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清晨，天刚蒙蒙亮，食堂的灯就先亮了。姑姑系着围裙，正把刚蒸好的肉包子摆进竹篮，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飘到门口，刚好撞见拎着防水箱的诸星弹。“早啊小诸，”姑姑笑着递过纸巾，“海上风大，擦手的纸放你兜里，别沾了水着凉。”
诸星弹接过纸巾塞进兜，刚要道谢，就看见小夏背着鼓鼓的背包跑过来，里面露出半截笔记本的边角。“姑姑早！”小夏的辫子上还别着个小机器人发卡，“今天的包子我能多带两个吗？等下清完节点，我想在船上写记录。”
“够够的，”姑姑把竹篮递给七羽，“我蒸了一笼，你们都多拿点，海底凉，吃暖点有力气。”
七羽拎着竹篮往支援船走，林峰和矢的猛正蹲在船边检查防滑鞋。矢的猛把鞋翻过来，看了看鞋底的尖刺：“昨晚又磨了磨，现在扎进泥沙里稳得很，不会像上次在灯塔那样打滑了。”
林峰点点头，摸了摸帆布包里的暖宝宝，还是温的：“张师傅那边联系好了吗？到了之后先给他报个平安。”
“早联系过了，”七羽递过来一个对讲机，“张师傅说他已经盯在监测屏前了，咱们一到黑石礁，他就同步调信号。”
七点半，支援船缓缓驶出码头。海面上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船舷的帆布轻轻晃，远处的海平面慢慢泛起鱼肚白。小夏趴在船边，手里举着矢的猛改好的探测器，屏幕亮着淡绿色的光，蜂鸣器还没响，她就忍不住戳了戳屏幕：“矢的猛哥，你说咱们第一个节点会在哪个礁石旁边啊？会不会藏在珊瑚缝里？”
矢的猛坐在旁边，正用软布擦探测器的探头：“别急，到了先测水深，上次巡逻队说黑石礁浅海有的地方有暗坑，别踩空了。”
诸星弹靠在船头，手里拿着激光枪，却没开机，只是轻轻摩挲枪身的涂层：“等下你在船上盯探测器，我跟矢的猛下水，挖到电缆后先别碰，确认是节点再喷粉，别误把电缆本身的金属信号当成节点。”
小夏赶紧掏出笔记本，飞快地记下来：“确认电缆→识别节点→喷粉0.3毫升，对吗？”
“没错，”林峰走过来，手里拿着七羽画的地图，“你看，第一个疑似点在大礁石东北侧，水流慢，泥沙细，挖的时候别太用力，免得把节点碰坏了漏暗能。”
支援船航行的速度不快，海面上的阳光慢慢爬高，把海水染成了淡蓝色，能看见水下几米处的小鱼群跟着船尾游。七羽坐在船中间，把包子分给大家，还泡了壶热姜茶：“喝点姜茶暖身子，等下下水更抗冻。”
小夏咬着包子，眼睛还盯着探测器：“你看那片海水，颜色深一点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大礁石啊？”
诸星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对，那就是黑石礁的主礁，咱们往那边靠，停在浅滩处，刚好能让人站在水里。”
大概九点半，支援船稳稳停在黑石礁浅海的浅滩旁。矢的猛先拎着测深绳跳下水，海水刚没过他的膝盖：“水深一米二，底下全是细沙，没暗坑，能站。”
小夏赶紧把探测器的探头伸出船舷，贴近水面。屏幕上的信号突然跳了一下，淡绿色的波纹变得清晰，蜂鸣器“嘀”地响了一声：“有了！就在前面大礁石旁边，距离咱们大概十米远，埋深五厘米左右！”
矢的猛听见声音，慢慢往礁石那边走，每走一步都先踩稳，免得陷进泥沙里。他从兜里掏出个小铲子，轻轻扒开表面的细沙：“这里的沙真细，跟面粉似的，挖的时候得轻点，别把电缆挖破了。”
诸星弹也跟着下水，手里拿着激光枪，却没开机，只是在旁边警戒：“张师傅，这里有信号反应，跟之前监测的一致，应该是第一个节点。”
对讲机里传来张师傅的声音：“我这边屏上能看见，信号稳定在0.008%，是微型节点没错，你们小心挖，别让节点受力，里面的暗能虽然弱，但碰破了也会漏。”
小夏趴在船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探测器：“矢的猛哥，再往左边一点，探测器显示节点在你左手边三十厘米处！”
矢的猛顺着她指的方向，用小铲子轻轻扒开泥沙。挖了大概两分钟，黑色的电缆外壳慢慢露了出来，表面还沾着细沙，在阳光下泛着哑光。“挖到电缆了！”矢的猛放慢动作，一点点清理电缆周围的泥沙，“接头处在这里，有个金属块，应该就是节点！”
林峰也凑到船边，看着水下的电缆：“先别碰节点，用探测器再确认一下能量来源，确保不是电缆本身的金属信号。”
小夏赶紧调整探测器的频率，屏幕上的波纹更清晰了，蜂鸣器又响了一声：“是节点！能量就是从那个金属块里漏出来的，跟08节点的频率一模一样！”
诸星弹从防水袋里掏出星核粉罐，拧开盖子，对着水下的矢的猛说：“你把节点周围的泥沙再清干净点，我好对准喷粉，就喷0.3毫升，按张师傅标的红线来。”
矢的猛点点头，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清理节点周围的泥沙，金属块慢慢露出完整的样子——大概拳头大小，表面有点锈，却能清楚看见上面的“m”标记，跟小夏笔记本里画的一模一样。
“好了，能喷了！”矢的猛往后退了半步，给诸星弹让出位置。
诸星弹举起星核粉罐，对准节点，手指轻轻按在喷头上。就在这时，小夏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探测器好像有其他信号！很弱，在咱们右边五米处！”
大家都顿住了动作，矢的猛赶紧转身，往右边的水里走了两步：“哪里？我怎么没感觉到？”
小夏调整探测器的灵敏度，屏幕上除了节点的信号，还有一道极弱的淡紫色波纹，若隐若现：“就在那边！好像在移动，但速度很慢，会不会是……”
对讲机里的张师傅也赶紧说：“我这边也捕捉到了！是暗能信号，但频率跟节点不一样，更像是……机械生物的信号！你们小心点，别是母源留下的护节点的东西！”
诸星弹把星核粉罐暂时收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激光枪：“矢的猛，你跟我去右边看看，小夏，你在船上盯着探测器，有情况立刻喊；林峰，你在船边待命，万一有问题也好应对。”
林峰点点头，摸了摸掌心的神光棒——里面的淡蓝光轻轻跳了一下，却没有之前遇到危险时的急促，看来那道信号的威胁不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矢的猛和诸星弹慢慢往右边的水里走，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海水没过他们的小腿，细沙从指缝间流过。小夏趴在船边，探测器的屏幕紧紧盯着那道淡紫色波纹，嘴里小声念叨：“别是机械海蛇，别是机械海蛇……”
阳光慢慢爬到头顶，海面上的风小了些，远处的小鱼群还在慢悠悠地游。诸星弹和矢的猛走了大概五米远，矢的猛突然停下脚步，用脚轻轻碰了碰水下的东西：“这里有个硬的！不是泥沙！”
他蹲下来，用手轻轻扒开表面的细沙——一块黑色的碎片露了出来，大概巴掌大，表面有暗能残留的痕迹，却不是机械生物，更像是之前清理过的机械甲虫的残骸。
“只是甲虫残骸，”矢的猛松了口气，把碎片捡起来，“已经没暗能了，应该是之前漏清理的，风吹到这边来了。”
小夏在船上也松了口气，探测器上的淡紫色波纹慢慢消失了：“是残骸的信号！虚惊一场！”
诸星弹也笑了笑，重新举起星核粉罐：“行了，先把节点清了，别再出什么岔子。”
他对准水下的金属块，轻轻按下喷头，淡金色的星核粉像细雾一样落在节点上。粉末刚接触到金属块，探测器屏幕上的淡绿色波纹就开始减弱，几秒钟后，彻底变成了直线，蜂鸣器也不响了。
“清完了！”小夏兴奋地喊，“暗能归零了！第一个节点搞定！”
对讲机里传来张师傅的声音：“好！我这边屏上也显示安全了！接下来你们按计划找第二个节点，在电缆中间接头处，大概往东走两百米。”
矢的猛把清理好的节点收起来，放进防水袋：“这节点还挺完整，回去能给小夏做研究。”
小夏赶紧点头：“对！我要把它画进笔记本里，标上‘c3号电缆01节点’！”
大家稍微歇了口气，七羽递过姜茶，让诸星弹和矢的猛喝了暖身子。海水虽然不深，但泡久了还是凉，两人的裤腿都湿了，贴在腿上。
“歇五分钟，咱们找第二个节点，”林峰说，“小夏，你先把探测器调到第二个节点的方向，提前定位，省得等下走冤枉路。”
小夏立刻摆弄起探测器，屏幕上又开始出现淡绿色的波纹，虽然弱，却很稳定。海面上的阳光正好，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暖意。刚才的小虚惊让大家更谨慎，却也没影响心情——第一个节点顺利清理，是个好开头。
五分钟后，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往第二个节点的方向走。诸星弹把激光枪别在腰上，矢的猛拿着小铲子，小夏趴在船边盯着探测器，林峰和七羽在船边看着，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都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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