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人抬手，指尖轻巧地挑开牢门的铁锁。
哐当一声，沉重的铁门向内敞开。
他侧身站在门边，阴影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轮廓，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站远些，让我好好看看”。
柳玉娘眼中瞬间燃起狂喜，她以为这是对方回心转意了，连忙听话的后退几步。
甚至刻意摆出从前勾人时的样子。
微微侧过身，让腰线的弧度更大，指尖不经意地划过肩头，试图用残存的风情挽回局面。
她特别盼望这个大人能救她出去。
出去后，她还是有用的。
玄衣人慢慢走近，目光在她身上缓缓游移，像是在品鉴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器物。
他伸出手，指尖微凉地抚上她的小腿，一路向上，掠过膝弯，最终停在她的大腿处。
那触感确实是养尊处优的女人才有的肌肤。
“手感倒是不错”。
他低声评价，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可惜……”。
柳玉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还是可惜。
“可惜，这世上好看的女人太多了”。
玄衣人突然收回手，语气骤然变冷。
“而我，从不缺一件只会添麻烦的玩物”。
他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柳玉娘的热情上。
她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随即被更深的恐慌取代。
“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我还能为您做事”。
玄衣人看着她的动作，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抬手，指尖冰凉地抚过她的脸颊。
“你以为我为何一直以兜帽遮面，因为我怕脏了自己的眼”。
他的手指移到她的脖颈，力道渐重。
“柳玉娘，你可知如今你最可笑的地方在哪里吗”。
“你爱极了美与干净，可如今的你，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就算我把你救出去，你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对于她来说，那不是比死还要痛苦吗。
自己这是成全她，解脱她。
“没用了，你对我，已经没用了”。
玄衣人收回手，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向牢门外走去。
他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却终究被冷漠掩盖。
“当年我落难街头，是你随手丢了一个饼子给我，让我活了下来，这份恩，我还了”。
柳玉娘瞳孔骤缩，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护着自己这么久。
虽然她根本不记得有这事，但是如今这就是她能再次翻身的机会。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那你就该一辈子欠着我！现在我落难了，你必须救我出去，不然你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玄衣人脚步一顿，他缓缓转身。
“柳玉娘，你以为这是要挟我的筹码吗”。
“难道不是吗”。
柳玉娘挣扎着向前爬了两步，铁链拖出刺耳的声响。
“你欠我的，没有我那一个饼子，你早就饿死街头了，现在我要你还恩，救我出去”。
玄衣人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
“我救你数次，为你扫平多少障碍，早已还了你十次，百次的恩，你所谓的恩，早就已经被你自己耗尽了”。
他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柳玉娘的心跳就漏一拍。
“你以为我为何一直容忍你的愚蠢，不过是念着那点微末的恩情，想给你留最后一点体面”。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敢来要挟我，蠢得无可救药”。
说完，玄衣人转身毫不犹豫的消失在牢门外的黑暗中。
他走时，随意的朝地上晕倒的狱卒撒了把灰白色的粉末。
不过片刻，那些狱卒便悠悠转醒，茫然地摸了摸后脑勺，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晕倒。
柳玉娘趴在牢门边，死死盯着那扇留下一条细缝的牢门，心脏狂跳。
门没锁！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向牢门，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她的膝盖和手肘。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眼里只有那扇通往自由的门。
“站住”。
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柳玉娘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只见几个男狱卒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赤裸的身体上。
眼神里的贪婪与惊艳毫不掩饰。
一个个看得眼睛发直，嘴角甚至不自觉地咧开。
空气瞬间凝固。
柳玉娘下意识的用手遮挡，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遮掩，只能狼狈的蜷缩起身体，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这不是柳氏吗”。
一个狱卒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听说她是个狐媚子，果然……”。
“大哥，听说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明天就要被宣判了，今天不如……”。
另一个狱卒的笑声带着浓浓的猥琐。
柳玉娘这才意识到，玄衣人竟是将她置于这样不堪的境地。
门没锁，却留下了一群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
他不是忘了锁门，他是故意的。
“你们别过来，不然我会杀了你们”。
可那些狱卒哪里会听她的。
几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步步朝她逼近，脸上的笑容愈发不怀好意。
“柳氏，你这是想跑去哪儿啊？”。
为首的狱卒搓了搓手，语气轻佻。
“不如陪陪我们哥几个”。
粗糙的手掌像铁钳一样抓住柳玉娘的胳膊，将她硬生生拖回了那间阴暗潮湿的牢房。
她徒劳的蹬着腿，指甲抠进地面的泥土里，划出一道道凌乱的痕迹。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东西！”。
柳玉娘嘶吼着，声音嘶哑的如同破锣。
可她的反抗只换来更凶狠的对待。
一个狱卒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嘴角渗出了血丝。
“畜生？你这种狐媚子，就该被这样对待！”。
那狱卒啐了一口，眼神里满是鄙夷与贪婪。
柳玉娘空洞的眼神望着牢房顶部斑驳的墙壁，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脸上的污垢与血迹，狼狈不堪。
心如死灰。
这四个字，是柳玉娘此刻唯一的感受。
她曾以为自己凭借着美貌与手段，就能掌控一切，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如今，她却像一件垃圾一样，被人肆意践踏，毫无尊严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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