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来到乱葬岗,在记忆中的那个小土堆前席地而坐,将蛋糕放在土堆前竖起的一块木牌前。
冰雪飘落在蛋糕上,将蛋糕冻得发硬,陈伶一口咬下,却不知吃进嘴里的是冰渣还是奶油。
“阿宴,你知道吗,这里简直糟糕透了。”
他一边咀嚼一边说着。
“做的这么难吃的蛋糕居然还要两百铜币,在我原来的世界,两百块能卖比这要大得多,还好吃的多的。”
“要是有机会,我真想带你回去啊,虽然你哥我只是个社畜,但挣的钱绝对够你吃喝不愁。”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能和我回去,过的肯定比我好得多……你长得好看,唱戏还好听,随便当个短视频博主,那都不知道能有多少粉丝,妥妥的国风传承人啊。”
陈伶的脸在寒风中被冻得通红,他狠狠咬了几口蛋糕,慢慢咀嚼,他抬头看向天空的极光。
“不过这里的极光真好看啊。”
“可是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我光是为了活下去,就已经要竭尽全力了……”
“阿宴……你说我的路接下来该怎么走?”
陈伶对着土堆,喃喃自语。
“韩蒙让我加入执法者,但我身上可是背着一个‘灭世’灾厄,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爆发,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么看,我加入那个什么社,算不算省略了很多麻烦?”
啪嗒——
一个东西滑出口袋,落在雪地中。
陈伶将那东西捡起,正是楚牧云之前给他的银色小方块。
而就在他捡起这个东西时,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
咔嚓……咔嚓……
这是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声音。
陈伶转身向后看去,就看到一个灰色斗篷向这里走来,这道身影他见过,正是从楚牧云那离开前最后看到缩在角落的身影。
他宽大的斗篷将整个人裹紧,衣服大小与他的身材很不相配,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消瘦,一条紫色围巾将面庞遮住大半,只露出眼睛部分,再往上的额头则也被斗篷遮住。
“你来干什么?”
陈伶正祭奠自己的弟弟,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他面露不善的看向来人,这个灰色身影他见过,在楚牧云那里。
而灰色身影毫不在意,径直走到他的身旁,同样坐在这个土堆前。
“你是陈宴的哥哥吗?”
陌生的声音从灰衣身影传出,本来目光危险的陈伶一愣。
“你是?”
“我是陈宴的同学,也是朋友。”
他从怀中掏出两根蜡烛,摆在木牌前点燃,两个微弱的火光舞动在漫天飘雪中。
“我听人说,祭奠故人时应点上一炷香,但三区找不到那所说的香,就用蜡烛代替吧。”
见来人确实是与陈宴相识的人,陈伶神情放松下来。
“我怎么没听说过阿宴还有你这位朋友?”,陈伶暂时将手中东西放回口袋,开始与自己弟弟这位朋友交谈。
“虽没一起玩过,交集也很少,但陈宴还在学校时帮过我很多,我擅自称作是他的朋友罢了,陈宴可能不记得我……但我记得他,这就够了。”
灰衣身影盯着面前这块木板目不转睛,上面是陈伶写的,【陈宴之墓】。
“你吃蛋糕吗?”
自己弟弟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朋友,陈伶还是很替他开心的,他记得陈宴只上了几天的学,但按照阿宴那善良的性格,这么几天里,帮助别人而获得了友谊,也不是不可能。
陈伶此时已经彻底相信灰衣人说的了,他看上去,就是和自己弟弟年纪差不多的样子。
陈夭接过陈伶递过来的蛋糕,盯着蛋糕看了会后,张嘴咬了上去。
“按华姐姐讲的这叫什么来着?死人后一起聚餐,好像叫做吃席来着。”,陈夭默默想着,随后又张嘴咬了一口。“自己这是……吃上自己的席了?”,这些东西都是花火告诉他的,包括自己带来的那两支蜡烛。
陈伶和陈夭两人,都默默的看着面前埋葬陈宴的土堆,一口接一口的吃着蛋糕。
“谢谢你。”,陈伶突然开口。
陈夭疑惑抬起头。
“我真的没想到,除了我,还有人记得阿宴,所以……谢谢你能来看他,想必他在那边知道后,也会很开心的吧,他这个人就是喜欢热闹。”,陈伶心情变好些,终于来了个人,自己能和他诉说自己对弟弟的思念。
而一旁的陈夭则是默默听着,陈夭没说,自己来这一趟,并不是来看“陈宴”的,而是来看你的啊,陈伶。
“你叫什么名字?”,陈伶和陈夭说了很多自己与弟弟的过往,最后才想起,自己连弟弟这位朋友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陈夭。”
“陈夭?你也姓陈?”,陈伶有些惊讶,他感叹怎么会这么巧合。
“你呢?”,灰色身影也反问道。
“我叫陈伶,是陈宴的哥哥,阿宴没跟你说过我吗?”
陈夭摇摇头,“没有,我只知道他有个哥哥,但没听他说过他哥哥叫什么名字,平时他都是我哥我哥的喊的。”
陈伶原来如此的点头。
陈夭的头低下,双手攥紧衣摆,有些紧张的问道。
“那……我也可以喊你哥吗?毕竟你是陈宴的哥哥……”
陈夭前面编造同学朋友的身份,又装作不认识陈伶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是为了能顺利将话题引到这里,他还想继续喊他哥,哪怕是以陈宴朋友的身份。
陈伶一愣,但随后不在意的摆手。
“你和阿宴是同学,而且我本来就比你大,你想喊我哥,那也没问题……”
陈宴紧张的手在这时攥的更紧了,这是兴奋导致的。
“好,那……我以后也喊你哥。”
“……”
又是一段时间无话。
“陈夭是吗,你也是黄昏社成员吧。”
陈夭点点头。
“那你能跟我说说,黄昏社真的是一个拯救人类的正义组织吗?”
这个问题刚加入黄昏社的陈夭又怎么知道,但他还是开口回道。
“是的,就和黑桃7说的一样,我们只是立场不同,但我们绝对不是站在人类的对立面,黄昏社……会给一些人希望。”
“会给人带来希望吗……”
陈伶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陈夭突然站起身,陈伶疑惑的看向他。
“嗯?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他喜欢热闹吗?两个人干坐在这里可算不上热闹。”
“那你想做什么?”
“为他表演一场。”
“你还会表演?演什么?”
“戏,我也会一点,在学校时,我还跟着陈宴交流过这方面的话题。”
说罢,陈夭从身后掏出一个狰狞面具戴在脸上,开始在这片乱葬岗无声舞动,独自喊着让陈伶陌生的戏腔,这戏腔和他曾经从弟弟那听过的戏腔不同,也不属于生旦净末丑其中之一,而是一种古朴粗犷,高亢嘹亮的声音。
更像原始部落里的大祭司祭天跳的仪式一样。
随着陈夭高亢的声音落下,表演完毕。
“这是什么戏?我怎么没听我弟弟唱过?”
“这是傩戏,祖上传的,是和陈宴表演的戏不一样。”
“傩戏?那是什么?”
“可以理解成一种祭祀仪式,用上唱戏的技巧,便叫做傩戏。”
“我,先回去了。”,陈夭说完,和陈伶道别,转身离开乱葬岗。
一戏落幕,乱葬岗重归寂静,但这里却变得不再那么阴森。
陈夭将自己昨晚制作的面具摘下收好,他昨晚就发现,自己的一阶技能可以释放出一股希望的奇迹力量,但这股力量他却无法直接使用,而是需要结合各种祭祀仪式才能施展。
而这【傩戏】便是他结合自己原本的戏道天赋无师自通学会的。
他向楚牧云询问过自己的巫神道的消息,最后确定,自己的巫神道与其他人,并不一样,而自己的一阶技能,也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陈夭为自己的一阶技能直接命名为。
【傩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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