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工作组总部的机密会客室。
张宏坐在会议桌旁，手指在虚拟屏幕上滑动，上面是“比邻星计划”能源组的最新数据。
聚变堆的双磁约束环已经完成第三次测试，能量输出稳定在2800兆瓦，距离3000兆瓦的目标只差一步。
“张先生，埃尔隆·马克先生到了。”
刘国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谨慎，“他拒绝了安保检查，只带了一个私人数据终端，说是加密级别最高的，只有他和您能打开。”
张宏抬头，看向门口：“让他进来，安保人员在门外待命，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许靠近。”
“收到。” 几秒钟后，会客室的门缓缓打开。
马克走了进来，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比上次在联合政府峰会上瘦了不少，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表面印着x集团的标志。
门在他身后关上，屏蔽层自动启动，屏幕上的信号强度瞬间归零——这里成了一个完全隔绝的空间。
马克走到会议桌对面坐下，摘下帽子，露出疲惫却锐利的眼睛。
他把金属盒子放在桌上，推给张宏：“这里面是我要给你的东西，加密密钥只有两个，一个在我脑子里，一个在你手里。”
张宏没有碰盒子，只是看着他：“马克先生，你以私人身份来访，又带了加密数据，应该不是来跟我聊飞船推进器的吧？”
马克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磨损严重的终端，屏幕上是x集团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天启’事件那天，也就是立方体激活的瞬间，我的私人研究团队在火星轨道的‘星舰’探测器，捕捉到了一段异常的中微子脉冲。
持续时间只有0.003秒，强度比宇宙背景辐射高12倍。当时我们以为是设备故障，直到三个月前，才发现这段脉冲里藏着加密信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我们用了100台超算，破解了整整三个月，才解开了30%的内容。剩下的加密层级太高，我们的技术不够，只能来找你。”
张宏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激活“超级工程师系统”的扫描功能启动，无形的扫描束覆盖在马克的终端上，瞬间验证了画面的真实性。
“信息内容是什么？”张宏问。
马克调出一段碎片化的文字，投影在会议桌中央：“‘...试炼...并非终结...’‘...选择引导命运...’‘...警惕...观察者...’‘...蜂群...’——只有这几个关键词，剩下的都是乱码，我们无法破解。”
张宏的眉头紧锁。
几年前在西伯利亚发射场，马克也提到过“文明试炼”的事情。
现在又……
如果说“试炼”“选择”对应之前的文明选择题和比邻星计划，那么“观察者”“蜂群”却是全新的词汇。
他激活系统，将关键词与星图、立方体的纹路进行比对——没有任何匹配项。
“你们的解读是什么？”张宏问。
“两种可能。”马克身体前倾，声音压低，“第一，‘天启’文明不是单一实体，内部有不同派系——‘试炼者’和‘观察者’，我们的选择，会引来不同派系的关注。
第二，宇宙中存在多个文明，‘天启’只是其中一个，他们在进行‘文明筛选’，而‘蜂群’，可能是另一个文明的代号，或者是某种威胁。”
张宏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想起星图里的比邻星问号。如果“天启”只是“筛选者”，那“观察者”和“蜂群”又是什么？
是保护者，还是掠夺者？
“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我？”张宏盯着他，“我们之前是竞争对手，你完全可以把数据交给联合政府，或者自己研究。”
马克靠在椅背上，眼神复杂：“因为我意识到，这不是商业竞争，也不是国家博弈。
如果‘蜂群’是威胁，那人类文明就是待宰的羔羊。如果‘观察者’在监视，那我们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眼里。
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盘古工作组的资源，更需要人类团结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这是x集团所有的星舰技术数据，包括聚变脉冲推进器的设计图、激光反冲推进的能量转换公式，还有我们最新的冬眠技术实验数据。我把它交给你，不是为了合作，是为了人类的生存。”
张宏拿起U盘，插入终端。
系统快速扫描，没有发现任何病毒或后门——马克是真的把压箱底的技术交了出来。
“你想要什么？”张宏问。
“我要x集团参与‘比邻星计划’的推进系统研发。”马克的语气坚定，“我的团队在聚变脉冲推进上有十五的经验，能把飞船的加速时间缩短20%。
我还要我的‘星舰’工厂，成为第一代恒星际飞船的主要制造商——我不是为了利润，是想亲眼看到人类的飞船，飞向比邻星。”
张宏沉默了片刻，点头：“可以。我会让昆仑把x集团的技术数据整合进‘比邻星计划’的数据库，推进系统的研发由你们和盘古工作组联合负责。飞船制造方面，我会向联合政府提议，让x集团成为主要承包商之一。”
马克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球，放在桌上：“这是中微子探测器的核心部件，能捕捉到0.001秒的脉冲信号。我已经在太阳系周边布置了10个，一旦有新的异常信号，会第一时间传给你。”
张宏拿起金属球，入手冰凉，表面有细密的纹路——和火星立方体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他激活系统扫描，发现里面有一个微型量子通讯模块，加密级别和联合政府的最高机密相当。
“谢谢你，马克。”张宏的语气真诚，“之前的竞争，是为了国家，为了企业。现在的合作，是为了人类，为了文明。”
马克笑了，眼里的疲惫消散了不少：“我们都是工程师，都懂技术的力量，也懂文明的脆弱。当年你搞可控核聚变，我搞星舰，我们是对手。现在，我们是战友。”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金属盒子：“这个盒子里的加密数据，我已经把密钥同步到你的终端里了。剩下的70%信息，需要你的系统和昆仑一起破解，有进展随时联系我。”
张宏也站起来，伸出手：“合作愉快。”
马克握住他的手，力道很大：“合作愉快。希望我们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比邻星的金色问号，到底是什么。”
会客室的门打开，马克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刘国安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检测仪：“张先生，需要检查他留下的东西吗？”
“不用。”张宏摇头，看着桌上的金属球和U盘，“他没有骗我们，这些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刘国安点头，退到一旁。
张宏坐在会议桌前，调出马克给的碎片化信息，激活昆仑的最高权限：“昆仑，整合x集团的技术数据，启动‘观察者-蜂群’分析项目，结合星图和立方体纹路，找出所有可能的关联。”
“收到，张先生。”昆仑的电子音响起，“x集团数据正在整合，预计24小时内完成。‘观察者-蜂群’分析项目已启动，调用全球13%的超算资源。”
张宏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意识里的星图再次浮现，比邻星的金色问号似乎比之前更亮了。
他想起马克提到的“蜂群”，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如果这是一种威胁，人类的飞船还没飞到比邻星，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
马克的到来，虽然带来了坏消息，却也带来了合作的可能。
x集团的技术，加上盘古工作组的资源，加上全球科学家的努力，人类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他睁开眼睛，看向屏幕上的聚变堆数据。
2800兆瓦，3000兆瓦，4000兆瓦——只要能源足够，推进器足够强，飞船足够坚固，人类就能在宇宙中站稳脚跟。
张宏拿起桌上的金属球，对着灯光看了看。
金属球表面的纹路在灯光下闪烁，像一颗缩小的立方体。
他知道，这颗小球，会成为人类监测宇宙的“眼睛”，也会成为预警危险的“哨探”。
“刘国安。”张宏对着通讯器说，“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x集团的星舰工厂，和马克的团队对接推进器的研发细节。另外，让玄女加强对‘观察者’‘蜂群’关键词的情报收集，全球任何地方的异常信息，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收到，张先生。”
张宏放下金属球，重新看向屏幕。
上面的整合进度条正在缓慢增长，x集团的推进器设计图已经显示出来——淡蓝色的等离子体尾流，高效的能量转换模块，还有“宏材料”制成的喷口，比盘古工作组的方案更简洁，更实用。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竞争已成过去，合作才是未来。
人类文明，从来不是靠一个人、一个国家就能前进的。
它需要所有人的智慧，所有人的勇气，所有人的团结。
比邻星的金色问号背后，可能是机遇，也可能是陷阱。
而人类，已经没有退路。
只能前进，只能团结，只能用技术和勇气，在宇宙中，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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