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眠适时的在屋里喊了一句。
“娘，要不别做了，我懒得清洗这些，你自己弄这个这么长时间，晚上未必能吃得上饭，爹要是知道了又得生气”。
听眠眠这么说，周老太叹了口气。
“那要不就以后……”。
张小梅脸气得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跟娘一块干，能快点弄完”。
周老太找了根木棍，穿插在桶的两边把手上，和张小梅一起抬到了河边。
张小梅看着桶里滑腻泛腥的猪下水，胃里直翻腾，可一想到方子，还是咬着牙坚持。
“不就是个猪下水吗”。
她捏着鼻子蹲在河边，刚伸手碰了下猪下水，就噌地往后缩了一大步。
滑溜溜的触感混着冲鼻的臭味，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周老太在一旁洗的干净，回头看张小梅这么嫌弃，也想让她在一旁休息，自己弄就行了。
但是一想到做饭会晚了，周老实要发火，也只能带着小梅帮帮忙了。
张小梅硬着头皮折腾，一边弄一边骂。
“林眠眠弄这个东西干什么！这么臭还非要做来吃，还被惦记上了，给我惹麻烦，一天天的不知道干点啥了！！”。
周老太听着低着头偷笑，小梅总说不好吃，今天说实话了，原来是自己惦记着呢。
张小梅越清洗越难受，一边呕一边洗。
好不容易洗完，她使劲的搓着自己的手，手指缝里的臭味洗了三遍都去不掉！
“真服了，恶心死了！！吃这玩意干啥啊”。
等两人又抬着回家后，张小梅总觉得自己心里有口气怎么都不顺，真是被恶心坏了。
“娘，咱们都清洗好了，把弟妹叫出来做饭吧”。
一想到马上就能知道猪下水的方子了，张小梅差点笑出了声。
这也不难啊，除了清理猪下水恶心点，这林眠眠还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眠眠告诉我咋做了，今天不用眠眠干了”。
张小梅有些质疑，“娘，说那么多你记住了吗，可别忘了”。
“我都做了多少年的饭了，记得住”。
也是，毕竟上次周老太给的方子还是挺准确的，只是她告诉王掌柜的时候没记清楚。
等周老太按林眠眠说的话下锅，恰好这几日周老太有些头痛，鼻子也不怎么通顺，这锅里飘出的味儿有些怪也闻不出来。
张小梅还得意的在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的。
刚刚洗猪下水的时候有些恶心了，所以只远远的看着，只要周老太有什么动作她都能看清就行了。
她离得远没闻到臭味，还在嘚瑟，都没注意连院子里的鸡都绕着灶台走。
好不容易把猪下水和馍馍端上桌，天已经全黑了。
林眠眠看着这一锅猪下水，颜色倒是差不多，但是吃起来绝对怪。
周老实想着那日林眠眠做的猪下水，夹了一筷子，嚼了两下就吐在桌上。
“这啥玩意儿”。
周正夹了一筷子，也皱了皱眉。
咋回事，那天吃的猪下水挺好吃的，今天咋这么臭这么涩啊。
林眠眠用木筷挡着自己的嘴，以防笑的太灿烂被看出来。
“爹，许是您吃不惯这个吧”。
张小梅也想夹一筷子尝尝，只是筷子刚伸过去，就被林眠眠挡住了。
“大嫂，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说打死都不吃猪下水吗，还说猪下水这样恶心的东西给狗狗都不吃，你这是……”。
张小梅看着笑的高兴的林眠眠，气的收回了筷子。
“我是要夹个馍馍，谁要吃这种东西啊，给狗狗都不吃！”。
旁边刚吃过的周老狗，脸色跟锅底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林眠眠憋的都快受不了了，嘴角的弧度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周老太嘴里没味，吃猪下水也吃不出啥来，也没多说什么，等吃过饭了，张小梅突然殷勤的要去洗碗。
“弟妹，你进屋去休息吧，我和娘洗碗就成”。
看她这么热情，林眠眠总觉得不对劲，先答应了下来，等两人进了厨房之后又站在外面不显眼的地方看着。
“娘，你先干着，我回屋一趟”。
张小梅突然要回屋，林眠眠不由得一惊。
这还没地方藏啊。
她快速的往回跑，还没等到屋，就听张小梅脚步声要出来了。
林眠眠急中生智，直接调转方向，也不回屋了，假装往厨房去。
“弟妹？你不在屋出来干啥”。
林眠眠脸上没什么表情。
“哦，我出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
张小梅罕见的笑了笑，“没啥没啥，你回去吧，这有我跟娘就行了”。
“行，那我回去了”。
林眠眠这才回了屋。
张小梅跑到自己屋里翻着上回带回来的那米酒。
“我说你翻箱倒柜的又干啥呢，这一天天的能消停会不，没完没了了”。
张小梅没空理会，翻到米酒之后揣在怀里就赶忙往厨房去了。
等张小梅的身影过去了，林眠眠又跟了过去。
“娘，您看您累了一天了，我这有点酒您喝点，您跟我说说，白天弟妹那方子，是不是还有啥细节没说到，她这方子是不是又卖出去了，卖给谁的，卖多少啊……”。
她凑在周老太耳边追问，全然没注意外面站着的林眠眠。
林眠眠冷眼看着，终于明白了上回的方子张小梅是怎么知道的了，为了方子，竟然拿酒灌醉了周老太。
周老太看见酒，咽了咽口水。
“小梅啊，眠眠这猪下水没卖，这玩意咋可能有人收啊”。
这一次林眠眠都是瞒着周老太的，所以她也根本不知道。
“娘，你先喝点，你尝尝，这酒可好了，我给你拿个碗”。
张小梅转身想拿碗，昏黄的煤油灯在厨房晃着，张小梅手还没摸到碗，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像纸片落地的声响。
她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瞳孔却突然放大，厨房边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个人。
她瞪着眼睛看了看，是林眠眠！
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上没半点表情，嘴角却奇怪地向上勾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小梅手里的碗哐当碎在地上，手指着门口，声音断断续续的。
“娘………她她她她……你快……看啊……林……林”。
周老太被张小梅吓了一跳，她胆子也小，看到张小梅这个样子，也有害怕，只能壮着胆子喊了一句。
“谁……谁啊”。
林眠眠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笑着进了厨房。
“娘，在屋里就听见大嫂的声音了，这是咋了”。
听见林眠眠来了，周老太松了一口气。
“眠眠，你大嫂吓到了，不知道看到啥了”。
周老太拉着张小梅的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温声的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摩挲摩挲毛，吓不着，吓不着啊”。
张小梅慢慢的也缓过来了，刚刚的害怕顿时被愤怒取代。
“你脑袋是不是有毛病，站在那干啥，都快把人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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