的到来。
碟，盘，碗，盆，摆了满满一桌，九菜一汤，4个凉菜，5个热菜，1个汤。明面寓意幸福长久和十全十美，暗含李金山两口子对乔惠十分满意。
“乔惠，你是第一次到我们家来，也是骁龙领回来的第一个女孩，你还是骁龙的第一个女同桌，第一个给他佩戴红花的女生，我们全家人第一次这么隆重的招待一个人……”李金山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乔惠，你叔第一次激动的流眼泪，听到骁龙考上大学，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曲文秀也激动的说不下去了。
“叔叔，阿姨，我也很激动，骁龙是我的第一个男同桌，也是我第一次给男生佩戴红花，还是我第一次到他家里吃饭的男同学，爸妈第一次支持我和男孩出去一块儿玩的，第一次骑摩托车载的男孩……”乔惠也激动的不知往下怎么说了。
“哦，弄了半天，你叫乔惠，那你是不是还少说了一个第一，第一次被人叫嫂子。”李骁勇嘻嘻的笑着说，李骁静鹦鹉学舌重复一遍。
李金山，曲文秀，被逗的哈哈大笑，乔惠的脸红了。
李骁龙正夹着一筷子排骨往乔惠碗里送，听见弟弟妹妹脆生生的“嫂子”，手一抖，排骨差点掉桌上。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你俩没大没小的，叫乔惠姐姐。”
骁勇却不怕他，扒着碗沿冲乔惠眨眼睛：“哥，是晓凤姐让我喊嫂子的。”
乔惠的脸“腾”地又红了，手捏着筷子头转来转去，想往嘴里塞口菜，又被烫得轻轻“嘶”了一声。李骁龙妈赶紧递过一杯温水，笑着打圆场：“孩子们瞎闹呢，乔惠你别往心里去。快喝点水，阿姨给你炖了豆腐汤，解腻。”
李金山趁机给乔惠夹了块鱼腹：“尝尝这个，没刺。骁龙这小子，从小就嘴笨，要是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话里话外，倒像是把乔惠当成了自家人在叮嘱。
乔惠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阿姨”，眼角余光瞥见李骁龙正看着她，嘴角勾着藏不住的笑，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她悄悄抬肘撞了他一下，却被他反手轻轻握住了手腕——隔着温热的餐桌气，那点触碰像电流似的，麻酥酥窜到心里。
“吃菜啊，”李骁龙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再不吃，我妹要把最后一个虾饺抢走了。”乔惠抬眼瞪他，却看见他眼里的自己，嘴角其实也偷偷翘着呢。
晓凤眼尖，一下瞅见哥哥握住乔惠手腕的小动作，“嗷”一嗓子差点掀翻餐桌：“哥！你耍赖！刚才还说让叫姐姐，现在自己动手动脚！”
李骁龙手一僵，倒也没松开，反而大大方方往乔惠那边挪了挪椅子，胳膊肘往她椅背上一搭，挑眉看晓凤：“我给我同学夹个菜怎么了？有意见？”嘴上硬气，耳根子却悄悄泛了红。
乔惠被他这半护半撩的架势闹得心跳更快，抽回手时指尖都带着点烫，低头扒饭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曲文秀抿着嘴笑，往乔惠碗里又添了勺豆腐汤：“慢点吃，不够锅里还有。”转头又冲李骁龙使眼色，“给乔惠剥个虾啊，愣着干啥？”
李骁龙应了声“哎”，拿起一只大虾就开始剥，手法不算利落，虾壳碎渣掉了满桌，逗得骁勇直乐：“哥剥虾还不如我呢！上次给我剥的全是壳！”乔惠忍不住抬头，正看见李骁龙皱着眉跟虾壳较劲，鼻尖沾了点汤汁也没察觉，那副认真又笨拙的样子，让她忽然就不那么拘谨了，忍不住递过一张纸巾：“擦擦。”
李骁龙接过去胡乱抹了把脸，把剥好的虾仁往乔惠碗里一放，声音透着点小得意：“诺，吃吧，比外面餐厅剥的干净。”乔惠夹起来放进嘴里，鲜美的味道混着心里那点甜，悄悄抬眼看他，正好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没躲开，就这么对视了两秒，又像被烫到似的各自转开眼。
李金山咳了声，慢悠悠开口：“乔惠啊，听骁龙说你也打算去龙江发展？这就对了，有你在他身边，替我和你婶监督这小子，我和你婶才放心，他要是敢欺负你，告诉我，给你出气，屁股给他打烂，中不？惠妮子。”乔惠连忙笑着点头：“嗯，中，叔叔。”
“爸，现在就打。”骁勇说。“对，现在就打。”骁静说。
“你哥现在又没欺负你乔惠姐，为啥要打他？”曲文秀接话说。
“妈，我哥肯定会欺负嫂子，不如提前打一顿。”骁勇说。
“对，提前打一顿，到龙江想打够不到他了。”跟屁虫骁静补刀。
哈哈哈，这回连乔惠也忍不住笑了。
李金山笑着对乔惠说：“这俩淘气包，一说打骁龙，积极的很，惠妮子，这次一来，你知道路咋走了，以后即使骁龙不在家，也常来玩。”
“惠妮，你叔说的对，把俺们家也当成自己家，只不过下次来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多准备两菜，这次很仓促。”曲文秀补充说。
这话一出，桌上瞬间安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骁勇和骁静更响亮的笑声：“哦——下次来就是真嫂子啦！”“哦——就是真嫂子啦。”
乔惠的脸颊又红了，却没再低头，反而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却恰好落进李骁龙耳朵里。他心里像炸开了一串小烟花，偷偷往她碗里又塞了块排骨，这次手稳得很。
妹妹拍着小手笑个不停，弟弟也跟着凑热闹，扒拉着碗里的饭含糊道：“那下次乔惠姐姐来，是不是该给我们发糖了？”
曲文秀笑着在弟弟后脑勺拍了一下：“就你嘴馋。”转头又给乔惠盛了碗汤，“别听他们的，小孩子家就家就知道吃糖。惠妮啊，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有空常来，阿姨给你包饺子，你爱吃啥馅的？”
乔惠手握着汤碗，温热的瓷壁熨贴着手心，她抬眼看向李骁龙，发现他正望着自己，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清亮了些：“好啊，婶，我爱吃和骁龙口味一样的，骁勇，骁静，放心吧，下次我会带很多糖来的。”
“哎，这才好！”李金山放下放下饭碗，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我跟你阿姨就爱吃甜口的，骁龙这小子偏爱吃咸的，每次包饺子都得做两种馅，麻烦得很。”
“嗯，惠妮，你俩口味一样好，不是一家人，不进……”曲文秀说到一半，后半句咽进去了，为时过早。
乔惠咬着河蚌肉笑，嘴角沾了点酱汁，李骁龙想都没想就抽出纸巾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角，两人都顿了一下。骁静“哇”了一声，被李骁龙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再闹就把你碗里的鸡腿收走。”
骁静在他手心里呜呜囔囔，眼睛却笑得弯成了月牙。乔惠看着这兄妹俩打闹，心里那点拘谨早散得没影了，反而觉得暖融融的，像被裹在晒过的棉被里。
饭快吃完时，曲文秀悄悄拉着乔惠说：“灶火屋有刚洗好的桃，你去跟骁龙一起端出来呗？”乔惠刚点头，就被李骁龙拉着胳膊往灶火屋走。
一进灶火屋，李骁龙把乔惠圈在锅台和自己之间，声音低低的：“刚才在饭桌上，你说‘好啊’的时候，我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我们一家人爱开玩笑，他们的话你别介意。”
乔惠仰头看李骁龙，日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泛红的耳垂：“那你刚才握我手腕的时候，我也……”话说到一半，被李骁龙低头凑近的气息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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