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堂，人们还在津津乐道刚才杨家二公子教训混混的身手，连带也谈论起杨家的种种不凡。
五哥凑到一桌正说得热闹的茶客旁边，陪着笑脸，递上几枚钱叫了壶好酒，顺势坐下，不着痕迹地套起话来。
“几位老哥，方才那少年郎真是好身手啊！听你们说，他家颇不寻常？”五哥故作好奇地问道。
几杯酒下肚，那几位茶客话也多了起来。
“那可不！杨家大郎杨蛟，那力气，啧啧，听说能徒手扳倒耕牛！”
“二郎杨戬，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也这般厉害！”
“最神秘的还是他们家夫人瑶姬娘子，那真是……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多少年了，模样都没变过！而且深居简出，偶尔露面，那气度，绝非凡俗！”
“可不是嘛，早年还有人传言，说见过杨夫人施展仙法，呼风唤雨哩！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说法，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哈哈……”
五哥陪着笑，眼神却越来越亮。他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些关于杨府位置、家中人员的情况，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回到楼上雅间。
一进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将打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虎哥，狐妹，咱们的机会可能来了！”
五哥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那杨家的夫人瑶姬，九成九不是凡人！就算不是真正的天仙，也必定是身负玄门正宗功法的大能！不然，如何能生出那般出色的儿子？还有那容颜不老的传闻……”
虎哥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响：“那还等什么？咱们直接上门，求她收徒传法！”
“不可莽撞！”五哥连忙拦住，“虎哥你想，这等隐居市井的高人，最忌讳被人打扰。我们若贸然上门，万一惹恼了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狐妹点头道：“五哥说得对，我们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五哥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硬闯肯定不行，拜师也未必能成。不过……我们可以先想办法接近他们家的人，比如那个杨戬，或者那个小女儿杨婵。
尤其是杨婵，年纪小，心思单纯，最容易套近乎。只要能取得他们的信任，还怕找不到机会探听功法的事情吗？”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后天，我听到那杨婵跟杨戬约定，后天要去西边山上游玩……这，不就是我们的机会吗？”
虎哥闻言，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好！就按五哥说的办！只要能弄到修炼功法，咱们兄弟……哦不，咱们三个以后就再也不用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狐妹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
杨戬牵着杨婵，方才街市上的小小风波，并未在杨戬心中留下多少波澜，于他而言，不过是随手打发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杨婵虽初时受惊，但有二哥护着，此刻也已恢复了几分活泼，小脸上甚至带着点兴奋。
然而，这份轻松在踏入府门，看到正厅门前那抹清冷身影时，瞬间荡然无存。
瑶姬不知何时已站在厅前廊下，春日温暖的夕阳在她周身镀上一层金边，却未能驱散她眉眼间的寒意。
她穿着一袭素雅的月白长裙，身姿依旧挺拔如青松，但那双看向杨戬的眼睛，却冷得像昆仑山巅的积雪。
“娘！”杨婵并未察觉气氛有异，欢快地叫了一声，想跑过去。
“站住。”瑶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让杨婵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锁定在杨戬身上，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更令人心头发紧。
“我让你陪三妹出去采买，你倒好，竟在街上与人殴斗，逞凶斗狠？杨戬，你如今是翅膀硬了，觉得可以肆意显摆你那点微末本事了？”
杨戬心头一沉，知道母亲已然知晓了街上的事。他垂下眼睑，恭敬道：“母亲，并非孩儿有意惹事，是那几个混混……”
“我不想听缘由！”瑶姬骤然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只看到结果！结果就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动手！你是真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是吧，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不要跟人打架，不要招惹是非！”
她越说越激动，胸脯微微起伏。
“娘！不怪二哥！”杨婵见母亲动怒，连忙替杨戬辩解。
“是那些坏人先拦住我们，还想打我们！二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二哥很厉害的，几下就把他们打跑了！”
瑶姬冷冷地瞥了杨婵一眼，那目光让杨婵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保护？他若真有护你周全之心，便该带你避开是非，而非与人争斗！匹夫之勇，何足挂齿！”
她不再给杨婵说话的机会，目光如刀般割向杨戬，命令道：“去大堂，好好跪着反省！什么时候真正认识到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母亲！”杨戬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与不解。
他自认无错，保护妹妹何错之有？难道要任由他人欺凌自己才算正确？
“去！”瑶姬毫不退让，语气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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