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影山家的小太阳影山光女士,拥有一种奇特的“豁免权”。比如,她可以趁哥哥不注意,在他的练习笔记上留下几道可爱的涂鸦;可以把他摆好的鞋子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甚至在他专注托球时,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他的腿。
飞雄通常只会愣一下,然后要么无奈地把笔记收好,要么默默把鞋子摆正,要么就拖着腿上这个“小挂件”继续练习,最多也就是把她拎到一边,干巴巴地说一句:“别闹。”
但今天,情况有点不一样。
飞雄正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练习——他在尝试模仿及川彻那个让他吃了好几次亏的漂浮发球。他已经对着墙壁琢磨了好几天,动作、角度、力度,反复调整,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感觉。汗水浸湿了他的刘海,黏在额头上,他的嘴唇紧抿,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眼神里是全然的投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影山光刚刚睡醒午觉,心情大好。她看到哥哥在院子里,想跟他玩。她像往常一样,咿咿呀呀地叫着“尼尼”,迈着小短腿,咯咯笑着朝他冲了过去,准备再次实施“抱腿干扰”战术。
她精准地扑到了飞雄刚刚发力起跳的腿上!
如果是普通的托球练习,飞雄或许还能稳住。但这是需要全身协调、精准控制的发球练习。影山光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挥臂的动作完全变形。
“砰!”
球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歪歪扭扭地砸在了旁边的围墙上,发出一声无力又难听的闷响。
失败了。
又一次。
而这次失败的原因,不是他自己技术不行,是妹妹的干扰。
飞雄落回地面,身体因为努力维持平衡而晃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去看撞在他腿上、正仰着小脸等他像往常一样把她拎开的妹妹。
他低着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汗水大颗地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影山光感觉到气氛不对,哥哥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有动作。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小手拽了拽他的裤腿:“尼尼?”
飞雄猛地抬起头。
影山光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那不是平时那种带着点无奈或者茫然的深蓝色,而是像暴风雨前夕的海面,沉郁、翻滚着压抑的怒火。他的眉头死死拧着,脸颊的线条绷得像石头。
他看着她,几乎是咬着牙,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又冷又硬的声音低吼道:
“走开!”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影山光耳边。
她完全懵了。小手还抓着他的裤腿,仰着的小脸上,笑容僵住了,大眼睛里迅速弥漫起一层不敢置信的水汽。
哥哥……吼她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她最调皮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地处理“后果”,或者用他那贫乏的语言试图“讲道理”。
“走开”这两个字,像两把小锤子,狠狠敲在了她小小的心上。
委屈、害怕、还有一种被最亲近的人拒绝的伤心,瞬间淹没了她。她嘴巴一瘪,金豆豆立刻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没有像平时那样放声大哭,只是无声地掉着眼泪,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飞雄吼完那一声,自己也愣住了。他看着妹妹瞬间蓄满泪水的大眼睛和那无声哭泣的可怜模样,胸口那股因为练习反复失败而积攒的烦躁和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懊悔和无措的慌乱。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爷爷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清了院子里的情形:小孙女哭得无声无息却伤心欲绝,孙子则僵在原地,脸上满是闯祸后的呆滞。
爷爷没有立刻责备飞雄,他只是走过去,弯腰把哭得打嗝的光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飞雄,”爷爷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控制你的情绪。排球很重要,但家人更重要。”
飞雄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他低着头,不敢看爷爷,更不敢看埋在爷爷怀里哭泣的妹妹。
爷爷抱着光往屋里走,经过他身边时,留下一句:“好好想想。”
院子里,只剩下飞雄一个人,和他那个滚落到墙角的、失败的排球。
阳光依旧灼热,他却感觉不到暖意。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妹妹无声的抽泣和自己那句冰冷的“走开”。
他慢慢地走到墙角,捡起那个球。球皮上沾了些尘土,他用手掌用力地擦拭着,仿佛想擦掉刚才那失控的一幕。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除了排球,还有需要守护和小心对待的东西。
而他的怒火,差点就把那最珍贵的东西,给灼伤了。
屋里,影山光在爷爷的安抚下渐渐止住了哭泣,但那双红肿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惧和伤心。
院子里,影山飞雄抱着球,久久地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了事,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的孩子。
夏风拂过,带着一丝沉闷的热。
这个下午,影山家的院子里,第一次没有了排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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