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等了几息。
暖阁里静得能听见酒酒抱着竹筒发出的细微咀嚼声,还有窗外遥远的风声。
忽然,萧烬站起了身。
他绕过石桌,走到闻彦面前,微微俯身。
“陛下是不打算与臣说话了吗?”
闻彦终于抬起眼,看向他。那眼神空茫茫的,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恨,只是一片近乎虚无的沉寂。萧烬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无处着力,反而滋生出更暴戾的烦躁。
他不再多言,直接伸手,握住了闻彦纤细的手腕。触手冰凉。
闻彦没有挣扎,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下一秒,天旋地转。
萧烬竟直接将他扛上了肩头!
“啊!”猝不及防的惊呼终于冲破了闻彦紧闭的唇,他眼前发黑,胃部被萧烬坚硬肩骨顶得一阵翻搅,头晕目眩。
酒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丢下竹筒,发出急促的“嗯嗯”声,笨拙地想追过来,却被萧烬一个眼神吓在原地,只敢焦躁地原地打转。
萧烬扛着闻彦,大步流星地走出暖阁,穿过回廊,径直往寝殿方向走去。沿途遇见的内侍宫人皆骇然低头,屏息凝神
闻彦被他颠得难受,最初的惊愕过去后,便是更深的麻木和自弃。
回到紫宸殿寝宫,萧烬没有将他放下,而是直接走到内殿那张宽大的龙榻边,才手臂一松,将他丢进了柔软的被褥之中。
闻彦陷在被褥里,长发散乱,衣襟微敞,脸颊因倒悬和气血上涌而泛着不正常的薄红,嘴唇却依旧苍白。他偏过头,闭上眼,连看都不愿再看萧烬一眼。
萧烬站在榻边,胸口微微起伏,方才那一番动作并未让他气息紊乱,但眼底翻腾的暗涌却显示出他心绪的不平。他看着闻彦这副予取予求的模样他俯下身,双手撑在闻彦身侧,将他困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呼吸灼热地喷吐在他耳边。
“陛下这段时间……”他的声音咬牙切齿,“真是让臣……好生‘挂念’。”
“不说话?”萧烬的指尖抚上他的下颌,用了点力,迫使他转过头来,面对自己,“没关系。”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闻彦下唇那点尚未消退的旧痕,眼神幽暗如深渊。
“臣总有办法,让陛下开口。”
“或者,”
“让陛下发出……别的声音。”
“禽兽。”
萧烬的动作蓦地一顿,撑在闻彦身侧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他垂下眼,看着身下人那即便盛满惊怒屈辱的脸,眼底的暗涌骤然翻腾成风暴。
他忽地低笑了一声:“我是禽兽….”他重复着,指尖愈发用力地钳着闻彦的下颌,迫使那双眼眸只能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那雌伏于臣身下的陛下,又算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怒斥,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萧烬的话太毒,太狠,将他最后一点自尊也敲得粉碎。是啊,他是被迫,是无力反抗,这认知带来的自我厌弃,几乎要将他淹没。
看着他这副模样,萧烬心口那点短暂的快意迅速冷却,他不想看闻彦这样,像一尊失去生气的玉雕,哪怕带着恨意瞪着他,也比现在这副空洞破碎的样子强。
他不想看他无动于衷。
“刺啦—”
布料碎裂的声音在极度安静的寝殿内显得格外刺耳。萧烬猛地扯开了闻彦身上本就松散的衣服,脆弱的丝绸在他掌下不堪一击,瞬间化为破碎的布条
几乎是同时,萧烬另一只手挥过,悬挂在龙榻四周的厚重锦缎床幔应声而落,如同骤然闭合的幕布,将榻上的风光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嘶……萧烬!”骤然失去蔽体的衣物和骤然降临的昏暗让闻彦本能地蜷缩,倒吸一口冷气,声音破碎,“你……够了!”
“不够。”
“陛下,臣习武数十载,征战不断,一身战术兵法……”
“可陛下,还未好好验收过。”
“今日,”萧烬的吻落在他颈侧:“臣便好好为陛下……展示展示。”
萧烬的汗水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砸在闻彦汗湿的锁骨上。他微微撑起身,在昏暗中凝视着身下之人的面容,那双总是盛满各种情绪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睁着,焦距涣散,泪水无知无觉地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他俯身,含住闻彦微张的的唇,吮去一丝血腥味(不知是谁咬破了)
“陛下,既然不喜欢与臣言语,那臣便自言自语,陛下可知臣这一招是吕氏春秋内的“釜底抽薪””
闻彦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是一种透明的白,唇上带着伤,眼角泪痕留下的伤痕,触目惊心。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萧烬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
“闻彦?”他试探着,声音有些干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
萧烬的手僵在半空,他猛地掀开幔帐,对外面厉声吼道:
“来人!唤太医——!快——!”
寝殿外瞬间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内侍惊惶的应诺声。
萧烬回身,手忙脚乱地扯过旁边散落的锦被,将闻彦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张苍白脆弱的脸。
他看着闻彦昏迷中依旧微微蹙起的眉头,那上面还残留着未散的痛楚痕迹。
他到底……做了什么?
太医几乎是连滚爬进来的,身后跟着提着药箱、脸色惨白的小太监。寝殿内弥漫着未散的气息,厚重的床幔只拉开一角,露出榻上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陛下
太医额头冷汗涔涔,伏地行礼:“臣叩见陛下,摄政王……”
“过来!”萧烬的声音打断了他,嘶哑紧绷
太医连忙膝行上前,在龙榻边跪下。萧烬微微掀开锦被一角,露出闻彦一只冰凉的手腕。那手腕纤细,肤色莹白,上面却清晰印着几道淤红的指痕,刺目惊心。
太医眼皮狠狠一跳,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地里。他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将指尖搭上那截腕脉。
触手冰凉,脉搏微弱紊乱,几乎难以捕捉。再抬眼悄悄觑了一下天子露出的那点侧脸,惨白如纸,唇色黯淡,眼下是浓重的青影,眉宇间锁着未散的痛楚和虚弱。
这绝非寻常“风寒静养”之症。
结合这寝殿内的气息、摄政王那异常的神色,还有天子腕上颈间隐约可见的痕迹……太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行医数十年,宫廷阴私也见过不少,可眼前这情景……
他诊脉的手指都有些不稳,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如何?”萧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陛、陛下……”太医的声音发颤
“陛下是……是急怒攻心,兼之……体虚气弱,又……又受了……受了……”
“受了些……磋磨,以至元气大伤,心神俱疲,这才昏厥过去。”
他偷偷抬眼,想看看摄政王脸色,却正对上萧烬一双深不见底、泛着血丝的眼睛。那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令人胆寒
“可能用药调理?需多久方能醒转?”萧烬问
“能、能的!”太医连忙道,“臣这就开方,以益气固本、安神定惊为主。只是……陛下玉体金贵,此番损耗甚巨,需得精心调养,万不可再……再受刺激。至于醒转……”
他斟酌着词句,“快则一两个时辰,若陛下心神抗拒不愿醒,或许……要久一些。”
萧烬的眉骨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去开方煎药。”他挥了挥手:“用最好的药,务必让陛下尽快好转。”
“是,是,臣遵命。”太医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到一旁的书案边,研墨开方,手依旧抖得厉害。
药方开好,交给内侍速去御药房取药煎熬。太医又战战兢兢地回到榻边,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为闻彦施针,疏通郁结之气,稳定心神。
整个过程,萧烬一直站在榻边,沉默地看着。
太医施针完毕,轻轻拔除,见陛下呼吸似乎稍稍平稳绵长了些许,心下稍安,却又更加忐忑。他收拾好针囊,再次伏地,等待示下。
萧烬没有立刻让他退下。
良久,萧烬才缓缓开口:
“今日之事,陛下是旧疾突发,急火攻心,需要静养。你可明白?”
太医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中衣。他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臣……臣明白!陛下是旧疾复发,需要静养!臣今日来,只为陛下诊脉开方,别无其他!”
“管好你的嘴。”
“也管好太医院其他人的嘴。若是让我听到一丝不该有的风声……”
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言里的杀意,已让太医抖如筛糠。
“臣不敢!臣万万不敢!臣定当守口如瓶,严令太医院上下谨言慎行!”太医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下去吧。药煎好了立刻送来。”
“是!臣告退!”太医几乎是爬着退出了寝殿,直到殿门在身后关上,被夜风一吹,才觉出后背衣衫已全然湿透,冰凉地贴在身上。他双腿发软,扶着廊柱才勉强站稳,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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