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秘书的车一走，赵昊抱着那件包裹着五十块钱的外套，心情舒畅地往村里走。
没了那沉甸甸的鹿茸，他怀里空落落的，在旁人看来，就跟空手而归没什么两样。
山坡上劳作的工人们看见他这么快就下了山，还两手空空，都有些意外。
“东家回来啦！”
“咋样啊赵昊兄弟，今儿山神爷没给面子？”
几个相熟的汉子远远地打着招呼，话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也没多解释。
可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声音，非要往上凑。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大能人赵昊吗？”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路边的树荫下传来。
赵昊眼皮都懒得抬，就知道是钟学明和钟义文那两个游手好闲的玩意儿。
两兄弟正蹲在地上，嘴里叼着草根，一脸的幸灾乐祸。
钟义文吐掉嘴里的草根，怪笑着站起来：“怎么着？今儿进山逛了一圈，连根兔子毛都没捞着？之前不是还挺威风的嘛，我还以为这山里的野物都排着队等你呢。”
钟学明也跟着嘿嘿直笑：“本事再大，也有失手的时候嘛。别灰心，明天再去，说不定就能捡个野鸡蛋回来给你家那两个婆娘补补。”
周围几个闲汉听了，也跟着哄笑起来。
赵昊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两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我劝你们俩，嘴巴放干净点。”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冷意，“赶紧滚蛋，别逼我动手削你们。”
钟学明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毛，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想丢了面子，梗着脖子嘴硬道：“怎么？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你还想打人不成？”
“就是！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钟义文也跟着叫嚣。
赵昊撇了撇嘴，都懒得再跟他们废话，就准备动手抽他们！
而钟学明和钟义文两兄弟也是意识到不对劲，当场就准备开溜。
就在这时，一个刚从村口方向跑过来的村民，气喘吁吁地插了进来，他看着钟学明两兄弟，像是看傻子一样。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瞎？还在这儿笑话人家赵昊兄弟？”
那人缓了口气，一拍大腿，嚷嚷道：“你们是没看见！刚才村口那阵仗！人家赵昊兄弟现在眼界高了，哪还看得上那些野鸡兔子？”
“啥意思？”钟学明和钟义文都愣住了。
“啥意思？”那村民的嗓门更大了，脸上满是羡慕和嫉妒，“我刚才在村口看得真真儿的！一辆黑得发亮的小轿车，就停在赵昊兄弟跟前！”
“车上下来一个城里来的大领导，客客气气地跟赵昊兄弟说话！”
“最关键的是，我亲眼看见，那大领导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大团结，少说也有这个数！”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用力地晃了晃，“五十块！就这么塞给赵昊兄弟了！”
轰！
这话就像一颗炸雷，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啥？五十块？我的老天爷！”
“就跟城里领导说了几句话，就给了五十块钱？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赵昊兄弟这是遇到贵人了啊！”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都变了。
那羡慕、嫉妒、震惊的眼神，几乎要把赵昊给淹没。
而刚才还上蹿下跳的钟学明和钟义文两兄弟，则彻底傻在了原地。
他们的脸，先是涨成了猪肝色，又瞬间变得惨白，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巴掌一样，火辣辣地抽在他们脸上。
五十块钱……他们俩在村里坑蒙拐骗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人家就进山转了一圈，就轻轻松松到手了？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两人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一片议论声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昊懒得理会身后的喧嚣，径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梁姨和芬妮。
结果刚走到自家院子附近，一道身影就火急火燎地从村委会的方向冲了过来，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赵昊！可算等着你了！”
来人正是村长钟爱国，他满头大汗，一脸焦急，一把就抓住了赵昊的胳膊。
“村长？您这是怎么了？”赵昊有些莫名其妙。
钟爱国喘着粗气，也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赵昊，你小子老实跟我说，你这段时间经常进山打猎，手里……手里头有没有弄到过鹿茸？”
赵昊闻言，顿时愣住了。
鹿茸？怎么村长也问这个？
他心里泛起一丝古怪，看着钟爱国那急切的眼神，试探着说道：“村长，您怎么也打听这个？说来也巧，我今天运气好，还真就弄到一支，品相相当不错。”
钟爱国的眼睛“唰”地就亮了，那亮度，比一百瓦的灯泡还刺眼！
“真的？在哪儿呢？快拿给我看看！”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赵昊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越发觉得这事不简单，他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东西是好东西，不过……刚在村口，已经被人给买走了。”
“什……什么？”钟爱国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卖……卖了？”
他抓住赵昊胳膊的手都松开了，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懊悔，仿佛错过了几个亿。
可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赵昊：“买走你鹿茸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坐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咦？村长，您认识？”赵昊这下是真惊讶了。
钟爱国一听这话，猛地一拍大腿，那力道，拍得自己龇牙咧嘴，脸上的表情却是又哭又笑，复杂到了极点。
“我何止是认识！”他指着赵昊，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带着点羡慕的语气，“你小子！你这运气真是……真是没谁了！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县里一把手跟前的廖秘书！廖秘书啊！”
“你把鹿茸卖给了他，你这是遇到真神了！是咱们莽村的贵人啊！”
赵昊听完，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脸上倒是没什么激动和意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靠关系一步登天？
他从没这么想过。他有系统在手，有满脑子领先这个时代几十年的见识，靠自己，他照样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原来是廖秘书。”
赵昊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跟他聊了几句，觉得人还不错。”
“而且我已经跟他约好了，半个月后，他会帮我弄一批优质的果树苗子过来，正好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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