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何腾蛟以为青山军会把他关押到监狱里，他没有想到青山军会直接把他扔到虞衡司，也就是现在的城市环卫处。
他刚到虞衡司时，负责人就已经接到青山军的通知，要求不要难为他。让他和正常的环卫工人一样该工作就工作，该休息就休息，粮食和报酬都不要少他的。
就这样，他每天凌晨三点多便要起床，摸黑开始一天的工作——运送夜香。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不仅要忍受那难闻的气味，还要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搬运，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洒出来。
好不容易完成了运送夜香的任务后，他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得赶紧拿起他的那把大扫帚，开始清扫自己责任区内的路面。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衣服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而是换成了实实在在的麻布粗衣。
这样的麻布粗衣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却非常适合他现在的工作。它既耐磨又吸汗，让他在清扫路面时能够更加灵活自如地挥动扫帚，不用担心衣服会被弄脏或弄破。。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一进门，他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腰酸背痛，双腿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就在他稍作休息的时候，他的妻子徐氏从屋子外面临时搭建的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用青山军分的粮食熬制的咸味稠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温柔地对他说：“累坏了吧？快来趁热喝点粥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熬的。”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徐氏，心里感慨不已，自己当巡抚时，每次回到家中，他的心思都在他的小妾身上，从来都是把她当成空气，根本没有考虑过徐氏的感受。
现在自己落难了，徐氏还是不离不弃，他的眼角有点湿润，对徐氏说了句:“难为你了”。
然后他还是以优雅的姿态，缓缓地端起那碗粥。咸粥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他的肚子禁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他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那浓郁的味道在他的口中蔓延开来，瞬间让他感到一股温暖和满足。
何腾蛟在家吃完饭就上床休息，虽然很累，但是他的身子一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从天黑一直睡到三点多上工为止，他感觉这是有生以来睡的最好一觉。
醒来后除了腚疼和大腿疼以外，其他的身体部位也有点酸痛，但是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状态非常好。
他赶紧穿上粗衣麻布，带上大扫帚，赶到虞衡司他们小组集合地报到。
今天他们把夜香送出城，上午暂时不用打扫。青山军让他们去参加前明粪霸诉苦出气大会。
何腾蛟送完夜香回到虞衡司广场已经天亮，他们这些人在广场旁边的环卫工人招待处一起吃了早餐。
吃完早餐后，何腾蛟就跟着众人来到广场高台处。环卫工人联合会在青山军士兵的协助下，把前明的几个粪霸和他们的六十多个狗腿子压上了高台，一个最大的粪霸叫牛五，外号牛粪蛋。
他是前明南昌城最大的粪霸。在青山军士兵维持秩序下，环卫工人联合会主持人一上来，先发表一通演讲。
他说道:“我们环卫工人以前都是人人看不起的下等人，我们的孩子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是他们士大夫眼中低等人，他们嫌我们身上臭，嫌我们身上脏。
但是青山军来了，我们翻身获得了解放，我们这里面有许多卖身为奴的奴仆，在以前我们连个人都不是，青山军来了，把我们的自由还给了我们。
青山军告诉我们，人人平等，我们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青山军统帅李轩将军说了，我们是城市的美容师。
我们弄脏了自己，却让这座城市干净了，我们是光荣的，我们是伟大的，下面开始对以前的粪霸牛五和他的狗腿子进行诉苦出气。”
不诉苦不知道，一诉苦吓一跳。这个牛五那是恶贯满盈 ，他自己手里的人命就有二十三条。
而且他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和变态，牛五曾经因为调戏一个挑粪工的妹妹，被这个挑粪工阻挡而怀恨在心。
三天后他派他的狗腿子，把这个挑粪工抓住之后，绑到牛五的专用粪场。
他亲自把这个挑粪工头朝下脚朝上，反复插入大粪池内，直到把这个挑粪工在大粪汤中溺死才解恨。
溺死后直接把尸体埋入粪堆直到发酵分解成一具骨骼，然后他再派人把骨骼扔到乱坟岗子为止。
这二十三名受害者家属都知道是牛五杀的，但都不敢上告，否则牛五就要把人家家属全给害死。
他一个粪霸竟然霸占了三十五个良家女孩，强行让人家当他的小妾。
另外牛五为了敲诈城内住户，如果这个住户不是达官贵人或者不是某个士绅，他就每月收人家卫生费。
人家自己不能随便往外运输自家粪池里的大粪，必须让他运输，否则，他就安排狗腿子把大粪车子堆积在人家家门口。
因为那时南昌城内居民住的都是平房小院，小院里一般都有自家的厕所，这些厕所都是让牛五的手下挑粪工去清理厕所。然后每月上交一定的清洁费。这些都是何腾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宣读完牛五及其狗腿子的罪行之后，青山军开始让受害者家属和以前受到欺负的环卫工人上台控诉。
最后大家越控诉越气人，这个牛五的人品简直比大粪还臭，气氛到了一定程度，青山军宣布受害者家属可以上台出气，可以手刃仇人。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牛五和他的狗腿子就被受害者家属撕成了碎片。
何腾蛟在下面听着环卫工人的控诉，然后又看到这些觉醒的环卫工人对牛五和他的狗腿子的刻骨仇恨，以及不到一刻钟，这些受害者家属和受欺负的环卫人员所爆发的力量。
他们不到一刻钟，没有用武器，仅仅用牙齿就把牛五和其狗腿子咬成碎片。
当初青山军没有对他进行诉苦出气大会，那是青山军真的照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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