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废弃哨卡残破不堪,夯土墙体布满裂痕,墙角堆着枯草碎石,勉强能遮风挡雨。林缚将腿骨断裂的赵虎轻放在干草堆上,胸口刀伤被北狄皮甲裹得紧实,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额头渗满冷汗,却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噤声:“散开检查四周,北狄搜兵可能没走远,溃散逃兵也大概率藏在附近,任何动静都不能漏。”
孙老疤经此前斩杀北狄骑兵的一战,对林缚只剩敬畏,提着弯刀贴墙绕哨卡一圈,回来低声道:“林哥,哨卡后有地窖,里面有人说话,是关内口音,像逃兵或马匪,听着不像善茬。”
林缚眼神一凛,乱世人心最险。他快速部署:“二牛守门口,有动静就咳嗽;赵虎盯背后,防偷袭;孙老疤跟我去地窖,小心行事。”他攥起一块锋利碎石,紧了紧皮甲,握着滴血的弯刀走向地窖。
地窖石板的缝隙里,传出贪婪的交谈声:“北狄人的纯血战马和精铁弯刀,黑市能卖几十两银子,天亮去黑风口捡便宜!”“怕什么?几个伤兵而已,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林缚冷笑,与孙老疤合力掀开厚重石板。地窖里三个雍军逃兵猝然站起,握着锈刀,眼神凶狠。为首矮个逃兵色厉内荏喝问:“你们是谁?敢闯我们的地方!”
林缚不答话,纵身跃下,弯刀快如闪电划破其喉咙。另两人转身想逃,孙老疤堵在入口砍中一人肩膀,林缚追上最后一人,弯刀从背后刺穿心脏。片刻间,三个逃兵尽数毙命,地窖里弥漫着血腥味。
林缚蹲身搜查,从矮个逃兵怀里搜出二十三两碎银子和半包精米干粮。他将东西摊开:“二牛分五两、小半干粮,你年纪小伤也轻;赵虎腿断要治伤,分七两、四分之一干粮;孙老疤跟着出生入死,分六两、剩余干粮;剩下五两归我,有意见吗?”
这个分配经过深思熟虑:安抚重伤的赵虎,稳住心腹王二牛,也没让贪心的孙老疤觉得吃亏。赵虎感动得眼眶发红,挣扎着要道谢:“林哥,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王二牛攥紧银子应声,孙老疤虽有不甘,却不敢反驳。
安排好轮流守夜,林缚靠在墙角盘算:辅兵身份如同蝼蚁,迟早沦为炮灰,必须借斩杀北狄骑兵的功劳升正兵、谋个什长或伍长的小官,但不能张扬,免得被抢功或招祸。他打定主意,回去只报斩杀两个北狄兵、缴获两匹战马,其余暂时隐瞒,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半夜,轮到孙老疤守夜。他看着熟睡的三人,贪心作祟:林缚太年轻下手又狠,跟着他迟早出事,不如趁现在带着六两银子和干粮偷偷溜走,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安稳日子。
他悄悄拿起弯刀和银子,蹑手蹑脚走向门口。王二牛守了上半夜,疲惫不堪靠在门框上睡着,没察觉动静。就在孙老疤快要踏出哨卡时,身后传来林缚冰冷刺骨的声音:“你要去哪?”
孙老疤浑身一僵,后背惊出冷汗,强装镇定:“林哥,我出去透透气,哨卡里面太闷了。”“透气要带银子和弯刀?”林缚步步逼近,气势如冰,“你想独自溜走,带着银子跑路?”
孙老疤破罐破摔,举刀喝骂:“林缚,凭什么都听你的?这银子是我应得的,我想走就走!”“可以走,但要留下命。”林缚话音未落,猛地冲上前。
孙老疤心虚胆怯,破绽百出。林缚不顾胸口剧痛,弯刀招招致命,逼得他退无可退。最终,林缚抓住破绽,一刀砍中其脖子,鲜血喷溅在墙上。王二牛和赵虎被惊醒,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他想背叛我们,独吞银子逃跑。”林缚擦净刀上血迹,语气平淡,“在这乱世,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条。”他将孙老疤的六两银子分给两人:“一人三两,从今往后只听我的命令,我保你们活着回雁门关,不再当任人欺负的炮灰。”
“是,林哥!绝对不敢有二心!”两人颤抖着应声,合力将孙老疤的尸体拖出去埋了,用枯草掩盖好痕迹。
天蒙蒙亮,三人收拾妥当,牵着五匹北狄战马向雁门关出发。一路上,林缚格外警惕,不断观察四周动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走了没多远,前方出现一队雍军巡逻兵,约十几人,都是装备精良的正兵。
林缚示意两人停下:“你们在这等着,别说话别乱动,我去交涉,别暴露多余的战马和银子。”说完独自上前,微微躬身道:“什长大人,我是右营辅兵林缚,随张将军出关遇伏,大军溃散,我和两个兄弟拼死斩杀北狄兵,缴获这几匹战马,特回来禀报情况,请求支援。”
什长上下打量着他,满脸怀疑:“就你一个辅兵,还能斩杀北狄骑兵?怕不是北狄奸细,想混进雁门关刺探情报!”“大人可派士兵去黑风口核实,北狄兵的尸体还在,伤口能证明是我们斩杀的。”林缚从容应答。
什长派两个士兵查验,不久士兵带回王二牛和赵虎,证实黑风口有五具北狄骑兵尸体。什长震惊不已,语气缓和道:“没想到你倒是个有本事的,跟我回雁门关见校尉大人,你的功劳我会如实上报。”
林缚心中一喜,计划成功第一步。看着越来越近的雁门关城楼,他眼神深邃:这里既是避风港,也是新的战场。他要靠算计和狠辣,从辅兵一步步往上爬,直到手握权力,再也不用任人宰割。
属于他的征途,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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