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整肃内部，犁庭扫穴
城头一战，如同在北地这潭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麟台的每一个角落。“林府君麾下猛将如云”、“黄老将军箭无虚发”、“龙小将军有神鬼莫测之能”等传言，伴随着那百余颗血淋淋的马匪首级悬挂在城门示众，变得愈发神乎其神。原本对新任郡守持观望、甚至轻视态度的各方势力，瞬间收敛了气焰，城中风气为之一肃。
民心，在分发了陈贵“捐赠”的钱粮，并亲眼见证了郡守麾下强悍的战斗力后，开始悄然向着黄屹倾斜。郡守府门前，甚至开始有胆大的百姓探头探脑，或是带着冤情前来试探。
然而，黄屹深知，这仅仅是开始。表面的震慑之下，暗流依旧汹涌。李魁称病不出，陈贵闭门谢客，都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郡守府大堂，气氛肃穆。黄屹端坐主位，身着太守官袍，虽年轻，却不怒自威。荀衍、黄忠、甘宁、龙傲天、胡汉三等核心班底分列两侧。
“汉升，郡兵核查情况如何？”黄屹首先问道。
黄忠出列，声音平稳却带着冷意：“回府君，已核查完毕。郡兵名册八百人，实有三百七十四人，其中老弱残疾者过半。军械库中，弓弩十不存三，箭矢不足五千，刀枪锈蚀严重，皮甲多有虫蛀。粮饷账目混乱，空额、克扣现象触目惊心。按律，郡尉李魁，难辞其咎！”
一份厚厚的账册和名单被呈送到黄屹案前。
黄屹随手翻看，眼神愈发冰冷。他知道郡兵糜烂，却没想到烂到了如此地步。这李魁，简直是把郡兵当成了自家的钱袋子！
“兴霸，马匪那边，可有线索？”
甘宁咧嘴一笑，带着几分海盗般的狡黠：“府君，那些被抓的活口，骨头再硬，也抵不过弟兄们的手段。已经撬开几个嘴巴了。那‘一阵风’的老巢，就在北面七十里外的黑风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人数大概在五百左右，确实跟陈贵和李魁有勾连！陈贵负责提供官府动向和销赃，李魁则对他们的行动睁只眼闭只眼，偶尔还‘奉命’剿匪，却总是‘无功而返’，顺便再向朝廷申请一批剿匪粮饷，中饱私囊。”
“证据确凿？”
“人证有了，物证……只要端了黑风沟，还怕找不到？”甘宁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府君，给老子五百人，不，三百人就行！保证把黑风沟给您平了，把‘一阵风’大当家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黄屹摆了摆手：“剿匪不急在一时。黑风沟易守难攻，强攻损失太大。况且，家里的臭虫还没清理干净，怎能安心出门打野狼？”他的目光转向荀衍，“休若先生，依你之见，如今该如何？”
荀衍从容道：“府君，如今我军威已立，民心初附。李魁渎职贪墨，证据确凿；陈贵勾结匪类，为害地方。此二人，乃北地积弊之源。当趁此良机，快刀斩乱麻，一举拿下！既可整肃吏治，安抚民心，亦可抄没其家资，以充府库军资。”
“只是，”荀衍话锋一转，“李魁毕竟是朝廷命官，陈贵亦是地方豪强，树大根深。需防其狗急跳墙，煽动郡兵或勾结外敌。”
黄屹微微颔首，心中已有定计。他看向龙傲天：“傲天，你昨日城头显露手段，感觉如何？”
龙傲天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府君，消耗不小，但感觉……对那股力量的掌控，似乎更自如了些。”他隐约感觉到，战斗和运用那股力量，能使其更快地成长。
“很好。”黄屹赞许道，“接下来，或许还有你用武之地。”他又对胡汉三道：“老胡，点齐两百精锐，随时待命。”
“喏！”胡汉三摩拳擦掌。
“汉升，你持我令牌与这些罪证，带一百人，去‘请’李郡尉过府一叙。他若识相，便客客气气‘请’来。他若抗命……”黄屹语气转冷，“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遵命！”黄忠眼中精光一闪，领命而去。他为人方正，最恨这等蛀虫。
“兴霸，带你的人，盯紧陈家。一只鸟也不准飞出去！”
“放心吧府君！保证连只耗子都溜不掉！”甘宁舔了舔嘴唇，兴奋地领命而去。
安排妥当，黄屹对荀衍和龙傲天道：“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位‘乐善好施’的陈公。”
陈府大门紧闭，气氛凝重。当黄屹带着荀衍、龙傲天以及数十名亲卫来到门前时，门房战战兢兢地开门，说家主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黄屹只是淡淡一笑，径直往里走，亲卫立刻控制了门房，接管了府门。一行人长驱直入，直抵客厅。
陈贵显然没料到黄屹会如此直接强硬地打上门来，仓促间披着外袍来到客厅，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府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知府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他眼神闪烁，不敢与黄屹对视，更不敢看一旁气息凌厉的龙傲天。
黄屹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荀衍和龙傲天立于其身后。他打量了一下这装饰奢华、与城外破败景象格格不入的客厅，才缓缓开口：“本官此来，是特地感谢陈公日前慷慨解囊。那些银钱，已按陈公之意，分发将士，抚恤孤寡，百姓无不感念陈公‘恩德’。”
陈贵脸色一白，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道：“府君……府君为民操劳，草民略尽绵薄之力，实在不值一提。”
“哦？是吗？”黄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除了感谢，本官还有一事不明，想向陈公请教。”
“府君请讲。”
“昨日城下那些马匪，领头的叫胡彪，陈公可认得？”
陈贵身子一颤，强自镇定：“不……不认得。草民乃是良善商人，怎会认得那些杀才？”
“不认得？”黄屹挑眉，“可本官麾下儿郎，从几个被俘的马匪口中得知，他们与陈公似乎交往甚密啊。陈公不仅时常为他们提供官府消息，还帮他们销赃一些抢来的财物，可有此事？”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陈贵猛地站起，脸色涨红，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定是那些匪类临死反噬，胡乱攀咬！府君明鉴！我陈家世代清白，绝无此事！”
就在这时，龙傲天忽然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陈贵双眼。他并未动用那股特殊力量，但经过战场洗礼和力量觉醒后，他本身的气势就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能洞穿人心。
陈贵被这目光一盯，只觉得心底那点龌龊事仿佛都被看了个通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后面辩解的话竟噎在喉咙里，脸色由红转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陈公，”黄屹的声音适时响起，冰冷如铁，“胡彪已死，死无对证。但黑风沟还在，‘一阵风’的账簿、与陈公往来的书信，想必也还在。你觉得，是本官现在就去黑风沟取来证据，还是陈公你自己拿出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龙傲天配合着微微释放出一丝锐利的气息，客厅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心理防线，往往崩溃于一瞬间。在黄屹步步紧逼的质问、龙傲天无形气势的压迫，以及“黑风沟账簿”这个致命威胁下，陈贵最后的侥幸心理彻底瓦解。
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府君饶命！府君饶命啊！是……是李魁！都是李魁逼我的！他掌握郡兵，我若不从，他就要灭我满门啊！那些事……我招，我都招……”
几乎在陈贵崩溃招供的同时，郡尉府方向传来一阵短暂的骚动和兵刃交击声，但很快就平息下去。
不久，黄忠大步走入陈府客厅，甲胄上沾染着几点血迹，他身后两名亲卫押着面如死灰、官袍凌乱的李魁。李魁的右臂似乎受了伤，用布条草草包扎着，显然刚才试图反抗，被黄忠以雷霆手段镇压。
“府君，李魁已带到。其府中亲兵抵抗，已被格杀十一人，余者皆降。”黄忠沉声禀报，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着如烂泥般瘫在地上的陈贵，以及被押解进来、狼狈不堪的李魁，黄屹知道，麟台城内最大的两颗毒瘤，已然被他攥在了手中。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二人，声音传遍整个客厅，也预示着北地郡新时代的开启：
“李魁，渎职贪墨，勾结匪类，罪证确凿！陈贵，为虎作伥，资敌通匪，罪无可赦！即刻起，革去李魁一切官职，抄没家产！二人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待本官详查其罪，一并上报朝廷，明正典刑！”
“荀先生，起草安民告示，将李魁、陈贵之罪状，公之于众！”
“胡汉三，带人查抄李、陈二府，所有财产登记造册，充入府库！”
“黄忠，即刻起，由你暂代郡尉一职，全面整训郡兵，汰弱留强，严明军纪！”
一道道命令发出，如同犁铧，开始狠狠地耕犁这片积弊深重的土地。
龙傲天看着黄屹运筹帷幄，谈笑间便将盘踞麟台多年的两大势力连根拔起，心中震撼之余，更多了几分追随的决心。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似乎也因为参与了这“破旧立新”的过程，而变得更加活跃与凝练。
麟台的天空，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清澈了许多。
下一章预告： 李魁陈贵倒台，麟台权力真空，黄屹如何迅速填补，稳定局势？抄家所得，能否解燃眉之急？甘宁侦查黑风沟，将带回何种关键情报？整肃后的郡兵，在黄忠手下将焕发何等新貌？龙傲天的特殊能力，又将如何在后续剿匪中大放异彩？敬请期待第五十六章《抄家聚财，整军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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