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醒过来……让自己醒过来……莫非我还在睡梦中？”
文鸳这样反问着自己……然后倒在地上喊着自己：“快醒来吧……快醒来！”
这一刻的文鸳闭上眼，遵从着那个对自己的呼唤，努力让自己醒过来。
这边的躺在地上的文鸳失去了意识，另一边在军医面前的文鸳醒来……
军医真的拿着刀准备痛死自己……
刚才的药不是没喝吗？为何会失去意识？
文鸳这样问着自己。
军医迟疑了一下：“果然不是普通人，这营帐里被我施了这么重的迷烟和药粉，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毒药也没有产生作用吗？看来真的没想错，捅上几刀看来很有必要啊！”
文鸳浑身无力：“放肆！你可以知道杀害大将军是诛九族的大罪！”
军医笑着：“哈哈哈！我宇文家不是已经快被诛九族了吗？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是宇文家的人？”
“当然！如果没有你，只有皇帝会死！而你！救了狗皇帝一个人，却让宇文氏族上千条人命就此陨落！你不该死吗？”
“你宇文氏族的人命是命，那几万大军厮杀时死掉的上万将士就不是命吗？我救下的不仅是剩下的几万将士，还有天下百姓！”
“好一个天下百姓！你药劲未过，我就好好问问你！如何说救了狗皇帝就是救了天下百姓？”
“现在齐国虽表面大定，却暗潮汹涌。东宫尚未立储，如果皇帝此刻死了。金陵必定大乱，皇子们纷纷争权夺位，以各皇子的母方家族势力也定会搅入其中。届时群雄并起，诸侯割据土地拥兵自重……内有群雄内乱、外有强敌环视！天下可还有安宁之日？”
“好一个巧言善辩的将军，可惜呀！总会有人能继承大统，统一天下、整肃朝纲！并不一定就是你说这个样子！”
文鸳冷笑：“呵……那你以为，就算有谁一厢情愿以为自己能继位，别的皇子为就此作罢？很多皇子的舅舅可都是手握重兵，有的还是一方诸侯……就算皇子们无意争位，皇子们的母方难道就不可能‘逼宫’？”
“无需多言！就算你说的这些会发生。那也是齐国的命数……杀你只是我想泄私愤！宇文家确实是因为你才面临灭顶之灾……如果齐国会现皇帝的死变得越来越好呢？”
“呵……一厢情愿！不过，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你说那么多？现在我好像已经有点力气了……你还能杀掉我吗？”
“哈哈哈！那就试试？”
这个军医一阵大笑，然后突然从嘴里吐了一根针，瞬间射穿了文鸳的胸口……
文鸳张大眼睛，低着头看流着血的胸口……
看来是心脏被射穿了……血流就像泉水一样，就一些喷涌而出的模样。
但心脏还在跳，而且越跳越剧烈……
文鸳睁开眼睛……
看来刚才的事情都是梦！
文鸳从第一重梦境进入到第二重梦境，再从第二重梦境进入第三重。之后又从第三重梦境回到第二重梦境……
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第四重”梦境……文鸳已经分不清了……
自己能够分辨的只有这些梦的起因应该是汉中救驾。
自己救了皇帝、救了齐国……但是却得罪了金陵的宇文家。
宇文家关系错综复杂，就算要杀也是杀不完的……
就算皇子谋逆，要被株连的人也不会太多……毕竟都是皇帝的妃子、儿女、长辈。
同理，宇文家的人至少皇亲国戚相对安全。
可能是自己身边多了一个隐患，才会做这样的梦……
自己可能真的把感情看得太重了……以至于让自己差一点就迷失……
现在的自己，连是不是真的醒来了都不知道。除了想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文鸳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多做什么……
文鸳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观察着自己的手、脚……这些“看”上去都很真实。
外面甚至有小鸟的叫声和战马发出的低鸣……
一切的一切都不像假的，但文鸳已经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如果还有能“唤醒”自己的方法，应该只有自己慢慢思考了。
“来人，端盆水来！”
文鸳这样喊着，应该是准备证明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
水端来了……
文鸳对自己说着：“如果在水里能呼吸就是还在梦里，如果不能呼吸就是已经回到了现实。”
然后一头埋进水盆里……
文鸳竟能在水里呼吸……
说明这是第四重梦境了……
但在水里，文鸳感觉到了自己“本体”的呼吸……
在水里呼吸的时候，呼吸有些沉重，这种沉重压抑着现实中处于睡梦的自己。而自己则被这种外来的压抑彻底叫醒……
这样说来，如果有人发现了他的异常，主动把他弄醒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些事了。但正好他是一个大将军，没有闲杂人等能在他睡觉的时候靠近。
文鸳没有惊醒，而是缓缓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帐篷的篷布……
现在的“五感”格外的真实，和几个梦里的感觉都不一样……看来是真的回来了。
回想着梦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有梦魇把自己拽入多重梦境……
就像梦魇试图让自己迷失在自己的内心里，永远醒不过来。
虽然文鸳并没有做过坏事，但现在确实因为担心家人收到潜在的威胁而惊魂异常……
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但也会增加一些东西。
此刻的文鸳又何尝不是在负重前行……
虽然皇帝已经开始有些信任他，他也享受了荣华富贵，并且还有无数人尊敬他。
但通过自己的智慧、辛苦、痛心取舍……而取得的东西，偏偏因为一些看上去无伤大雅的原因迸发出新的问题。
文鸳又叫人端来了一盆水……
这次在水里面就不能呼吸了，并且被呛得不行。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但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并且……文鸳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内心发现了什么，要通过梦的方式告诉自己早做准备。但具体是什么发现，文鸳现在还说不上来……
也许……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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