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顾清明也是真的委屈。
他把这件事强行往王家身上扯，也是在替楚家转移压力。可楚云天倒好，他把好处拿了，反而还让顾清明下不来台。
鸡蛋你捡走了，顺手还把母鸡给弄死。
简直过分。
现在顾清明面对邓长友，那是里外不是人。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样，他当时就该当着林深的面把这个案子给办了，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些事情。也许帮张一洋很难，要直面楚家。
可是，那也比现在这情况要好上千百倍啊。
邓长友现在已经不想再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手下再多说什么了，他看了顾清明一眼，嘴里吐出几个冰冷的字来，“捋捋你的事，一会儿当面向我交待。”
顾清明：“？？？”
眼看着邓长友走向门口，顾清明此刻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太明白邓长友话里的意思了。
不由的，顾清明看向楚云天，向他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楚云天收到了，但跟没有收到一样，只是轻蔑一笑。
“姓楚的，你打算卖我？”
顾清明质问。
“顾局长，请注意你的言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分得清楚。”
楚云天的语气比邓长友还要冷漠。
顾清明知道，这是楚云天在给他警告。意思是：你要死，那你就死，但你别胡说八道，不然……
“你们，够狠。”
顾清明死死的瞪着楚云天，牙都要咬碎了。
而楚云天，则是看着邓长友往前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感觉今天邓长友很不对劲，他倒要看看，这个一向能躲则躲，能不牵扯自己的就不牵扯的大厅长今天到底要闹个什么动静出来。
邓长友到酒店门口，目光扫过场下的人，最后定格在一条横幅上面。
气势比顾清明要强太多了。
“我是邓长友，东部行省警务厅厅长。”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是已经证实的，还是有待考证的，都是我们警务厅没有把工作做好。在这里，我代表东部行省警务厅，给大家说个抱歉。”
说着，邓长友取下警帽，冲着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这个举动把大家给整糊涂了。
要知道，即便警务厅在大家的眼里也是废物一堆，可人家好歹也是厅长啊。
而且，邓长友身上那气势，完全不是顾清明能比的。
说话分量很重。
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邓长友，每个面部小表情都拍得很清楚。
“我也不给大家表决心，说一些好听的话，画什么大饼。整个天元大陆的社会形态是什么样的，我想大家心里都非常的清楚。”
“差。”
“真的是很差。”
“尤其是我们东部行省，破案率低，警察死亡率反而还居高不下，民意调查更是一塌糊涂。”
“原本，我也是本着混一天算一天的心态当这个厅长，想着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我可以再混段时间就回仙界述职，以后这个地方再怎么样也跟我再没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用震惊，在十分钟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邓长友这话一说出来，更是把大家震惊得不要不要的。一个厅长，说出这种逆天言论，整个大陆史上都没有这个先例。
但是，正是因为邓长友这番接地气，毫无官话套话的说辞让大家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全场竟然没有人说话，只有时不时发出的“咔咔”拍照声。大家都保持沉默，耐着性子想要听邓长友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东西。
顿了顿，邓长友继续说：“但是，当我跟林局长聊过之后，我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们可能好奇是个什么样的问题，让我会产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说不好，我只是突然间觉得，我是个警察，我应该去做警察应该做的事情，应该去履行一个警察应尽的职责。或许，是林局长的所作所为让我认识到了很多东西。”
“众所皆知，现在东南行省是个什么社会环境。”
“以前，我认为做不到的事情，我今天也想试试。”
话说到这儿，邓长友看了一眼旁边排队登记案件的人，顺手要过一个记者的话筒，说：“请各位排队的受害者稍等一下，你们的案子，我警务厅接了。就在这里办，正好云天集团的人也在这里。”
“或许，你们都不太相信我的话。”
“不重要，话很好说出口，但事实很难做。今天，我也学着林局长当初的样子，给东部行省整个警务系统立根标杆，先从内部开始着手调查。”
说着，邓长友将他的助手招手叫过来，“去，以我的名义，马上将警务厅所有的武装力量全部调到这里来。另外，将各市局的武装力量，让所有局长亲自带队，全部到这里来集合。”
“随时准备抓人。”
邓长友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楚云天，嘴角微微勾起。
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瞠目结舌，都被邓长友的操作给惊呆了。
“不是，谁能告诉我，邓厅长这是什么神一般的操作？”
“这是要对楚家动手了么？”
“等等，等等，我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十年磨一剑，一飞冲天了？”
“好呀好呀，东南风也吹到我们这边了。我早就说过，有林局长的地方肯定就有正义。看吧，我保证林局长就在楼上，几句话就把咱们邓厅长给聊明白了，果然林局长一出手，气势就不一样。”
“啊对对对，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感受了。这栋楼，气势太强了，全是林局长的威武霸气……哈哈哈，停职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可以办案。”
“硬起来了，咱们邓厅长也硬起来了，干啊。”
……
邓长友也不是光说不练，直接将顾清明叫到身边。
顾清明感觉大事不妙，双腿都在微微发颤，“邓厅，我……”
“我刚才让你捋的事情，你捋清楚了没有？”
“如果你没有捋清楚，我帮你捋捋。”
邓长友也是下定了决心，所以不再有任何的藏着掖着，“你身为诸暨市警务总局局长，你要纯粹只是渎职，随大流我也就算了。但是，你在知法犯法，纵容违法犯罪，甚至还加入其中。”
“我今天，只好拿你祭旗。”
顾清明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被邓长友的气势给震慑到了，当场就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邓厅，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我都是逼不得已，我……”
现场的人一见这架势，瞬间所有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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