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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清楚了。
一路摸爬滚打至今的诗怀雅，恐怕早就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只是碍于势单力薄，无法明目张胆地保护这位故友，索性唱起了白脸。表面上是与其他势力争夺悬赏，实则是在替林雨霞扫清那些她自己就能解决的小麻烦，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好个声东击西——龙门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
这样一对比，陈晖洁能成为那么多龙门人心中的白月光，不是没有道理。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无条件帮助自己又纯粹的好人怪。
我说真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准备好了吗？”林雨霞用不带感情的冷眸扫过来，像刀锋擦过头皮。
我强行回过神，点头。
于是林雨霞转动门把，稍微推开门。
室内猛烈窜出冷气，如同手指般毛骨悚然抚摸过我的脖子。
——凭借林雨霞对近卫局的熟悉，我们正悄无声息潜入林海鵺位于近卫局的办公室。
终究还是回到这里了。
只要运气好，找到能证明林海鵺和科西切勾结的证据，就能洗刷林雨霞的冤屈。
小说里的商战智计百出，现实中的商战往往朴实无华——比如趁你不注意，偷走你的发财树。
林海鵺办公室的布局十分寻常，与这层楼的其他独立办公室别无二致。我迅速环顾四周：进门处横着会客茶几，上面摆着一套颇有格调的茶具。侧方是普通的线索提示板和办公桌椅，办公桌后的展示柜里塞满了奖状与奖杯。整体看来，没有任何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
我不敢掉以轻心，仔细检查每一处，从抽屉缝隙到书架顶层，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不停运作的空调外机持续发出轰鸣，在无声无息的办公室听起来异样嘈杂。
由于林海鵺正为案件昼夜不停地奔波，近卫局上下也跟着连轴转，这倒为我们提供了可乘之机。
即便如此，我仍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破解了电脑密码，我稳住微微颤抖的手，开始快速翻阅文件。
“很干净，干净到洁癖了。”
我扶着发痛的脑袋，它这几天一定是燃烧过度。
严格来说，这里一切整洁到令人不适。尤其是电脑，电子邮箱按照事件紧急程度和年月日细致分类，壁纸则用红底白字写着“一切为了龙门”。
若是来帮忙处理文件的下属看到，定会肃然对长官敬意+10。
“再找找，林海鵺不信任任何人，这里是最有可能有线索的地方。”林雨霞眯起眼睛，似乎有些不甘心。
但当她走到办公桌后，看到那张醒目的壁纸时，这种执着顿时消散了。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绝对绝对是被恶心到了。
“算了，我们回去吧，以他的个性要是真有那么容易被我逮住把柄，就说明这是个一早准备好的陷阱。”
林雨霞自嘲着伸手理了理耳畔的碎发，轻声说。
我没有接嘴，开始默默清理痕迹，准备撤退。
一想到自己在现役警官办公室偷鸡摸狗，我就感到一阵刺激。
展示柜被各种荣誉塞得满满当当。警校毕业照上，年轻的林海鵺笑得一脸正气。林老先生当年一定真心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这一类照片，我之前在林家的几处秘密房产里都曾见过。
冷不丁的，我想起自己曾以嫌疑犯身份接受林海鵺审讯的场景。
——从抽屉里取出的纸质档案——
以及刚才林雨霞对他的评价：不相信任何人的他，对所有事情近乎偏执的谨慎。
我再度靠近展示柜，以祈祷的心情一个接一个推动奖杯和表彰状。
“你在做什么？”林雨霞皱起眉头。
如果处理不当，我这种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据我所知，近卫局技术部，用来追踪气味和指纹的源石技艺技术目前已经在逐步开发中。
“虽然很俗套，但我想林警官应该有自己的密室。”我定睛凝视着那张毕业合照，“你曾告诉过我，龙门的教育偏于保守；之前他审讯我时，用的也都是纸质档案。”
“我们一路走过来，许多警员桌上也堆着各种文件。唯独林海鵺这里没有。”
“就不能是他有强迫症吗？”
“可以，但没必要。”我说。
随着相框被推移的轻响，一道暗门悄然滑开。整面墙的档案柜呈现在我们眼前，分门别类，井然有序。
我迅速扫视，很快从分类明确的文件中找到了属于林家产业及合作往来的那一部分。
“有印象吗？”我问。
“之前的合作细节都一一对应了，文件都是真的。”
“是吗……”
我皱着眉头不断翻阅文件，却在和科西切合作书上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签名——
“塔露拉”。
名字是她的，字迹却不对。至于内容……无非还是对付感染者的老一套——但林海鵺是那种会拿随便什么人签字的伪造文件放在密室里备份的人吗？
就在我陷入沉思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寂静。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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