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波尔卡封印进果核宇宙后，她就已经暂时构不成威胁了。
就算她真的能将‘1+1=鱼’的宇宙知识全部解明恢复全知域，那么等待她的会是‘1+1=鸟’、‘1+1=虫’、‘1+1=大黑塔’等许多奇形怪状的宇宙。
一层之外还有一层，套娃嘛，谁不会呢。
最大的障碍和最关键的问题被搞清楚，天才们的实验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
螺丝咕姆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他将双手放进操作台上的数据接口，眼睛的镜片位置不断闪烁。
“夺舍计划，第一阶段第一次实验，适应阶段，思潮冲击程度：1%。”
李星曌飞在空中，监视着整个维度。
“维度空间所有读数正常，外在干扰已排除。”
阮·梅最后一次检查了生物接入系统。
“生物接入系统正常，参数调整完毕。”
大黑塔挪了挪身子，一脸不适应：“快点开始吧，又不是你们穿这身衣服。”
“嗯……实验人员也很精神。”阮·梅看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按着扶手俯下身。
大黑塔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有些疑惑：“怎么了？”
阮·梅左手拿出一个琥珀色的块状物，拨开她的嘴唇塞了进去。
“唔！这什么东……嗯~还挺甜的。”
猝不及防的大黑塔瞪大眼睛，刚准备吐出来，那个东西却入口即化的化作液体顺着咽喉涌入体内。
一股甜丝丝的味道蔓延至整个口腔，大黑塔的思绪莫名平静了不少。
阮·梅直起身，在随身携带的数据板上写写画画：“我新做的糖块，能平复你的心情，而且还很甜，我觉得你会喜欢。”
大黑塔咳嗽了两声，一脸不爽：“你要是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会更开心的。”
“祝你成功。”阮·梅转身离开。
大黑塔看着她的身影，有些惊奇：“我刚刚好像看见你笑了，大概一个像素点？”
李星曌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啊哈，需要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多聊聊吗？”
“不需要，快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大黑塔整理好思绪，有些兴奋：“我早就想知道机械头每天都在想什么了。”
螺丝咕姆脸上眼部的亮光完全消失，此时他的意识已经进入计算矩阵，为实验的开启做最后的准备。
“黑塔女士，现在你将进入博识尊的思绪火花第一次闪烁的日子，此时祂的思绪强度并不高，可以让你提前适应。”
大黑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开始吧。”
螺丝咕姆处理好了系统内的所有数据流，随后他的意识回归本体，将手指放在象征实验开启的按钮上：“实验即将开始。”
“3。”
“2。”
“——1！”
按钮按下，指令下达，庞大的矩阵系统即刻开启。
维度外，随着实验开启，这片宇宙再度开启了演算。
这次演算的目标，是博识尊尚未登神的那个年代。那时候，宇宙间的第一位天才赞达尔正满怀热情的投入到星体计算机的工程中。
宇宙演化，星系重组，时间回溯。
先是星系，再是星球，最后是星球上的所有智者，还有正在建造的星体计算机。
维度空间内，大黑塔的意识随着她身上的缆线流进计算矩阵中。随后又被其收拢，投射到异空间宇宙中，演算出来的星体计算机上。
大黑塔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黑暗的虚无中，而在她前方则是一朵渺小的火焰。
“黑塔女士，能听到我说话吗？”螺丝咕姆的声音响起。
大黑塔观察着眼前的火苗：“听得见，我好像发现博识尊了。”
螺丝咕姆意念一动，将她所看见的景象同步到其他人眼前：“这应该就是博识尊最原始的样子，一个还在建造的计算机内，刚萌芽的意识。”
“跟鲁伯特一世差不多啊。”大黑塔说道。
由于是第一次实验，大黑塔不可能一开始就和博识尊的思维同频，按照循序渐进的理论，她首先得近距离旁观博识尊成神前的一生。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什么不对？”李星曌问道。
大黑塔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她的形象换回了常用的装扮：“没什么异常，就是感觉脑袋有点……空？”
“这很正常，你现在正在和博识尊的思维同频，相当于你俩的思维空间共享了，那股‘空’的感觉来自于博识尊，现在祂就是脑袋空空的流口水状态。”
说到这里，李星曌突然灵光一闪：“唉，你们说现在王座上大黑塔的本体会不会也在……”
“不想被空间站砸脸的话就停止你的幻想。”大黑塔冷声说道。
螺丝咕姆把即将歪掉的话题回正：“按照正常的历史流程，今天就应该是星体计算机的工程完工的日子。也就是在这一天，赞达尔亲手开启了博识尊的演算。”
话音刚落，大黑塔所处的空间便一阵震颤，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机械启动的声音。
“要开始了！”大黑塔精神一紧。
在她的注视下，黑暗的空间中亮起了无数光线。
宛如芯片上的线路图的光线在黑暗中亮起，并且很快照亮了整片空间。
而大黑塔也看清了她所在空间的全貌，这是一个由电路和芯片构成的世界，而刚刚她观察到的那个火苗，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很快，无处不在的光芒将原本的黑暗变成了一片纯白的空间。
而那团火苗，也在微微颤抖。并逐渐成长，壮大……
这是博识尊正在不断演算，并且自我迭代升级，这是赞达尔在创造这台机器时就写入到底层代码的指令。
与此同时，和其同处一个空间的大黑塔也感觉脑袋发胀，无数信息开始汇入脑海，而这仅仅是博识尊在自我迭代升级时所需处理的信息洪流的1%。
维度空间中，螺丝咕姆开始操控计算矩阵，让其分担了大黑塔的思考压力。
“黑塔女士，矩阵已经开始运作，你感觉如何？”
脑袋的发胀感重新散去，大黑塔揉了揉太阳穴：“我很好，矩阵的运行很有帮助。”
她看着还在不断膨胀的火苗：“所以，我现在就这么看着？”
螺丝咕姆回答：“逻辑：历史上并未明确记载博识尊的第一次自我迭代持续了多久。结论：根据演算结果，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
“不过第一次实验只需要一个大概的结果就行，可以不用那么精准。”李星曌加入谈话：“所以我们可以让时间走的稍微快一点。”
“同意。”李星曌的建议得到了其他三人的认可，所以异空间宇宙的时间流速开始加快。
在时间被提速的现实中，十年过去了。
这台机器的演算依旧没有停止。
大黑塔看着眼前的巨大光球，它正是由最开始的火苗演化而来的产物。
这位天才产生了疑惑：“这家伙不需要测试的吗？赞达尔就这么自信它没有走上错误的演化道路？”
任何计算机在自我演算到一定的期限后就会被叫停，此时人类的科学家们会对这台计算机的数据进行校准检查，以确保其不会出bUG或者走偏。
螺丝咕姆的声音响起：“从目前来看，这台机器的自我迭代非常顺利，完美符合最开始的目标。”
“初步推算，此时它的计算能力已经超越了帝皇创造的权杖系统。”
“那是我们通过我的近距离观察得到的结果，但赞达尔可没跟我一样在这个空间呆了十年。”大黑塔的疑惑丝毫不减：“难道祂就这么自信？相信自己的造物绝对不会出错？”
“把时间再调快点。”她说道。
确认大黑塔还扛得住后，李星曌将时间流速再加快了五倍，这已经是目前大黑塔的极限了。
在加快的时间流中，大黑塔眼前的光球还在继续膨胀，这代表着这台计算机还在不断地自我迭代，并且在此期间没有进行一次检查。
终于，时间又过去了十年，这片空间终于发生了变化。
那个一直都在膨胀的光球突然停止了变化，然后毫无征兆的开始塌缩。
大黑塔丝毫不慌，她知道这是计算机的迭代进入了新的阶段。
就像是那些还不能离开母星的文明，他们提高武器威力的方式就是不断加粗炮管的口径和在炮弹里塞入更多的火药。
于是在杀伤力增加的同时，武器本体也越来越笨重。
但当科技的发展进入新的阶段，比如研发出激光武器后，此时武器的口径就会缩小，但这并不意味着它的威力也会衰退。
此时的星体计算机也是同理，之前光球的膨胀是因为它在不断堆砌原有的算法。但现在它的坍缩则代表着它已经找到了更新、更好的运算方式。
在大黑塔好奇的目光中，那颗光球不断缩小，最后甚至无法保持它圆润的外形。
但渐渐的，她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这个光球的外形怎么越来越眼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球逐渐变成了一个拥有人类轮廓的存在。
“第一次自我迭代快结束了。”螺丝咕姆说道。
大黑塔更是直接凑到那个人形发光体面前，近距离观察着这一切。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个发光体的外貌愈发详细，它身上开始显现更多细节。比如衣着、脸部的轮廓，发型之类的。
最后，在大黑塔陡然震惊的目光中，发光体的脸部特征也显现了出来。
他眉眼冷峻，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大黑塔见过这张脸，不仅如此，所有天才俱乐部的人都很熟悉这张脸。
他是赞达尔·壹·桑原，天才俱乐部的第一位天才，创造了博识尊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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