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风云际会，龙跃于渊
并州州牧府，晋阳。
相较于麟台的边塞雄浑，晋阳作为州治，更多了几分恢弘与繁盛。府衙之内，黄屹端坐主位，下方荀衍、郭嘉、戏志才、徐庶等谋士，以及黄忠、甘宁、赵云、张辽、高顺等将领分立两侧，气象森严。此番议事，主题并非北疆胡骑，而是来自南方洛阳的惊涛骇浪。
“消息确认了。”靖安司主事面色凝重，将最紧急的谍报呈上，“天子……驾崩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厅内众人仍是一寂。灵帝刘宏的死亡，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整个大汉天下的平衡被瞬间打破。
郭嘉轻轻吐出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洞察世情的锐光：“宦官蹇硕欲杀大将军何进，事败反诛。何进与袁绍等人正密谋尽诛宦官，而何太后犹豫不决……洛阳已是火药桶，只差一颗火星。”
戏志才接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何进无谋，优柔寡断。彼等公卿欲借外力威逼太后，已密召董卓、丁原等四方猛将引兵入京。此乃引狼入室之策，洛阳大乱，就在眼前。”
徐庶沉声道：“主公，此诚千载难逢之机。天下目光齐聚洛阳，我并州该如何自处？是顺势南下，分一杯羹，还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黄屹身上。他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并州牧，手握十万精锐，威震北疆，若此时挥师南下，直指洛阳，未必不能在那场权力的盛宴中占据一席之地。
黄屹指尖轻轻敲击着椅背，目光扫过堂下济济人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洛阳，是个泥潭。宦官、外戚、世家、边将……各方势力纠缠厮杀，谁进去，都难免一身污秽。”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不去。”
众人神情一肃，静待下文。
“我们的根基在并州，在北疆。”黄屹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手指点向并州以北的广袤区域，“鲜卑诸部仍在窥伺，南匈奴残孽未清。内部，田亩清丈、吏治整顿方见成效，军制改革尚未彻底完成。此时若卷入洛阳纷争，便是舍本逐末，将好不容易稳固的根基置于险地。”
荀衍捻须点头：“主公明见。洛阳乱局，于我而言，确是机遇，但非入局之机，而是发展之机。”
“不错！”黄屹赞许地看了荀衍一眼，“他们要争那虚名与傀儡，便让他们争去。我们的机遇在于：
第一，吸纳流民与人才。 洛阳大乱，中原板荡，必有大量士民北逃。传令各关口，尤其是壶关、井陉等通往冀州、司隶的要隘，大开方便之门，设立粥棚、临时安置点，由民政司（徐庶主要负责）统筹，妥善安置流民，甄别其中工匠、识文断字者，充实户口与工坊；对前来投奔的贤才，不论出身，量才录用，不得怠慢。此事，元直（徐庶）你亲自督办，要让我并州成为中原士庶的避风港。”
徐庶肃然出列：“庶领命！必使流民有所归，贤才得其用。”
第二，强化军备，震慑不臣。 令张辽、高顺加快整合新附之军，三月内，我要看到他们麾下兵马能熟练运用北地军阵与号令；黄忠总督步卒训练，尤其陷阵营（高顺）、白毦卫（陈到）等精锐，需精益求精；赵云、庞德精炼骑兵，狼骑兵与云麾卫要具备长途奔袭、漠北决战之能；甘宁的锦帆营，需确保黄河水道畅通，兼控并、冀交界水域，打造内河快船，演练水陆协同。匠作营全力运转，床弩、环首刀、箭矢、藤甲、乃至新式马鞍马镫，产量必须再提三成。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并州是铁板一块，无论洛阳谁当家，都休想轻易染指，亦让塞外胡虏不敢南顾！”
“末将等遵命！”黄忠、赵云、甘宁、张辽、高顺等将领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第三，静观其变，以待天时。”郭嘉眼中精光一闪，接话道，“主公可是要等那‘十八路诸侯’？”
黄屹微微颔首：“董卓暴虐，必不长久。彼倚仗西凉悍卒入京，看似势大，实则无根之萍，擅行废立，倒行逆施，关东诸侯岂能容他？届时必然起兵讨伐。那才是我们‘秀肌肉’的时候。我们要去，但不是去争盟主，不是去救那个早已名存实亡的朝廷。我们是去告诉天下人——”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并州黄屹，有定鼎天下之志，亦有保境安民之能！让那些诸侯，让天下百姓，都看清楚，在这乱世之中，谁才是真正的擎天之柱！在此之前，靖安司需将洛阳、关东、凉州乃至幽州的情报网络再度加强，我要知道每一股势力的动向，精确到每日！”
“嘉，明白。”郭嘉拱手，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战略既定，庞大的并州机器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通往并州的各条官道上，开始出现携家带口、面色仓皇的流民队伍。并州军士在关口维持秩序，民政司官吏登记造册，分发稀粥和临时身份木牌，引导他们前往指定的屯田区或工坊。一些衣衫虽旧但浆洗干净的士人，则被引往晋阳，由徐庶亲自接见考核。短短旬月之间，并州人口竟显着增加，荒芜的田地被重新开垦，工坊里叮当作响，充满了生机。
军营之中，喊杀震天。张辽与高顺很快展现了名将的适应能力，迅速掌握了北地军制精髓，麾下士卒令行禁止，气象一新。黄忠对陷阵营的操练近乎严苛，着重锤炼其结阵速度与正面攻坚能力。赵云与庞德则率领骑兵，反复演练着迂回、包抄、突击的战术，马蹄声如雷鸣，卷起漫天黄沙。甘宁的锦帆营不仅巡弋黄河，更开始在沿岸关键节点修建小型水寨，俨然一副将黄河视为内河的架势。
匠作营在黄屹划出的“高新技术区”内日夜赶工，炉火彻夜不熄。在黄屹偶尔提点下，工匠们对现有军械进行着细微而实用的改进，弩箭的射程与破甲能力、刀剑的韧性与锋利度都在稳步提升。晋阳城内，府库中的钱粮、军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
与此同时，南方的洛阳，正以惊人的速度滑向深渊。
靖安司的密报如雪片般飞入晋阳：
——大将军何进终于下定决心，欲尽诛宦官，却因消息走漏，反被张让、段珪等宦官诱入宫中杀害！
——袁绍、袁术兄弟闻讯，率兵攻打宫门，焚烧宫室，大肆屠杀宦官，无论老幼良贱，死者逾两千人！
——混乱中，张让、段珪等挟持少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仓皇出逃小平津！
——并州牧董卓，率西凉大军恰在此时抵达洛阳郊外，闻变后火速北上，在北芒迎回少帝，顺势掌控了洛阳局势！
——董卓废少帝，立陈留王刘协为帝（献帝），自封相国，独揽朝纲，夜宿龙床，秽乱宫闱，倒行逆施，人心尽失！
——骑都尉曹操，不愿与董卓同流合污，已逃离洛阳，疑似返回家乡陈留，意图起兵！
——渤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关东各地州郡长官，皆对董卓暴行愤慨不已，书信往来频繁，讨董联盟已初现雏形！
每一份情报传来，都让晋阳州牧府内的众人更加确信主公决策的正确。洛阳，已然成了董卓这个西凉莽夫和关东世家互相倾轧的角斗场，乌烟瘴气。
“时机快到了。”黄屹看着最新一份关于曹操发出矫诏，号召天下英雄共讨董卓的密报，轻声说道。他转身，看向麾下谋臣猛将，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名为野心的火焰。“传令，点齐兵马，粮草辎重随后。我们……也该去虎牢关外，会一会这天下英雄了！”
他目光扫过众将：“在此之前，所有人给我沉下心来，把并州经营得铁桶一般！北防胡虏，内修甲兵，广积粮草。我们要让并州，成为这乱世中的一片净土，也成为未来我们横扫六合最稳固的基石！”
“谨遵主公之令！”堂下众人，无论文武，皆心潮澎湃，齐声应诺。他们听懂了，主公的志向，远非一个混乱的洛阳所能局限。他的目光，已然投向更遥远的未来。
议事散去，黄屹独留片刻，望着地图上中原的方向，眼神深邃。洛阳的惊变，如同一声惊雷，震动了沉睡的巨龙。他这条潜藏于北疆的苍龙，虽未立刻腾空而起，直捣黄龙，但其蛰伏的身姿已然舒展，其低沉的龙吟，已开始在并州的山川之间回荡。
风云际会，龙已蓄势，只待那跃出深渊，石破天惊的一刻！
下一章预告： 诸侯会盟，苍狼初啸。董卓倒行逆施，天下共愤，十八路诸侯歃血为盟，共讨国贼。黄屹率并州精锐南下，不争盟主，不做出头鸟，却要在虎牢关前，让天下英雄见识何为真正的强军！面对天下第一的吕布，并州军中，谁可堪一战？看黄屹如何在这群雄并起的舞台上，初露锋芒，奠定北地苍狼的不世威名！敬请期待第八十四章《诸侯会盟，苍狼初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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