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积雪尚未消融,寒意却已浸透人心。林缚刻意收敛锋芒,每日深居简出,府中往来宾客锐减,连往日喧闹的操练声都刻意压低了几分。可他深知,树欲静而风不止,皇帝的猜忌一旦生根,便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
这日清晨,林缚刚在书房坐定,便见管家神色慌张地闯入:“将军,不好了!王德海公公带着锦衣卫,堵在府门外,说有圣旨要宣!”
林缚心头一沉,放下手中的公文,快步迎出。府门前,王德海身着明黄宫服,身后跟着数十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神色肃穆,寒气逼人。见林缚出来,他并未像往常那般倨傲,反而面色阴沉地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镇国公林缚涉嫌私藏兵器、勾结外戚,意图不轨。着锦衣卫即刻搜查镇国公府,将林缚带回宫中问话,不得有误!钦此!”
“什么?”林缚身后的赵虎勃然大怒,上前一步就要理论,却被林缚厉声喝止:“赵虎,不得无礼!”
林缚躬身接旨,目光锐利地看向王德海:“公公,臣忠心耿耿,绝无此事,还请公公明察。”
“明察?”王德海冷笑一声,挥了挥手,“搜!陛下有旨,凡可疑之处,一律仔细搜查,不得遗漏!”
锦衣卫如狼似虎般冲入府中,翻箱倒柜,连柴房、马厩都未曾放过。瓷器碎裂声、器物碰撞声此起彼伏,府中仆役吓得瑟瑟发抖。李若曦闻讯赶来,见此情景,气得浑身发抖:“王德海,你竟敢如此放肆!我父亲乃当朝太师,你们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王德海皮笑肉不笑:“李夫人息怒,咱家只是奉旨办事。若是镇国公清白,自然会还他一个公道。”说罢,他眼神示意一名锦衣卫,那锦衣卫立刻会意,悄悄走向林缚的卧房。
林缚心中一紧,他卧房的暗格里,藏着几封与边境旧部往来的书信,虽无谋反之意,却也涉及军务部署,若是被搜出,难免又是一场风波。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挡在卧房门口,沉声道:“公公,卧房乃内眷居所,还请手下留情。”
“留情?”王德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镇国公,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给我搜!”
就在锦衣卫即将闯入卧房时,赵虎突然大喝一声:“谁敢动将军卧房!”他率领几名亲卫挡在门口,手按刀柄,神色戒备。锦衣卫见状,也纷纷拔出绣春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都给我住手!”林缚大喝一声,他知道,一旦冲突爆发,只会落人口实。他转向王德海,沉声道:“公公,卧房可以搜,但需我亲自陪同,以免有人栽赃陷害。”
王德海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林缚跟着锦衣卫进入卧房,目光飞速扫过暗格位置。趁锦衣卫注意力被箱笼吸引,他指尖微动,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弹出,正好击中暗格的机关,暗格瞬间闭合。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无人察觉。
锦衣卫翻查了半天,并未找到所谓的“私藏兵器”,只搜出几封普通的家信。王德海脸色愈发难看,却依旧不死心:“再搜!仔细搜!尤其是书房和兵器库!”
锦衣卫又冲向书房,林缚心中暗松一口气,书房中的公文都是按规矩存档的,并无不妥。果然,一番搜查下来,锦衣卫一无所获。
王德海见状,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他走到林缚面前,阴声道:“镇国公,今日虽未搜到证据,但此事尚未了结。陛下还在宫中等着,随我入宫吧。”
林缚点头,转身对李若曦安抚道:“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入宫途中,林缚神色平静,心中却已猜到几分。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构陷,而王德海不过是执行者,背后定有更大的势力撑腰,甚至可能得到了皇帝的默许。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龙椅,面色阴沉。两侧文武百官分列,李源站在前列,神色凝重。见林缚进来,皇帝冷哼一声:“林缚,有人举报你私藏兵器、勾结外戚,可有此事?”
“陛下,臣冤枉!”林缚躬身行礼,声音铿锵有力,“王德海公公已搜查过臣的府邸,并未找到任何证据,此事定是有人恶意诬陷,还请陛下明察!”
“诬陷?”皇帝将一封密奏扔到林缚面前,“这封密奏上,列举了你诸多‘罪证’,甚至还有人亲眼看到你与外戚私会,你还想狡辩?”
林缚拿起密奏,快速浏览一遍,心中冷笑。密奏上的“罪证”漏洞百出,所谓的“目击者”,更是子虚乌有。他抬头道:“陛下,密奏所言皆是不实之词。臣近日深居简出,从未与外戚私会,府中侍卫与仆役皆可作证。且臣手握禁军兵权,若想谋反,何必私藏兵器?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
李源立刻出列,躬身道:“陛下,林缚将军忠心耿耿,多次拯救王朝于危难之中,岂能仅凭一封匿名密奏便定他罪名?老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林缚绝无反心!”
朝中几位与林缚交好的官员也纷纷进言,恳请皇帝查明真相。皇帝沉吟片刻,脸色稍缓:“也罢,朕便给你一个机会。限你三日内,找出诬陷你的幕后黑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休怪朕不念旧情!”
“臣遵旨!”林缚躬身领命。
返回府中,李若曦早已等候在门口,见他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才放下。林缚将宫中之事一一告知,李源也随后赶到。
书房内,李源捻着胡须,沉声道:“林缚,此次构陷非同小可,背后之人势力不小。你需尽快找出幕后黑手,否则夜长梦多。”
“岳父放心,我已有头绪。”林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密奏中提到的几个‘目击者’,皆是朝中某个派系的人,此事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赵虎,你立刻带人暗中调查这些人的行踪,找出他们与王德海的联系!”
“是,将军!”赵虎领命而去。
接下来两日,林缚等人夜以继日地调查。赵虎果然查到,那些所谓的“目击者”,近日都与兵部侍郎张国梁有过秘密接触,而张国梁正是王德海的姻亲,也是朝中反对李源派系的核心人物。
第三日清晨,林缚将所有证据呈给皇帝。“陛下,此事乃是兵部侍郎张国梁一手策划。他与王德海勾结,伪造密奏,意图栽赃陷害臣,为其党羽铲除障碍。”
皇帝立刻下令传唤张国梁。张国梁被带到御书房,面对证据,起初还百般抵赖,但在皇帝的威严与林缚的质问下,终于心理崩溃,如实招供。
原来,张国梁一直对林缚心怀怨恨,见皇帝猜忌林缚,便趁机与王德海勾结,伪造密奏,意图借皇帝之手除掉林缚。
真相大白,皇帝龙颜大怒,下令将张国梁革职查办,打入天牢。王德海虽未被直接治罪,却也被皇帝训斥一番,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轻易刁难林缚。
林缚洗清冤屈,却并未感到轻松。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小小的风波,皇帝的猜忌并未消除,只要他手握兵权,威胁便始终存在。
夜色渐深,林缚站在屋顶上,望着京城的灯火,心中无比坚定。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保全自身,又能巩固势力,在这场凶险的君臣博弈中,占据主动。
寒风拂面,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林缚握紧手中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会坐以待毙,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将勇往直前,用铁血与智谋,守护自己的荣耀与家人,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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