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刚把小满抱到岩壁凹处,背包垫在她头下,就听见头顶传来“嗡”的一声轻响。不是风声,是金属转动的齿轮声,细得像蚊子叫,却扎得人耳膜发疼。
“别装睡吓我。”他用袖子擦去小姑娘嘴角的血丝,声音压得极低,“咱们约好要去看干将炉的,你要是就这么睡过去,谁帮我记着雷纹的刻法?”
小满的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小手却死死攥住他的衣角。她掌心的铁勺还在微微发烫,刚才强行共鸣时,勺柄上的银纹差点被金光烧熔。
莫离突然踹了装甲车残骸一脚,锈铁皮“哐当”作响,惊得几只飞鸟从树林里窜出来。她盯着石台上那枚“干将”古币,剑眉拧成个结:“它在抖。”
李信低头看去,果然见古币边缘在轻微颤动,铜绿剥落的地方泛着青白色的光,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他伸手按住币面,掌心血纹突然跳了一下,比刚才强了半分——不是错觉,是地脉在回应。
“你还行吗?”莫离的短剑在石台上划了道痕,火星溅起时,古币的光芒更亮了。
“死不了。”李信搓了把脸,血纹的热度时断时续,像接触不良的电线,“就是这文脉感应跟wi-Fi似的,时有时无。”
“那就赶紧。”莫离把短剑插进岩缝当支点,“再磨蹭下去,咱们仨就得在这儿开直播——标题我都想好了:《学霸误背古文,被困山谷喂蚊子》。”
“俗了。”李信扯了扯嘴角,从背包里翻出那本翻烂的《古文观止》,右下角的王勃q版头像被水渍泡得发涨,“得叫《博士念错一字,差点炸了地脉》,这才有学术惊悚感。”
他蹲回石台前,指尖抚过手札封面。暗纹比刚才清晰多了,像被晨露洗过,尤其是“紫电青霜”那行字,笔画间隐约有金光流动。昨晚小满念到“敢竭鄙怀”时,金光就是从这儿炸开的,但那时候节奏太乱,跟敲错了鼓点似的。
“上次她是硬闯。”李信对着手札喃喃自语,“就像用钥匙捅锁眼,劲够大也能开,但容易把锁芯别断。”
莫离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手札:“那这次怎么来?按平仄念?”
“按原文,一个字都不能错。”李信合上书本,指腹敲着石面,“尤其是‘龙光射牛斗之墟’,昨晚我就觉得不对劲,‘牛斗’根本不是指星座。”
他突然抓起那枚“干将”古币,在石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北斗七星,然后将古币压在斗柄最后一颗星的位置,逆时针转了三度。古币“咔”地一声嵌进石缝,与周围四枚古币连成个完整的星图,铜光瞬间亮了三分。
“雷氏的‘星枢倒影’。”李信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小满昏迷前,那道金光往她手上流的时候,轨迹就是这样的!”
莫离挑眉:“你什么时候偷偷研究过雷家机关术?”
“没研究,是猜的。”李信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干将”古币上。血珠没渗进铜锈,反而顺着星图的纹路游走,在石台上画出道血色弧线,“就像铸剑时的淬火,水温、时间、角度,差一点都不成。”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莫离踢了踢他的鞋跟,“上次讲三分锡七分铜,你说成七分锡三分铜,被沈青师父骂得狗血淋头。”
李信的耳尖有点发烫。那次学术讨论他确实记错了,还嘴硬说是“地域差异”,结果被沈青扔来三本古籍罚抄。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看好了,这次保证没错。”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札上的暗纹似乎有了生命,顺着他的指尖往血脉里钻,与掌心血纹轻轻共鸣。晨光穿过装甲车的破洞,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覆盖了层古老的符纸。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第一个字出口,最左边那枚古币“嗡”地一声亮了,铜光温润,像杯刚温好的老酒。
莫离屏住了呼吸。脚下的地面在轻轻震动,不是地震那种晃,是有节奏的“咚、咚”声,像千年前的地脉在回应。
“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第二枚古币亮了,光带顺着石缝往中间流,与第一枚的光连在一起。
李信额角开始冒汗。掌心血纹跳得越来越快,像是要从皮肤里蹦出来。他忽然想起昨晚那个画面——昏暗的工坊里,有人正用激光刻刀修改虎符铭文,监控屏上的时间,赫然是今天早晨六点十七分。
“有人在动虎符。”李信的声音有点发紧,但没停下诵读,“就在现在。”
莫离的手猛地按在剑柄上,银环轻轻颤动。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像细小的针,扎得皮肤发麻。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第三、第四枚古币接连亮起,星图上的血色弧线开始发烫。空中隐约有金光大盛,比昨晚小满弄出来的那道清晰多了,像道半开的门。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每念一个字,地脉的震动就强一分,石台上的手札开始轻微颤动,纸页哗哗作响,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翻动。李信的血纹彻底活了,红光顺着手臂往上爬,在他脖颈处凝成个小小的雷纹。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
“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李信的声音越来越稳。他能感觉到,那些被伪史污染的记忆正在消退,就像被阳光驱散的雾。昨晚那个伪北魏匠人的影子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人杰地灵”四个字撞得粉碎。
莫离突然抬头望向天空,瞳孔骤缩。远处的山脊线上,有十几个小黑点正在快速移动,带着金属反光,是无人机!它们飞得很低,几乎擦着树梢,目标明显就是石台。
“他们来了!”莫离的短剑“噌”地出鞘,寒光逼得人眼睛发痛,“至少十架!”
李信没抬头,声音反而更沉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空中的金光猛地炸开,化作道直径两米多的拱门,边缘流动着符文,像活的龙鳞。拱门后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向下的阶梯,空气里飘来淡淡的墨香,跟藏钥窟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手札封面“啪”地裂开道缝,从里面飘出张泛黄的羊皮卷,打着卷儿,像片干枯的荷叶。莫离眼疾手快,短剑一挑就把羊皮卷挑了过来,展开时差点掉在地上——上面画着幅星图,线条古拙,却精准得吓人。
星图中央标着“西晋雷焕镇位”,一条红线从南往北贯穿,两头分别写着“金陵”和“台北”。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虎符二分,一藏金陵,一匿台北,合则封渊。”
“台北故宫那枚是真的!”李信猛地睁开眼,掌心血纹烫得像块烙铁,“血鹰手里的才是伪造的!”
话音刚落,他脑子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画面瞬间切换——冷白的密室里,电子警报器闪着红光,中央展柜里的青铜虎符正在轻轻震动,表面的纹路跟他掌心血纹一模一样!
这不是记忆!是实时画面!
“他们在动台北的虎符!”李信的声音都变了调,“快藏好羊皮卷!”
莫离反应极快,一把将羊皮卷塞进腰间的陨铁夹层,按了下侧边的机关。夹层表面瞬间覆上层暗灰色的膜,连她银环的光都透不出来——这是铸魂院特制的信号屏蔽器,能挡住所有探测波。
“小满怎么样了?”莫离一边警戒天空,一边问。
李信低头看了眼,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大眼睛望着空中的金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他赶紧把她抱起来,发现她手心的铁勺亮得吓人,银纹像小蛇似的游走。
“还能撑住。”小满的声音细若蚊呐,却异常清晰,“无人机……是‘玄冥’的,我听见它们在喊这个名字。”
头顶的蜂鸣声越来越近,十架无人机呈环形悬停在石台上方,镜头红通通的,像十只盯着猎物的狼眼。其中一架的机身上,印着个模糊的徽记——被锁链缠着的鹰首,下面刻着“玄冥”二字。
“真是阴魂不散。”莫离的剑峰指向最近的一架无人机,寒气让空气都起了白雾,“看来他们早就盯着手札了。”
李信抱着小满往后退了退,后背抵住装甲车残骸。他摸了摸怀里的《古文观止》,封面被汗水浸得发潮:“他们想要羊皮卷?得先问问王勃答不答应。”
“别玩你的文心爆破。”莫离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里离金门太近,炸塌了谁都别想进去。”
“放心,我研究生答辩都没这么认真过。”李信活动了下手腕,血纹的红光在掌心流转,与空中的金门遥相呼应,“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念段‘送别词’。”
他翻开《古文观止》,指尖落在最后几页。无人机的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他,机翼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在倒计时。
空气凝固得像块冰。
李信深吸一口气,开口念道: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第一架无人机突然俯冲下来,带着破空的锐响,目标直指石台上的古币!
莫离的短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道冰线,精准地撞在无人机的机翼上。“哐当”一声脆响,无人机失控地撞在岩壁上,炸开团火花。
但更多的无人机俯冲下来,像黑色的暴雨!
李信没停,声音反而更稳了,每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钉子,钉得地脉嗡嗡作响:
“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空中的金门突然收缩,符文变得密集,像层坚固的盾。俯冲的无人机撞在符文上,纷纷失控坠毁,残骸落了一地,冒着黑烟。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李信的血纹彻底爆发,红光冲天而起,与金门的金光交织在一起。石台上的五枚古币同时炸开,化作五道流光钻进他的手臂,在皮肤上凝成完整的星图!
最后一句出口时,所有无人机都已坠毁,只有漫天的烟尘在晨光里翻滚。
李信抱着小满,站在金光笼罩的石台上,掌心血纹的光芒比太阳还亮。莫离捡起短剑走过来,银环重新亮起,与他的红光轻轻共鸣。
小满突然指着金门里面,小声说:“里面……有好多眼睛在看我们。”
李信和莫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金门后面的黑暗里,隐约传来锁链拖动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的声响。
他们打开了门,但门后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远处的密林里,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正透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切,骨杖顶端的玉环泛着幽绿的光。
“钥匙终于齐了。”他低声说,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接下来,该看看谁能活着拿到‘奖励’了。”
他转身走进浓雾,身后跟着十几个穿黑袍的人影,步伐整齐,像没有感情的傀儡。
石台上,李信轻轻放下小满,握紧了那本《古文观止》。血纹的光芒渐渐收敛,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金门后面涌出来,顺着地脉往全身钻,既陌生又熟悉。
“准备好了吗?”他问莫离。
莫离掂了掂手里的短剑,寒气在刃口凝结成霜:“随时。”
小满把铁勺举得高高的,银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也准备好了!铁勺说它能劈开黑雾!”
李信笑了笑,率先朝着金门走去。金光落在他身上,像披上了层铠甲。
门后面的黑暗里,锁链声越来越近了。
李信刚踏入金门,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脚踝往上爬,像是踩进了万年不化的冰潭。他抬手按在石壁上,指尖触到的地方竟覆着层薄霜,霜花里冻着细小的文字,细看竟是《滕王阁序》的残句,只是每个字都缺了笔画,像被人硬生生啃过。
“不对劲。”莫离紧随其后,短剑在黑暗中划出冰线,“这里的寒气带着‘伪文’的味道,能冻住文脉。”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落下无数冰锥,尖端闪着幽蓝的光,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是血鹰那伙人常用的伪史标记。李信赶紧展开赤霄真图,红光在身前凝成屏障,冰锥撞上来,发出“咔嚓”的脆响,碎成齑粉。
“是玄冥的‘冻文阵’。”李信盯着冰粉里残留的黑丝,“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让文脉一点点被冻僵。”
小满攥着铁勺,突然往左侧一闪,躲开一根从石缝里钻出的冰刺:“这边的墙在呼吸,里面有东西!”
李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石壁果然在轻微起伏,像巨大的肺叶。他伸手贴上去,血纹骤然发烫——里面传来微弱的心跳声,不止一个,密密麻麻的,像藏着整座沉睡的兵俑坑。
“是被封印的文心者。”他沉声道,“玄冥把他们当‘冻文阵’的燃料,用伪史符文锁住了他们的意识。”
莫离的短剑突然指向阶梯尽头:“有东西过来了。”
黑暗中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低低的啜泣,像无数人在同时哭泣。三个身影缓缓走出,都是半透明的,穿着破烂的古装,胸口插着青铜匕首,正是被伪史污染的文心者残魂。
“又是你们这些偷文心的贼!”为首的残魂嘶吼着扑来,利爪上泛着冰蓝的光,“把我们的记忆还给我们!”
李信没躲,反而往前一步,掌心血纹的红光直逼残魂:“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晋代守护雷焕手札的文吏,被玄冥的先祖篡改了记忆,困在这里当守门犬!”
他突然念出《滕王阁序》的结尾:“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红光炸开,残魂身上的伪史符文瞬间被冲散,露出下面淡淡的金光。为首的残魂愣了愣,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我……我是雷家的书吏……我在守……守虎符的另一半……”
话音未落,它的身体突然开始消散,化作点点金芒钻进石壁。其他残魂也跟着消散,石壁上的冰霜层层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刻字——全是雷氏家族的族谱,从西晋一直延续到民国,最后一行写着:“七十三代雷青禾,藏于邙山。”
“青禾!”李信猛地想起那个灰袍女子,“她是雷家后人!”
莫离突然指向阶梯下方:“别愣着!冻文阵虽然破了,但下面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阶梯尽头的黑暗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像是有巨大的齿轮在转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墨香飘上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三人往下走了约莫百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立着尊青铜巨鼎,鼎口冒着黑紫色的烟,锁链从鼎耳延伸出去,拴着十几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钉着个昏迷的人,额头刻着“文心者”三个字。
血鹰站在鼎旁,手里举着半块虎符,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李信,你来得正好。”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李信的血纹亮得吓人,红光几乎要凝成实质。
“没怎么样。”血鹰冷笑,“只是借他们的文心用用,好让我这半块伪虎符,彻底取代台北那枚真的。”
他突然将伪虎符扔进鼎里,黑紫色的烟瞬间暴涨,顺着锁链钻进那些文心者体内。他们痛苦地嘶吼起来,皮肤下浮现出与血鹰一样的黑色纹路。
“住手!”莫离的冰锥齐发,直逼血鹰面门。
血鹰侧身躲过,机械臂突然变长,抓住一根石柱猛地一扯,整根柱子连根拔起,朝着三人砸来!李信展开赤霄真图挡住石柱,莫离趁机绕到鼎后,短剑直刺鼎身——那里刻着雷氏的镇族符文,是整个阵法的弱点。
“铛”的一声脆响,短剑刺在符文上,爆出刺眼的金光。鼎里的黑紫色烟瞬间退去不少,被拴着的文心者们痛苦减轻,眼神渐渐清明。
“找死!”血鹰怒吼着扑向莫离,机械臂上弹出利刃,泛着剧毒的紫光。
就在这时,小满突然举起铁勺,朝着鼎口大喊:“你们看!里面有假字在打架!”
李信和莫离同时看去——鼎底的伪虎符正在融化,化作无数扭曲的假字,而那些被文心者们无意识念出的真文,正像潮水般涌向假字,将它们一个个碾碎!
“原来如此!”李信恍然大悟,“伪史永远斗不过真史!只要还有人记得真文,伪符就永远成不了真!”
他突然冲向最近的一根石柱,掌心血纹贴在文心者的额头上,大声念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红光顺着锁链流进鼎里,真文的力量暴涨,伪虎符的融化速度加快,黑紫色的烟彻底消散,露出鼎底刻着的真虎符另一半——原来雷焕早就将真虎符藏在了鼎底,血鹰手里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血鹰看着伪虎符彻底消失,机械义眼的红光瞬间熄灭,整个人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伪史怎么会输……”
溶洞开始剧烈晃动,锁链纷纷断裂,文心者们掉落在地,虽然虚弱,但都脱离了危险。李信走到鼎旁,捡起那半块真虎符,与之前在石台上感应到的台北虎符完美契合,发出耀眼的金光。
金光中,一个虚影缓缓浮现,正是雷焕本人,他抚着胡须笑道:“千年了,终于有人能凑齐真符。记住,归墟的钥匙从来不是虎符,是代代相传的真文记忆。”
虚影消散后,溶洞顶部裂开道缝,阳光照进来,温暖而明亮。
李信抱着小满,莫离跟在身旁,三人朝着阳光走去。身后,青铜鼎渐渐沉入地下,将所有的伪史余孽彻底封印。
“我们去哪?”小满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去台北。”李信握紧手里的虎符,红光在掌心温柔地跳动,“把另一半真符找回来,然后告诉所有人真相。”
莫离的银环重新亮起,与他的红光轻轻共鸣:“沈青师父肯定会夸我们的。”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山林里,青禾正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他们的背影,左眉的雷纹疤痕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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