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城外的新营地里,人声鼎沸,与月前的冷清已是天壤之别。原本身着统一号服的县兵乡勇,与新招募的、衣衫各异的辅兵,以及那些带着草莽气息、眼神精悍的“投效”游侠混杂一处,虽略显杂乱,却自有一股蓬勃的生气。
张飞按着腰刀,大步流星地在营地中巡视,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咧开大嘴,声若洪钟:“大哥!算上今早廖主簿刚领回来的那批好汉,咱们这营里,少说也有一千三四百号能提刀的汉子了!”
关羽立于一旁,丹凤眼沉稳地扫视全场,目光在那略显纷乱的队列上稍作停留,微微皱眉:“三弟,人马虽众,然号令不一,队列不整,尚需严加操练,方能称得上强军。”
廖湛与刘备并肩而立,看着这初具规模的队伍,低声道:“玄德兄,兵贵精不贵多,然亦需战火锤炼。如今羽翼初丰,当寻一稳妥战机,既立军威,亦可实战练卒。”
正商议间,一骑探马疾驰入营,带来惊雷般的军情:“报——!黄巾渠帅程远志,率五千兵马,已破邻近县城,正朝我涿县扑来!”
中军大帐内,气氛瞬间凝重。廖湛指着简陋的地图,冷静分析:“程远志部虽号称五千,然多为裹挟流民,其核心能战之兵,不过千余。我军虽寡,但装备精良,士气正旺,更兼有关、张二位万人敌…此战,关键在于‘快’与‘准’。当以雷霆之势,挫其锋锐。”
刘备目光坚定,按剑而立:“守仁兄所言极是。程贼残害乡里,我军正当迎头痛击,以安民心,亦振我军威!”
数日后,涿县郊外预设的战场上,两军对圆。黄巾军阵型松散,旗帜杂乱,士卒面有菜色,多持竹枪木棍,唯有前排些许头目穿着抢来的皮甲,手持铁刀。程远志自恃人多,于阵前纵马叫嚣:“城内官兵听着!天公将军已起神兵,顺天应人!尔等速速开城归降,可免一死!”
他话音未落,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兀那反国逆贼!认得燕人张翼德否!” 只见张飞环眼圆睁,倒提丈八蛇矛,一骑如黑旋风般飞出本阵。
黄巾副将邓茂见张飞人少,欺其无名,拍马来迎。战不三合,张飞蛇矛如毒龙出洞,一矛便将邓茂刺穿心窝,挑于马下!
程远志见状,惊怒交加,舞刀亲出:“黑脸贼,纳命来!”
另一边,关羽丹凤眼猛然睁开,寒光四射,他轻喝一声,催动苏双所赠那匹赤色战马,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瞬间掠出阵前。他目光锁定程远志,口中冷叱:“插标卖首之辈,也敢猖狂!” 话音未落,青龙偃月刀已化作一道青色闪电,挟着风雷之势劈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刀光闪过,那程远志连人带马,竟被斩为两段,鲜血内脏泼洒一地!
黄巾军瞬间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惊恐的尖叫,阵型大乱。
“玄德兄,时机已到!” 廖湛立刻低语。
刘备会意,猛夹马腹,冲到阵前,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传遍战场:“众黄巾听着!我乃汉室宗亲刘备!首恶已诛,尔等多是被裹挟良民!此刻弃械投降,既往不咎!愿从军报国者,刘某欢迎!愿归家务农者,发放路费,绝不加害!”
这声音如同救命稻草,原本就军心崩溃的黄巾士卒,见主将瞬间毙命,又闻此仁德之言,顿时跪倒一片,纷纷丢下兵器,口称“愿降”。
战场清扫,军营整编。此战,刘备军自身损伤极小,阵斩程远志、邓茂,收降精壮黄巾士卒超过五百人,缴获军械粮草无算。经过筛选整编,刘备麾下总兵力接近两千。他顺势调整军制,自领中军,关羽、张飞各统一军,每军约五百精壮。全军上下,军心士气达到空前高度。
捷报与请示迅速送往幽州刺史刘焉处。不久,刘焉回文抵达,内容却出乎意料:“玄德忠勇可嘉,然幽州暂安。今北中郎将卢植,奉旨于冀州讨伐张角主力,战事吃紧。念玄德乃卢公弟子,可速率本部精锐,南下助师破贼,以全忠孝!”
刘备手持文书,神情激动:“恩师处正值用人之际,备岂能坐视!”
廖湛目光深远,接口道:“卢公处乃天下瞩目之战局,此去,既是助师,亦是玄德兄扬名立万之良机。我等当速做准备,南下冀州!”
涿县城外,经过短暂休整补充的刘备军,拔营起寨。旌旗招展,队伍虽仍带着初创的痕迹,却已显露出严整之气。士卒们昂首挺胸,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与战意。这一次,他们不再仅仅是一支守护乡里的义军,而是背负着新的使命,踏上了南下冀州的广阔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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