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悠远的钟声穿透薄雾，在青玄门外门诸峰间回荡。
林凡从打坐中醒来，一夜修炼，《混沌道经》又精深了一丝。他推开石门，晨光熹微中，外门区域已渐渐苏醒。一道道身影从各自的石室中走出，或神色匆匆，或睡眼惺忪，汇成稀疏的人流，朝着几个固定的方向而去。
今日，他要去杂务殿，不仅是为了用掉手头的贡献点，更是要真正开始融入这外门的节奏。
杂务殿依旧是人声鼎沸。巨大的任务玉碑下，围满了接取任务的弟子。林凡没有过多停留，径直走向殿内另一侧的“资源兑换”窗口。这里同样排着队伍，弟子们用辛苦赚来的贡献点，换取修炼所需的丹药、符箓，甚至低阶法器。
轮到林凡，窗口后的执事弟子头也不抬，语气程式化：“兑换何物？”
林凡早已想好。他如今攻击手段有优化后的火球术，身法有御风诀，保命有混沌敛息术，短期内足够。当务之急，是提升修为和强化肉身，为可能到来的冲突做准备。
“一瓶‘凝气丹’，一份‘淬体液’。”林凡将身份令牌递上。凝气丹能加速灵气吸纳，淬体液则可打熬筋骨，正是练气期修士最常用的资源。
执事弟子扫了一眼令牌上的贡献点，扣除三十五点，将一个白玉瓶和一只密封的陶罐推了出来。
“下一个。”
接过丹药和药液，林凡能感受到周围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自己，尤其是在他拿出令牌时。在这外门，贡献点就是修炼的根基，露财并非明智之举。他面色不变，将东西迅速收入储物袋，转身离开。
他没有直接回石室，而是走向了外门弟子常用的“讲法堂”。这是一座开阔的大殿，平日里有筑基期的执事，甚至偶尔会有内门弟子前来讲解修炼疑难、法术运用。虽然讲的都是基础，但对缺乏传承的外门弟子而言，却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今日讲法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筑基中期执事，讲解的正是《基础引气诀》的几处关窍和灵力运转技巧。台下坐了近百名外门弟子，大多神情专注。
林凡在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静静聆听。执事讲解的内容，对他而言大多浅显，有鸿蒙道骨在，他对功法的理解远超同辈。但他依旧听得很认真，因为他能从执事的讲解中，窥见青玄门道法传承的某些共性思路，这对他理解自身、隐藏特异颇有好处。
“……故而灵力运转，非是越强越好，须知刚不可久，柔不能守，贵在圆转如意，绵绵不绝。”执事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林凡若有所思。《混沌道经》包罗万象，其灵力（混沌之气）品质至高，运转方式更是玄奥无比，远非引气诀可比。但“圆转如意，绵绵不绝”这八字，却暗合《混沌道经》中某篇关于气息流转的精义，让他对混沌之气的控制，又多了一丝明悟。
【聆听基础道法讲解，触发鸿蒙道骨，你对《混沌道经》中“气脉篇”有了更深理解，灵力运转效率微幅提升。】
果然，处处留心皆学问。林凡心中微喜。
讲法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散。弟子们陆续离开，不少人面露思索，显然各有收获。
林凡随着人流走出讲法堂，正准备去试剑台熟悉一下新兑换的术法，却在殿外广场被人叫住。
“林师弟，请留步。”
林凡回头，只见叫住他的，竟是那位在传功阁有过一面之缘的胖弟子，赵多多。
赵多多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林师弟，听说你前几日去了黑风山，还顺手料理了几个不开眼的家伙？”
林凡眼神微凝，看向赵多多。此事他自认处理得干净，没想到消息还是传开了，而且这胖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赵师兄消息倒是灵通。”林凡不置可否。
“嘿嘿，外门就这么大点地方，有点风吹草动，总能听到些。”赵多多搓了搓手，小眼睛闪着精光，“师弟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提醒师弟一声，王腾那人，心眼不大。你让他的人吃了亏，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多谢赵师兄提醒。”林凡语气平静，“不知师兄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赵多多摆摆手，“就是想跟师弟交个朋友。外门水深，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看师弟非池中之物，将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或者想打听些什么消息，尽可来找我。”他指了指自己，“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林凡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憨厚、实则精明的胖子，心中了然。这赵多多是个消息灵通且有自己门路的人，与他结交，利大于弊。
“那就先谢过赵师兄了。”林凡拱了拱手。
“好说，好说。”赵多多笑得更开心了，又低声道，“再免费送你个消息，小心执法堂那个冷锋长老。他好像对你有点……额外的关注。”说完，他也不等林凡回应，晃着胖胖的身子，混入人群走了。
执法堂，冷锋……
林凡站在原地，目光微沉。是因为登仙梯的表现，还是黑风山的事？看来自己确实需要更加小心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云雾中若隐若现的试剑台，那里隐约传来术法碰撞的轰鸣和呼喝之声。
外门的日常，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他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第二卷 第1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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