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中心后台，那扇通往世界的门被关上。
舞台上属于林默的聚光灯熄灭，但他点燃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席卷全球。
网络上，关于“南江发布会”的讨论已经彻底沸腾。起初的嘲讽与质疑，在那些潜伏特工被一一“清理”的画面流出后，瞬间转变为惊骇与恐惧。各大社交媒体上，“龙国天网”、“信息战屠杀”、“阳谋”等词汇，以前所未有的热度，冲上了每一个国家的热搜榜单。
中情局局长约翰逊的办公室里，他亲手砸碎了自己最心爱的水晶酒杯。就在刚刚，他收到了确认消息，派往南江的“幽灵”预备队，连同其他十几个盟友国家的情报小组，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被一网打尽，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对方甚至“贴心”地将所有被捕人员的名单、代号、所属部门，通过龙国外交部，以一份“非法入境人员遣返清单”的形式，公之于众。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用军靴反复碾压。
而在京城，赵立新副部长办公室的电话，自从发布会结束后就没停过。他从最初的惊魂未定，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扬眉吐气，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对对对，是我们教育部主管的试点项目……什么？技术细节？无可奉告！”
“喂，老李啊，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孩子，是我们龙国的宝！”
挂断又一通来自兄弟部门的探询电话，赵立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份还没来得及批复的“试点单位申请报告”，喃喃自语：“这哪里是试点……这分明是点了把天火啊……”
风暴的中心，南江市第一职业技术学院，却显得异常平静。
林默一行人乘坐军用大巴，在重重护卫下，回到了熟悉的校园。学生们一个个都还处在巨大的震撼中，精神恍惚，像是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默……默哥……”王富贵跟在林默身后，亦步亦趋，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崇拜、恐惧和极度的困惑，“刚才……刚才台上那个，真的是你吗？”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林默在台上讲的那个关于“猎人与狐狸”的故事，怎么就让电视里那些西装革履的外国人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
“不然呢？”林默的脚步没有停。
“可你讲的那个故事……我怎么听着跟我玩《狼人杀》的套路差不多啊？先跳个预言家诈身份，然后把狼人全票出去？”王富贵努力地用自己的逻辑去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默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得到肯定的王富贵瞬间原地满血复活，他一拍大腿，激动地嚷嚷起来：“我就说嘛！默哥牛逼！用打游戏的方法把一群老外给整懵了！这波啊，这波叫降维打击！”
看着他那副与有荣焉的沙雕样子，吴飞、李凯等人紧绷的神经也莫名松弛了下来。是啊，管他什么全球风暴，什么信息战争，他们的老师，还是那个会用《狼人杀》来解释顶级战略的默哥。
天，好像没那么容易塌下来。
回到仓库实验室，王建博士一言不发，默默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地上的金属碎屑。他现在看林默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工程师对同行的审视，只剩下学生对老师的敬畏。
林默没有开什么总结大会，只是平静地对所有人说了一句：“都累了，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八点，继续上课。”
说完，他便在众人的注视下，独自一人离开了仓库，走向宿舍。
苏晚晴紧随其后，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才低声开口：“你不回安全屋？”
“宿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默答道，“他想玩游戏，我就把整个学校变成我们的棋盘。现在，轮到他出招了。”
苏晚晴沉默了，她知道，林默口中的“他”，指的是那个神秘消失的“画皮”姜离。在刚才那种天罗地网的抓捕中，所有人都落网了，唯独他，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无影无踪。
“第九局刚刚传来消息。”苏晚晴的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的人，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张照片里的木屋。在西伯利亚的无人区。”
“找到了？”林默停下脚步。
“对。”苏晚晴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但是……根据当地的卫星历史图像和地质勘探记录显示，那片区域，在过去一百年里，从未有过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那座木屋，那片针叶林……它们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给姜离发的彩信，是系统通过解析姜离的深层记忆数据，模拟生成的图像。他本以为那只是姜离内心的一个执念，一个幻想出来的“安全区”。
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还有一件事。”苏晚晴递过来一个军用加密平板，“陈老让你亲自过目。”
林默接过平板，屏幕上是一份刚刚解密的，关于姜离背后组织的最高级别档案。档案的标题，只有两个字。
【神龛】
档案内容极少，大部分都被涂黑了，只有几行零碎的描述：一个游离于所有国家之外的古老组织，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搜寻和“收藏”超越时代的天才，如同将神像请入神龛供奉。
他们不为任何国家服务，只为“延续人类智慧的火种”。
他们的行事风格，亦正亦邪。
档案的最后，附上了一张从某个古代遗迹中拓印下来的、模糊不清的壁画照片。壁画上，刻画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将一个发光的物体，放入一个华丽的盒子里。
而在那个面具人身后，站着一排形态各异的“人”，他们有的三头六臂，有的背生双翼，每一个都如同神话中的妖魔。
他们，似乎都是“神龛”的收藏品。
林默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号码。
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玩味笑意的、熟悉的磁性男声。
是姜离。
“林老师，你的故事讲得很精彩。”姜离的声音里充满了赞赏，“作为回礼，我也送了你一个小礼物。收到了吗？”
“那张照片，是你内心唯一的破绽。”林默声音平淡。
“不，那不是破绽。”姜离轻笑起来，“那是邀请函。一封邀请你……来我的世界看一看的邀请函。”
“现在，游戏才真正开始。”
电话被挂断。
林默握着手机，久久不语。他知道，姜离的电话，是打给“天工”的。
而下一秒，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王富贵。
“默哥！你跑哪去了？三缺一啊！赶紧的，回来开黑！今晚我带你飞！”
林默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宿舍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脸上那份属于“天工”的深沉，慢慢褪去。
他对着电话，用一贯的平淡语气回道：“知道了，催什么，先帮我带份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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