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余炜找到一批人，裴时他们也找到余炜。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余炜跟在那群人后面，裴时他们跟在余炜后面，并且逐渐靠近。
余炜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感觉背后凉凉的，自己应该没有触犯规则，否则早就死了。
难道是……
他的手缓缓握拳，转身的瞬间带动手臂发力。
可他只看到眼前一黑，紧接着感觉有个铅球砸在自己头上失去了意识。
裴时对着自己抬起来的拳头轻轻吹了口气。
对于危险的感知倒是不错，可惜了，遇到的是自己。
裴时在出手之前还把手举到季楷面前让他吹了一口气。
季楷颤巍巍地从余炜头上拿回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
刚才他只感觉到了一股劲风。身上的衣服就跑到了余炜的头上，紧接着哥挥起那沙包大的拳头落在了余炜头上。
余炜两脚一蹬双眼一翻，靠在墙壁顺着滑到了地上，没有一丝丝的挣扎。
半张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季楷试着在余炜的鼻尖探了探鼻息，好微弱。
“放心，我这一拳懵逼不伤脑，死不了人。”
他抓住余炜的后领拎起来一路拖行。
看到有人过来，导购员脸上的笑容更盛，走到裴时跟前温声细语：“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朋友想试一下衣服，他太害羞了不好意思说。”
导购员的目光放到裴时脚下的一条人身上。
目测应该有一米九，可是自己这里卖的是女装，而且还是长裙。
“没问题，您的朋友是想试哪件裙子呢。”
裴时指向粉色裙子区，说：“对，就那条最粉的，给我朋友拿一件。”
连人带裙子扔进去试衣间，他还贴心地让季楷进去帮余炜换上。
季楷不情不愿：“哥，他万一中途醒过来杀了我怎么办？”
“你怕什么，我就在外面。”
最后，季楷看了眼地上的余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关上了试衣间的门。
裴时出来再次找到导购员，问：
“我是顾客吗？”
导购员听到“顾客”二字，嘴角几乎快要咧到耳后根。
“当然，只要进来消费的都是顾客。”
只有消费的才算是顾客。
“给你的上帝找十件裙子。”
裴时用手在胸前比划了几下，“她的身高到我这里，不胖也不瘦的女孩子，要可爱风的。”
听到裴时要十件裙子，导购员的眼睛都亮了。
“好的上帝，我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这时又走进来五个人，而且都是肌肉猛男，看上去不像好人。
进来也不说话，几双眼睛落在裴时身上，他们四散开站在裴时周围，明显过来找事的。
这是想干嘛？来给自己付钱的？
裴时心想，现在的社会人真是大气，自己还没有开口就主动送上门来。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离裴时最近的秃头男人抬起胳膊一把搂住裴时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小声道：
“小子，把你手里的纸条交出来。”
原来是想抢纸条啊。
“我们知道你很能打，但你在动手前可要想清楚。我们有五个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朋友考虑一下。”
裴时看向试衣间，有两个人堵在了门口。
“我们不想伤害你们。只要你乖乖交出纸条，再到电梯口走上一圈，我们就放过你们。”
他们眼中势在必得。
在他们看来裴时只有同意的份。
毕竟他们这边可是五个硬汉，而且他们手中可是有真家伙什的。
见裴时一直不开口，秃头男人有些不耐烦，“赶紧拿出来！”
裴时感觉自己腰间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他目光逐渐往下，看到一抹银光。
就在这时，导购员推着架子过来裴时面前。
她十分兴奋地跟裴时介绍衣服：
“这些都是按照您的要求选出来合适的尺码，而且这几件很受欢迎。”
导购员一边说，一边贪婪地盯着他的身体。
“您看还满意吗？”
“很满意。”
裴时看着那些裙子，梅莎一定会很喜欢的。
“多少？”
裴时边说，边抓住秃头男的手，“这是我老叔，他替我付款。”
秃头男看到导购员的笑脸感受到浓浓的寒意，吓得浑身一紧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这小子抓住动弹不得。
“老子不认识他！我不是他老叔。”秃头男急忙向导购员解释。
看着那张阴恻恻的笑脸，秃头男还管什么纸条啊，活命要紧。
都说领域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最好的就是不要跟同化的人有交流，降低触发规则的概率。
所以他们是看到导购员走了才过来找裴时的，没想到裴时一点都还不害怕，还反手喊了句老叔。
“先生，您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秉持着服务至上，导购员的脸上依旧保持笑容。
她看向裴时：“一共五百斤，您打算怎么付款？”
什么五百斤，秃头男听不懂导购员的话。
裴时看了眼其余的四人，他们的脸色此刻也跟秃头男差不多。
其实在导购员出现的刹那他们就想跑了，可是他们的身体好像定在那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
他们甚至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口，只能转动眼球。
“他们几个，加上去肯定够了。你看看还剩下多少。”
裴时挑了挑眉，把秃头男推到导购员怀里。
秃头男在倒进导购员温热的怀抱中的时候，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水味。
身体也是软的，尤其是他无意间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比自己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
又香又软，声音也柔声细语的，简直是天菜啊！
秃头男有一瞬间的出神。
“先生，先生。”
导购员的声音把秃头男的意识唤回来。
他笑不动了。
刚才的美女呢？
他看到那张姣好的面容上龟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嘴角裂成大口子，舌头像是蛇信子一样细长地伸出来在秃头男的脸上舔舐了一下。
好香的食物……
导购员的眼白逐渐被黑色所取代，瞳孔变成猩红竖瞳。
她的身体变得柔软纤长，紧紧缠绕在秃头男身上，不断勒紧。
蛇……？
裴时感觉有点眼熟，但是不太可能啊，那条蛇已经死了。
秃头男在导购员的手上很快脸色变成黑紫咽了气。
导购员依依不舍地从秃头男身上下来，双手撑在地面上，身体趴在地面上，左腿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她的头转过去看剩下的四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裴时靠到一边的墙壁上，静静观赏。
导购员爬到离她最近的男人身上，从下往上不断来到男人的头顶，左腿骤然伸长，缠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不同于勒死，另一个人只是几秒就倒在地上口吐黑血，没了声息。
她的左腿上有剧毒。
不是蛇，是蛇蝎。
左腿是钩子。
裴时仔细回想也没有在脑子里想到哪只诡异是蛇蝎。
这边，导购员这里已经处理完成。
她把五具尸体扔到后面，走到裴时面前恭敬地递过去一张卡，说：“您这边一共是八百五十七斤，除去五百斤，这张白金卡里有三百五十七斤。您收好。”
“白金卡可在这里任意消费，上帝。”
不愧是壮汉啊，都省的自己去拉那些尸体了，大好人啊。
裴时：“那五十七斤送给你，帮我照看一下我朋友。
我那个内向的朋友不好意思从更衣室出来，希望不要有人打扰他。”
导购员听后眼睛里迸发出亮光，五十七斤！这么奢侈！就给自己了。
身为打工诡的她激动地点头保证，“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您的朋友。”
“谢谢。”裴时微笑礼貌点头。
“我这就去把您的衣服装起来。”
这时，季楷呼出一口气，从里面出来。
他的脸色不比看到诡异好多少，实在是……余炜这个人……
季楷一言难尽。
他刚迈出脚步，看到一地的血又默默换了个落脚地，小心踮脚走到裴时身边。
“哥？”
季楷不明所以。那些藏在后面的尸体垒的太高了，一眼就能看到。
裴时：“哦，那是我老叔，过来付钱的。”
导购员热情地走过来把已经打包好的衣服拎到裴时面前，季楷一脸懵逼地接过来。
这些都是裙子啊……哥难道喜欢裙子？！！
裴时从导购员手中接过白金卡，拿到懵逼的季楷面前晃了晃，“走吧。”
他们转了一圈又走到余炜杀人的地方，原本躺在那里的尸体都不见了，连血迹都清理的一干二净。
太干净了。
尼玛是谁呀，把自己的钱给收走了。
裴时痛心疾首啊，那么多条尸体呢，这不得再整一张卡出来。
“哥，雾变大了。”
季楷突然说道。
他站在扶手处往下看，原本还能模糊看清楚下面的景象，但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到了。
裴时也走过去。
二楼商场中间做成镂空的就是为了方便人们观赏，但现在只能看到一片浓浓的灰雾。
他从季楷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太短了，伸到浓雾里面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下次头发留长点，短的都抓不住。”裴时吐槽。
季楷：……自己一男的要什么长发。
倒是裴时自己的头发，原本就长，从诡异游戏里出来后更是一次都没有修剪过，现在头发长度都已经到肩膀了。
裴时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还是不够长。
正准备把自己的手伸进去的时候，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裴时？”
裴时转身，看到三个打扮精致的女生，身后跟着几人。
“我是舒婉啊。”
看到裴时眼中闪过迷茫，那位大波浪女生主动介绍。又指着她旁边的齐肩短发女生：“她是房采蕊。”
另一个丸子头女生说道：“我是李雨婷，一直排在你下面的专业第二。”
裴时终于在记忆中找到这三人的样貌。还真是自己专业的同学，不过不是一个班。
“我们本想趁陆老师请假想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这么倒霉碰上了诡异。”
“我也是。”裴时微微点头。
“你们这是？”
裴时看向她们身后跟着的十几人。
“哦，这是跟我们一起的，我们想去找找出口，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裴时微微歪头，能看出她们三个在这支队伍中属于领头人。
短短时间就能获得陌生人的信任，她们三个不简单啊。
“你刚才在干嘛？”
舒婉问道。
看着舒婉那一头漂亮的长发，裴时笑了，真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他走到舒婉面前，二话不说伸出手。
季楷：！
舒婉：？
其他人：？！！
裴时的手在舒婉身上没有过多停留，舒婉感觉头皮一紧，叫了一声出来。
其他人：！！
都这时候了还要耍流氓？
看上去挺正经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这么龌龊。
裴时的手从舒婉身上拿来，同时带走两根头发。
舒婉本人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都没见过裴时跟哪个女生有过接触，而且裴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没有情欲，更多的是惊喜。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
要是裴时真的敢对自己动咸猪手，自己手中的修眉刀也够让他好看的。
裴时捏着两根头发再次走到护栏，把头发放到浓雾之中，随后再把头发收回来。
很明显的切割痕迹，而且两根头发被切割的长度还是一样的。
这就表示不是领域，而是直接用空间把这层隔离开，他们已经不在商场里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祂就只有一只诡——迷踪者。
可是他跟蛇蝎有什么关系，他他妈是条狗啊。
裴时也有点懵逼了。
规则上也没有明确说明出去的方法，而且就算是出去了也不知道变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舒婉盯着裴时的脸：“你知道什么？”
裴时扯出一个微笑：
“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必要选择吗？赶紧想办法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其他人看向裴时的目光中多了些不耐烦。
舒婉：“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有一个男人说已经通知给异管局了，外面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
“那坏消息。”
裴时把断发举到舒婉面前，
“坏消息就是我们已经不在商场了，异管局的人就算是来了也找不到我们。
而且……我们碰上麻烦了。”
他的目光透过人群看向后面，一个身穿红色马甲的保洁员拎着水桶缓缓朝他们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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