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成的目光与姜太玄隔空相遇，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战意与一丝对彼此大道的探究。没有多余的言语，张天成身形一晃，已出现在姜太玄所在的莲台之上。
这片莲台空间似乎比别处更加幽深，四周光线微微扭曲，仿佛独立于主莲台世界之外，正是姜太玄虚空之道无形中影响的结果。
“张道友，请。”姜太玄面容普通，气质却空灵出尘，他微微拱手，动作自然，却给人一种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的奇异感觉。
“姜道友，请指教。”张天成不敢大意，混沌星体暗自运转，周身混沌星光内敛，神识却高度集中，警惕着周遭空间的每一丝变化。
战斗，在无声无息间骤然爆发！
姜太玄并未祭出任何法宝，只是看似随意地向前踏出一步。然而这一步落下，张天成周遭的空间仿佛瞬间被折叠、压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不断缩小的盒子，四面八方传来巨大的挤压之力，要将他的肉身与神魂一同碾碎！
虚空神通——方寸囚笼！
张天成低喝一声，混沌星体爆发出璀璨光芒，双拳猛地向两侧轰出！磅礴的混沌星力如同火山喷发，狠狠撞击在无形的空间壁垒之上！
“嗡——！”
空间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挤压之力为之一松。但张天成还未来得及喘息，眼前姜太玄的身影已然模糊消失。
下一瞬，他背后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姜太玄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并指如刀，指尖萦绕着切割空间的银芒，直刺张天成后心！这一击若是击中，即便以混沌星体的强横，也难免被重创！
虚空遁术——影随形！
危机时刻，张天成战斗本能发挥到极致，头也不回，反手一记肘击向后撞去，肘尖混沌气流高度凝聚，仿佛携带着一方微缩的混沌世界！
“嘭！”
指刀与肘击碰撞，却没有实质接触的闷响，只有一声轻微的空间破裂声！张天成感觉肘部传来一股诡异的切割与穿透之力，竟能透过混沌星力的防御，直侵经脉！他闷哼一声，身形向前踉跄几步，肘部衣袖破碎，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伤口处还残留着丝丝空间法则之力，阻碍着愈合。
而姜太玄则借着碰撞之力，身形再次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好诡异的虚空之道！”张天成心中凛然。姜太玄对空间的掌控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攻击神出鬼没，防不胜防，更兼具强大的切割与穿透特性，极其难缠。
他索性闭上双眼，不再依赖视觉，而是将混沌神识与初生的“文心”感知催动到极致，细细感应着周遭每一寸空间的细微波动。
左侧！空间泛起几乎不可查的涟漪！
张天成想也不想，混沌道剑瞬间在手，一剑“混沌开天”横斩而出！灰蒙蒙的剑光撕裂空间，逼得刚刚现出身形的姜太玄不得不再次遁走。
上方！空间压力骤增！
张天成举拳向天，拳意化作混沌大星，逆冲而上，与一道无声无息压下的“虚空大手印”轰然对撞，能量爆发，将莲台上空的云雾都清空了一片。
姜太玄的身影如同鬼魅，在虚空中不断闪烁、穿梭，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动攻击。时而凝聚空间之刃远程袭杀，时而近身施展蕴含空间震荡的拳脚，时而又布下无形的空间泥沼，迟滞张天成的动作。
张天成将混沌星体与化神修为催动到极致，拳、掌、剑、指信手拈来，混沌之力衍化万法，或刚猛，或轻柔，或吞噬，或湮灭，将姜太玄层出不穷的虚空攻击一一挡下。但他的反击，却大多落在了空处，或者被姜太玄以精妙的空间挪移轻易化解。
战斗陷入了诡异的僵持。张天成如同一个力量无穷的巨人，却在与一个无处不在、滑不留手的影子搏斗，空有撼山之力，却难以击中对手要害，反而自身不时被那神出鬼没的空间攻击所伤，虽然伤势不重，但累积下来，也让他气息微微紊乱，混沌星力的消耗远大于预期。
“不能这样下去！”张天成心念电转，“他的虚空之道核心在于‘变化’与‘穿梭’，若能限制其移动，或者……干扰其对空间的绝对掌控！”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身混沌之力的特性——包容、同化、乃至……衍化万法！空间，亦在万法之中！
他再次挡开一道从肋下诡异角度刺出的空间之刃后，猛地深吸一口气，体内混沌元婴光芒大放，双手在胸前急速划动，引动周身所有的混沌星力！
“混沌领域——万法归墟！”
他不再试图去捕捉姜太玄的具体位置，而是以自身为中心，猛然撑开了一片方圆百丈的混沌领域！领域之内，灰蒙蒙的气流翻涌奔腾，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或攻击，而是散发出一种“化尽万法”、“复归混沌”的恐怖意蕴！
这片领域一出现，莲台空间顿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姜太玄那如鱼得水的虚空穿梭，在进入混沌领域的刹那，仿佛陷入了粘稠无比的泥沼！空间的稳定性被大幅削弱，折叠、扭曲变得异常艰难，他穿梭的速度骤然下降，身形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无迹可寻！
“什么？！”姜太玄首次露出惊容。他感觉自身与虚空的联系受到了强烈的干扰，那种如臂指使的掌控感消失了！
“找到你了！”张天成眸中精光爆射，锁定了一处因空间紊乱而微微扭曲的点！他毫不犹豫，将残余的大部分力量灌注于混沌道剑之上，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洞穿虚空的混沌惊虹，直刺那处扭曲！
混沌破禁剑！
这一剑，蕴含了他对“破开束缚”、“打破规则”的全部理解，更是针对空间壁垒的至强一击！
姜太玄被迫现出身形，面对这锁定神魂、避无可避的绝杀一剑，他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双手急速结印，身前空间层层叠叠地压缩、凝聚，化作一面晶莹剔透、仿佛由无数空间碎片构成的虚空镜盾！
“轰——！！！”
混沌惊虹狠狠撞击在虚空镜盾之上！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玻璃同时碎裂的刺耳声音！镜盾之上，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坚持了不到一息，便轰然爆碎！
姜太玄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去，周身萦绕的空间道韵瞬间黯淡紊乱了许多。虽然他最后时刻强行扭曲了身前空间，偏移了剑锋要害，但混沌破禁剑那霸道的剑意与力量，依旧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天成持剑而立，脸色也微微苍白，气息起伏不定。施展混沌领域干扰空间，再发出至强一剑，对他的消耗极大。但他终究是破开了姜太玄那近乎无解的虚空防御，并将其击伤！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哗然！
“破了！张天成竟然破了姜太玄的虚空之道！”
“那是什么领域？竟能干扰空间？”
“太强了！这两人都太强了！”
姜太玄稳住身形，擦去嘴角血迹，看着张天成，眼中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郑重与一丝钦佩。
“张道友神通惊人，太玄佩服。”他拱手认输，身影缓缓消失在莲台上，被传送至较低层次的莲台疗伤。
张天成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一战，赢得极其艰难，也让他收获巨大。不仅对空间规则有了更深的理解，更验证了混沌之力在应对特殊法则时的强大潜力。
他感觉，化神中期的瓶颈，经此一战，已然松动了大半！
他盘膝坐下，开始调息恢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最高处，始终抱剑而立，仿佛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的剑无名。
下一个对手，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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