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我不死，谁来告诉世界，这些人还活着？”她眼里含泪，嘴角却扬起笑意，“我不是为了胜利才战斗，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再成为‘失踪’。”
那一刻，风停了，鸟不叫了，连炮火都安静了一瞬。
“哎哟喂！”
大光一脚踩进泥坑，溅起的不是水，是半块烧焦的军靴底子——他差点以为自己踩到了某个阵亡士兵的遗物。
莫晓妍扶额：“你能不能别边跑边踩地雷？”
“这不是地雷，”他咧嘴一笑，“这是历史的脚印！每一步都藏着一个‘我死过’的故事。”
马静海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会自我安慰。”
“嘿，这叫乐观主义。”阿强插话，“比你们这些天天盯着地图发呆的强多了！”
江玉娇没说话，只是轻轻嗅了嗅空气——一股铁锈味混着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不对劲。”她低声，“这味道……像极了罗店那边。”
“罗店？”大光眼睛一亮，“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军’守的地方？听说他们打到只剩三个兵还能喊口号！”
“不止三个。”马静海声音低沉，“是全军军官减员八成！但没人退后一步！”
“我靠！”阿强倒吸一口凉气，“那不就是一群疯子吗？！”
“不，”莫晓妍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异常清澈，“那是英雄。”
她闭上眼，仿佛听见风中传来低语——不是鬼魂，而是无数战士在耳边轻声说：“我们还在。”
“你听到了什么？”江玉娇问。
“声音。”她说，“不是耳朵听到的，是从心里长出来的。”
这时，远处传来轰隆巨响，像是大地在呻吟。
“来了！”马静海猛地抬头，“日军第101师团到了！蒋介石脸色肯定黑得能煎鸡蛋！”
“谁说不是呢？”大光翻了个白眼，“现在他连梦里都在数部队番号——什么湘军、川军、贵军……听着像菜市场吆喝。”
“你懂啥？”阿强拍他肩膀，“这都是命啊！你以为他们在打仗？其实是在拼命！”
“说得对。”莫晓妍突然哽咽，“有些人为了不让小鬼子过去，宁愿自己先死。”
“你说李友梅？”马静海皱眉，“那个团长？”
“是他。”她点头，“他在炮火中倒下时，嘴里还念着‘别让小鬼子过去’——你知道这句话有多狠吗？”
“狠在哪？”阿强问。
“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她声音颤抖，“但他还是想护住身后的人——哪怕只剩一口气。”
沉默。
风吹过断墙，发出呜咽般的回音。
江玉娇忽然笑了，眼角有泪：“你看，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啥？”阿强愣住。
“不是站在台前喊口号的。”她喃喃道，“是躲在黑暗里默默发光的那个。”
“等等！”大光猛然想起什么，“那封信！那封我们在教堂地下室找到的信！”
“啥信？”马静海追问。
“就是写着‘别让小鬼子过去’的那封！”他激动得脸红脖子粗，“上面还有签名——李友梅！”
“你是说……”莫晓妍瞳孔放大，“那封信根本不是遗书，是命令？！”
“没错！”江玉娇一把抓住他的手，“它是战地密令！只有真正了解战场的人才会写这种话——不是求生，是托孤！”
“所以他是故意留下这封信？”阿强瞪大眼，“为了让后来人知道：我们不是白白牺牲的！”
“对！”大光激动得跳起来，“这他妈才是真正的战术布局——用死亡传递信念！”
“可问题来了。”马静海皱眉，“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发现了它？”
“因为我闻到了。”莫晓妍轻声，“那种甜腥味——不是血的味道，是希望的味道。”
“你真是个怪胎。”阿强笑着摇头，“不过我喜欢。”
“喜欢归喜欢，”江玉娇突然正色，“我们现在必须立刻行动——不然日军真要冲破防线了！”
“怎么行动？”阿强问。
“去罗店！”她指着远方，“那里埋着整个第八师的秘密作战计划！还有那些失踪战友的名单！”
“你怎么知道？”马静海惊愕。
“因为我摸到了他们的体温。”她冷笑，“就在钟楼地下室，有个老护士留下的笔记——她说：‘有些地方，不该被遗忘。’”
“妈呀！”大光张大嘴巴，“你这不是侦探，你是通灵！”
“我不是通灵。”她淡淡道，“我只是记得——当年我妈也是这样，把药包藏在鞋垫里，偷偷送给前线的伤兵。”
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风停了，阳光斜照在她们脸上，像一层薄薄的金纱。
“走吧。”莫晓妍擦干眼泪，“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告诉世界：有人曾为这片土地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们穿过废墟，走过断桥，踩着碎玻璃和弹壳前行。
每一脚落下，都像是踏在历史的脉搏上。
空气中飘着硝烟与野花混合的气息——苦涩中带着一丝温柔。
终于，他们抵达罗店旧址。
残垣断壁间，一座简易碉堡静静伫立，门楣上刻着几个字：“此地不可辱”。
“看！”阿强指着墙上一道深深的划痕，“这是李友梅亲手刻的！”
“没错。”马静海低声，“他说过一句话：‘就算我死了，也要在这儿站着。’”
“所以，他真的没死。”莫晓妍喃喃，“只是换了个方式活着。”
“快跑！”大光突然拽住所有人往外冲。
“为啥？”阿强刚问出口，就听见爆炸声由远及近。
“因为……”他回头望一眼那封信，喃喃道，“原来真正的英雄，不是站在台前喊口号的，是躲在黑暗里默默发光的那个。”
他们逃出生天时，整座教堂轰然坍塌，化作一片火海。
不仅如此，二线还囤积着第八师、俄军13师、越军60师、湘军77师、越军59师、90师、159师、160师。更有川军、贵军、前军、边军，纷纷踏上了奔赴上海的征程。这些密密麻麻的部队番号，光是念上一遍，都得将近一分钟。每一个番号背后，都是一群怀揣着爱国热血的鲜活生命啊！再这样毫无顾忌地打下去，老蒋苦心积攒的家底儿，恐怕真要被彻底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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