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检察院的气氛就有些不对劲。
陈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浓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一晚上没睡好,丁义珍跑了,这口大黑锅,他作为反贪局长,想不背都不行。更让他头疼的是,他那位老同学,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侦查处处长侯亮平,今天就要到京州来交接案子。
以侯亮平那爱“大闹天宫”的性子,知道了丁义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还不得把检察院的房顶给掀了?
陈海越想越烦,干脆给侯亮平打了个电话,想先探探口风,顺便服个软,晚上在家里摆一桌,好好陪个不是。
电话那头,侯亮平的口气倒还算客气,说先去检察院办正事,晚上再去他家吃饭。
挂了电话,陈海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果然,没过多久,侯亮平就风风火火地杀到了。他连招呼都没跟外面的人打,直接推开了陈海办公室的门。
“陈海,你出来一下。”侯亮平站在门口,连门都没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语气,就像是上级在命令下级。
陈海心里咯噔一下,得,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只好放下茶杯,跟着侯亮平走进了隔壁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侯亮平把一沓文件往桌子上一拍,开门见山:“说吧,怎么回事?一个副市长,在你们反贪局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飞走了?陈海,你这个反贪局长是怎么当的?”
这番话,说得一点情面都不留。
陈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憋着火,但嘴上还得陪着笑脸:“亮平,你先别急,坐下说。这事……这事确实是我们的失职,我检讨。”
“检讨?检讨有什么用?人还能检讨回来吗?”侯亮t平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咄咄逼人,“你知道我们最高检为了盯这个丁义珍,花了多大的力气吗?所有的证据链都已经形成了,就等你们这边一收网,结果呢?前功尽弃!你让我怎么跟我们局长交代?”
陈海被他训得抬不起头,只能一边给他倒水,一边低声下气地解释:“亮平,你听我说。这事有蹊跷,丁义珍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高书记已经下令了,让公安厅的祁同伟厅长成立了追逃小组,马上就派人去美国抓人,一定能把他带回来的。”
“祁同伟?”侯亮平冷笑一声,“他去抓?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们政法系三杰之一的我,从汉东给挤兑走的?他现在可是你们汉大帮的红人,高书记的心腹爱将。你指望他?”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在怀疑祁同伟,甚至怀疑高育良。
陈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亮平,话不能这么说。高老师和祁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侯亮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劲儿一点没减,“陈海,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次抓捕丁义珍,行动之前,按程序,只有你我知道。现在人跑了,你觉得问题出在哪儿?”
陈海心里一惊。侯亮平这话,是在怀疑自己身边的人,甚至是在怀疑自己?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反贪局一处处长陆亦可走了进来。她刚才在外面就听着里面的动静不对,侯亮平那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让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侯处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亦可把一份文件放到桌上,声音冷冰冰的,“您是在怀疑我们陈局,还是在怀疑我们整个汉东省检察院?”
侯亮平瞥了她一眼,没把她放在心上:“陆处长,这里没你的事。我和我们陈局是老同学,聊聊天。”
“聊天?”陆亦可气笑了,“有这么聊天的吗?您这是聊天,还是在审问犯人?陈局为了这个案子,几天几夜没合眼,您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指责。您是最高检来的,是领导,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陆亦可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像连珠炮一样,直接把侯亮平给说愣了。他没想到,陈海手底下还有这么个厉害的“刺头”。
陈海赶紧出来打圆场:“亦可,怎么跟侯处长说话呢!快出去!”
“我不出去!”陆亦可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陈局,这事就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对方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您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侯亮平也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他清了清嗓子,摆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没有指责谁的意思,就是着急。陆处长也是为了工作,我理解。”
他转向陈海,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陈海啊,我提醒你,你可要小心了。能把丁义珍这么弄走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汉东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眼神里充满了猜测和探寻,似乎想从陈海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这个人,会是谁呢?”他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陈海。
陈海心里一紧,他知道侯亮平又在怀疑高育良和祁同伟了。他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赶紧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亮平。中午去我家,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侯亮平看着陈海那躲闪的眼神,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没再追问下去。
他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这汉东,藏着一条大鱼,而他侯亮平,就是来钓这条大鱼的。至于陈海,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根鱼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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