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蔡全无和王师傅也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俩人的目光，
都落在了徐慧真手里的配方纸上，眼神里满是期待又带着几分拘谨。
王师傅犹豫了半天，才试探着开口：“慧真，这配方……”
徐慧真没等他说完，就把配方纸递到了蔡全无手里，笑着说：
“老蔡，你拿着吧，回头按这个配方买料试一下。
要是味道好，以后咱们店里的卤味就按这个来。”
王师傅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慧真，还是算了吧。
这配方是何师傅费心写的，我们直接拿去用多不好意思。
要不这样，让老蔡去按这个配方买好料，我来掌勺试卤，
以后店里卤菜这一块，我们多上心就是了，也能省不少事。”
徐慧真刚要说话，怀里的何齐兴突然扭了扭身子，
小手指着柜台上的玻璃糖罐，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糖……糖……”
徐慧真低头刮了下他的小鼻子，故意板起脸：“想吃啊？
刚才出门的时候你爹不是刚给你买过糖球吗？
再吃牙都要坏了，到时候给你拔牙，可别哭鼻子。”
何齐兴小嘴一撅，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声音甜得发腻：“小奶奶的糖甜，比爹买的甜多了。
小奶奶最疼我了，就给我一颗好不好？”
说着还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徐慧真，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心软。
蔡全无和王师傅在一旁看得直乐，连刚走过来的何玉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慧真更是被他哄得眉开眼笑，哪里还绷得住脸，连忙打开糖罐，
从里面捏了颗裹着彩色糖纸的水果糖，小心翼翼地剥开塞到他嘴里：
“就一颗啊，吃完可不许再要了，听见没有？”
何齐兴含着糖，甜得眯起了眼睛，小脑袋用力点了点，
含糊不清地应着：“听……听见了！谢谢小奶奶！”
糖汁裹着舌头，说话都漏风，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何玉柱靠在柜台边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一下就岔开话题了。
天生就长了张会哄人的嘴，长大了肯定是个情种，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姑娘。”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桌的食客突然开口搭话，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
手里举着个酒杯：“何师傅这话在理，这孩子看着就机灵。
不过话说回来，何师傅的配方绝对靠谱，我上次在春风小酒馆吃的卤味，就是这个味！”
另一桌的食客也凑了过来，放下手里的筷子：“可不是嘛！
老板娘，既然有何师傅的配方，以后你们家能不能卤点‘脸子’、‘口条’这些下水啊？
光有素卤下酒，总觉得差点意思。”
刚说完就有人附和，是个穿短打的汉子：“对啊对啊！
你家的酒是不错，够劲，可这下酒菜也得上上档次才行。
要是有卤下水，我们以后天天来照顾你生意！”
徐慧真双手往腰上一叉，杏眼一瞪，带着几分泼辣：
“有你们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真要卤那些荤货，
成本就得上去，到时候价钱涨个三成，你们还愿意来？差不多得了啊，别得寸进尺！”
几人被她说得顿时垂头丧气，纷纷坐回座位上，拿起酒杯小口抿着。
其中一人小声嘀咕：“我们也知道啊，可这兜里实在没几个子，
要是有钱，早去春风小酒馆吃肉了，哪还在这啃花生啊。”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跟着点头，脸上满是无奈。
这年头挣钱不容易，能有口热乎的下酒就不错了，荤菜那都是逢年过节才敢想的。
何玉柱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搭话：“几位老哥，想吃肉也不是没指望。
等过些日子货源松动了，我跟牧春花说一声，
让春风小酒馆那边匀点卤味过来，偶尔给你们解解馋。”
他顿了顿，又劝道：“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光景，能有口热乎的下酒就不错了，别太挑。
等以后日子好了，有的是吃肉的机会。”
徐慧真被他说得动了心，眼神闪烁了几下，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你倒是大方。不过这事我还得跟春花商量商量，毕竟是她那边的货。
要是她那边货多的时候，倒是可以给我这送点过来，
刘云那小子的卤味手艺，确实是一绝，比市面上的好吃多了。”
何玉柱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懒得管这些琐事。
反正生意是你们的，赚多赚少都跟我没关系。”
说完就拉着蔡全无的胳膊，朝后院走去：“叔，走，后院有好茶没？
陪我喝两杯，唠唠嗑。小兴兴有婶子看着，丢不了。”
蔡全无笑着点头，跟徐慧真打了个招呼就跟着走了。
现在才上午十点多，这个点根本没多少顾客。
这种小酒馆一般都要到下午三四点以后，工人们、握勃们下了工，
生意才会渐渐热闹起来，晚上才是真正的高峰期。
他回头看了眼前厅，徐慧真正抱着何齐兴跟客人聊天，时不时传来几声笑声。
这店铺不大，算上二楼也就十五六张桌子，楼上很少有人上去，
大多客人都愿意坐在楼下，图个热闹方便。
跟牧春花的春风小酒馆比起来，确实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春风小酒馆光是楼下就有二十多张桌子，楼上还有包间，装修也更精致。
不过两家店面对的顾客群本就不一样。
徐慧真这店主要做的是附近街坊和底层工人的生意，价钱实惠，味道家常；
而春风小酒馆面向的是商人、遗老遗少这些手头更宽裕的群体，档次自然不一样。
各有各的活法，倒也不用刻意比较。
到了后院，何玉柱自己找了个小马扎坐下，蔡全无给他沏了壶茉莉花茶，
茶叶在热水里舒展开来，飘出淡淡的清香。
何玉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咂咂嘴：“叔，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蔡全无在他对面坐下，拿出包经济烟：“滋润啥呀，操的心可不少。
你婶子怀着孕，店里里外外都得我盯着，就怕出点啥岔子。”
何玉柱掏出大三炮台，递给他一支：“抽这个，比你那强。
操心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了，我婶子这胎，你盼着是小子还是丫头？”
蔡全无把旱烟袋放下，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男女都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不过你婶子念叨着想有个闺女。”
何玉柱表情古怪，调侃道：“叔，那还真有可能是闺女，哈哈哈！”
何玉柱刚才用精神力扫了下，还真是个闺女。
不过这次肯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跟着徐慧真姓徐了。
毕竟蔡全无可不是握勃，这个世界蔡家还是有点产业。
自己这身体那不靠谱的爷爷，起的好头呗！
他爹何大清这样，蔡全无也这样。
他要是不穿越过来，傻柱也这样，而且这傻子结局最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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