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杭州彻底暖了起来，周末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落在卧室地板上，像铺了层细碎的金箔。我醒时身边已经空了，只留着点余温，隐约听见阳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起身走过去，果然看见沈知夏蹲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地把几盆多肉从纸箱里搬出来。
“醒了？”他抬头看见我，眼里带着点笑意，指尖还沾着点泥土，“昨天路过花鸟市场，看见这几盆玉露特别可爱，就买回来了，刚好把阳台的空花盆填上。”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手里胖乎乎的玉露，叶片上还挂着点水珠，透着灵气：“眼光不错，就是你这浇水的频率，别把它们浇烂了。”以前他养过一盆绿萝，天天浇水，没半个月就蔫了，最后还是我救回来的。
他耳尖微红，拍开我的手：“这次我查了攻略，玉露喜干，一周浇一次就行，肯定能养活。”说着就拿起小铲子，开始往花盆里填土，动作认真得像在完成一幅重要的画。我没再逗他，伸手帮他扶着花盆，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他会偷偷往我这边靠一点，肩膀轻轻蹭着我的胳膊。
把多肉都摆好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沈知夏看着阳台角落里排得整整齐齐的花盆，眼里满是满足：“以后早上起来就能看见它们，心情肯定会变好。”我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比看见我还开心？”他转过身，在我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都开心，你排第一，多肉排第二。”
中午我们没在家做饭，决定去巷尾那家老字号面馆吃片儿川。走在路上，风里带着点樟树的清香，路边的月季开得正艳，沈知夏总忍不住停下来，对着花丛拍几张照片，说要存着当画稿素材。我陪着他慢慢走，偶尔帮他调整角度，看着他蹲在花丛前，阳光落在他发梢，连认真拍照的样子都格外好看。
到面馆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老板熟稔地过来点单：“还是老样子？两碗片儿川，加份炸响铃？”我笑着点头，沈知夏却突然开口：“老板，再加一份糖年糕，要现炸的。”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你不是不爱吃太甜的吗？”他眨了眨眼，小声说：“昨天听你跟林浩打电话，说想吃糖年糕了。”我心里忽然一暖，原来上次我随口跟林浩提的一句话，他都记在了心里。
片儿川很快上桌，热气腾腾的面条裹着笋片和肉片的香味，炸响铃金黄酥脆，咬一口满是油香。沈知夏把自己碗里的笋片都夹给我：“你爱吃这个，多吃点。”我也没客气，把炸响铃分了一半给他：“这个配醋好吃，你试试。”
正吃着，糖年糕端了上来，外皮炸得金黄，冒着热气。沈知夏先夹了一块，吹凉了递到我嘴边：“小心烫，先尝尝好不好吃。”我咬了一口，外脆里糯，甜而不腻，刚好是我喜欢的味道。“好吃，”我点头，也夹了一块吹凉，喂到他嘴边，“你也尝尝，不算太甜。”他张嘴咬下，眼睛亮了亮：“确实不错，下次可以买回家，我学着炸给你吃。”
吃完面，我们沿着巷尾慢慢逛。路边有个老奶奶在卖手工编织的小篮子，沈知夏蹲在摊位前，拿起一个编着荷花图案的小篮子，翻来覆去地看：“这个用来装画笔刚好。”老奶奶笑着说：“小伙子眼光好，这是我孙女编的，就剩这一个了。”他立刻掏钱买下，宝贝地抱在怀里，像得了个宝贝。
路过一家文创店时，他拉着我进去，在一堆印章里翻找着，最后拿起一枚刻着“知夏”的印章，又挑了一枚刻着“陈屿”的，转头看我：“我们各带一枚，以后画完画，就盖在画的角落，像我们的小标记。”我笑着点头，看着他把两枚印章小心翼翼地放进小篮子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印章上的字，眼里满是温柔。
逛到傍晚，我们才慢慢往家走。沈知夏手里提着小篮子，里面装着印章和刚买的宣纸，我手里提着他挑的多肉肥料，偶尔会牵着手，脚步慢悠悠的。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幅慢慢展开的画。
回到家，他第一时间把印章拿出来，在宣纸上轻轻盖了一下，“知夏”两个字清晰地印在纸上，他又把我的印章递过来：“你也盖一个，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我接过印章，在他的名字旁边盖下“陈屿”，两个名字并排放在一起，莫名的和谐。他看着宣纸上的两个名字，笑着说：“以后我们的画里，都要有这两个名字，这样别人就知道，这是我们一起画的。”
晚上，他坐在阳台的小桌子前，借着月光在宣纸上画画，我坐在他身边，帮他磨墨。他画的是白天巷尾的场景，老奶奶的摊位、盛开的月季、还有我们牵手走过的青石板路，每一个细节都画得很仔细。画到一半，他忽然停下笔，转头看我：“你帮我递一下红色的颜料，我想把月季的颜色涂得再艳一点。”
我起身去拿颜料，刚递给他，他却突然拉住我的手，把颜料轻轻抹在我的指尖，然后在画纸上的月季旁边，轻轻按了个手印。“这样才完整，”他笑着说，眼里满是狡黠，“以后看这幅画，就会想起今天你陪我逛巷尾的样子。”我无奈地笑了笑，也蘸了点颜料，在他的指尖轻轻抹了一下，按在他的手印旁边：“这样才是一起的。”
他看着画纸上并排的两个手印，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抱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怀里：“陈屿，今天真开心。”我轻轻拍着他的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心里满是踏实：“以后我们还要一起逛很多地方，一起画很多画，一起留下很多这样的小标记。”
月光落在我们身上，落在画纸上的两个手印和两个名字上，阳台的多肉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光泽，空气里满是温柔的气息。我抱着他，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忽然觉得，最好的时光，就是这样和他一起，在寻常的日子里，留下满是烟火气的互动，让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变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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