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初夏总带着股说不清的闷,像被塞进密不透风的代码仓库,连风都懒得动弹。李小满蹲在户部粮仓的门槛上,看着吏员们满头大汗地翻晒受潮的谷子,谷粒黏在竹筐上结成块,像极了他上辈子没清理干净的键盘污渍。
“李仙师,这已是本月第三次倒腾了。”粮仓主事王大人愁得山羊胡都拧成了绳,手里的账册被汗水浸得发皱,“上月河南漕粮刚到,就赶上连阴雨,这仓里的麦子怕是要生霉。太医院说霉粮吃了要闹瘟疫,可扔了……陛下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小满摸出笔记本——屏幕亮度调得极低,只剩15%的电量在苟延残喘——翻到前几日的记录:“你这仓房,南北窗对开吗?”
王大人一愣:“窗是有,可老规矩说粮仓忌穿堂风,怕吹散了粮气。”
“粮气?”小满差点笑出声,“是湿气吧。”他起身往仓里走,霉味混着陈谷的气息扑面而来,墙角的麻袋上凝着层细水珠,“你这湿度至少80%,不发霉才怪。”
“湿度?”王大人眨巴着眼,“那是啥仙法术语?”
“就是空气里的水汽多少。”小满比划着,“跟人出汗一个理,天热出汗多,粮堆也怕这个。得有个东西能测出来,超过某个数就得开门通风,不然就等着写bug报告——哦不,是赈灾奏折吧。”
这话戳中了王大人的痛处,他作揖到地:“仙师若有法子,救小老儿一命!上个月陕西巡抚就因为粮仓霉了粮,被严大人参了本,现在还关在诏狱里呢。”
小满盯着笔记本的电量条,突然有了主意。上辈子做机房运维时,湿度计是标配,原理其实简单:利用某些物质遇水膨胀、遇干收缩的特性。明朝没有电子元件,但不缺替代材料。
“给我找三样东西:玻璃匠做的细口琉璃管,要直的;上好的白棉絮;还有……你们酿酒用的烧酒,越烈越好。”
王大人虽不明所以,还是飞跑着差人去办。半个时辰后,东西齐了:琉璃管透亮如冰,棉絮白得像雪,一坛烧酒打开盖,浓烈的酒精味呛得人直皱眉。
小满蹲在案前,先把棉絮撕成细丝,泡进烧酒里浸透,再小心翼翼地塞进琉璃管,只留顶端一小截露在外面。“找个木匠,做个木架子把管子固定住,旁边画刻度,从底到顶标上一到十。”他边忙活边解释,“酒精会挥发,棉絮里的酒少了,体积就会缩,管子里的棉线就往下退;要是空气潮,棉絮吸了水汽,就会往上走。”
王大人凑得近,鼻尖快碰到琉璃管:“这就能知道‘湿度’了?”
“差不多。”小满调整着棉絮的松紧,“等它稳定了,咱们就定个标准:比如棉线到五以下算干燥,超过七就得赶紧开窗,超过九……直接准备写检讨吧。”他想了想,又给这物件起了个符合时代的名字,“就叫‘测灵仪’,测测粮仓里的水汽灵韵,灵韵太盛就是灾。”
消息传到嘉靖耳中时,他正在练“存神固元功”——其实是小满教的腹式呼吸,被包装成修仙法门。听闻“仙师造了能预知粮灾的法器”,立刻摆驾户部粮仓,身后跟着严嵩、徐阶一群大臣,活像场临时项目评审会。
“灵虚子,快让朕瞧瞧你的新法宝。”嘉靖指着架子上的琉璃管,管里的白棉线停在“六”的位置,“这白乎乎的是啥?仙蚕吐的丝?”
“回陛下,是浸了酒的棉絮。”小满转动木架,“您看,现在仓里潮,棉絮吸了水汽,就涨到六;若是晴天,它会缩回去。臣已试过三日,雨天能涨到八,大晴天能跌到三。”
严嵩眯着眼,显然不信:“不过是些棉絮烧酒,怎敢称法器?怕不是故弄玄虚,想糊弄陛下的赏赐?”
“严大人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做个测试。”小满早有准备,指着最角落的粮仓,“那间仓的麦子前天刚翻晒过,臣赌它的‘灵韵’肯定低。”
众人跟着挪过去,王大人亲自将测灵仪放进去。一炷香后,琉璃管里的棉线果然缓缓降到了“四”的位置,比外面低了两格。
“这……”严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徐阶抚着胡须点头:“妙哉!有此仪器,便能按‘灵韵’高低调度通风,再不必凭经验瞎猜了。”
嘉靖龙颜大悦,指着测灵仪道:“好!就叫它‘测灵仪’,户部各仓都配一个,再让工部批量打造——对了,给它加个预警功能,比如灵韵到九的时候,能不能让它响一声?”
小满心里吐槽“您这是想要报警器啊”,嘴上却应着:“陛下圣明,臣可以在顶端绑个小铜铃,棉絮涨到顶就会撞响铃铛,算是‘灵韵告警’。”
正说着,仓外一阵喧哗,一个小吏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西仓的麦子……长绿毛了!”
王大人脸都白了,扑通跪下:“陛下饶命!臣昨日看还好好的……”
“慌什么。”小满拦住他,“去看看西仓的测灵仪。”
众人赶到西仓,果然一股霉味冲鼻,墙角的麦子上覆着层绿霉。而架子上的测灵仪,棉线早已顶到了“十”的刻度,却没响铃——原来棉絮涨得太满,把铜铃卡住了。
“瞧见没?”小满指着刻度,“灵韵早超标了,是这仪器卡壳了,不算王大人的错。”他转头对嘉靖道,“这说明‘测灵仪’还得迭代优化,比如把铜铃换成更灵敏的哨子。”
嘉靖非但没发怒,反而笑道:“能提前预警已是大功,些许小毛病,改便是了。王主事,即日起按灵仪调度通风,再出岔子,可就怪不得法器了。”
王大人千恩万谢,送走圣驾后,拉着小满的手不肯放:“仙师救命之恩!这测灵仪简直是活菩萨!”他偷偷塞来一锭银子,被小满推了回去。
“银子就不必了。”小满指着粮仓,“帮我个忙:每天记录测灵仪的读数和天气,做成报表——哦不,是台账,我有用。”
接下来几日,测灵仪成了京城官场的新话题。礼部尚书说它“能通天地之气”,钦天监监正酸溜溜地说“不过是些小术,比不得星象玄妙”,最着急的是严世蕃,他派家奴去琉璃匠铺打听,想仿造一个,却被告知“仙师的管子里加了秘药,普通人做的只会漏水”——其实是小满故意让工匠在管壁涂了层蜂蜡,延缓酒精蒸发,让仿品失准。
五日后,小满拿着王大人记的台账去找徐阶。纸上用朱砂画着折线:雨天读数高,晴天读数低,与仓内粮食的干湿状态严丝合缝。
“徐大人请看,这就是‘数据’。”小满指着折线,“有了这些,咱们就能总结规律:比如连续三天读数超七,就得准备翻晒;刮西风时通风效果最好……以后管粮仓,靠的是这个,不是求神拜佛。”
徐阶看着纸上弯弯曲曲的线条,突然明白了什么:“灵虚子是想……让朝廷的事,都像这测灵仪一样,有据可依?”
“差不多这意思。”小满笑了,“就像写代码,逻辑清晰、参数明确,才能少出bug。”
徐阶抚掌:“好一个‘参数明确’!老夫这就上奏陛下,把测灵仪推广到全国粮仓,再让户部编本《灵韵调度手册》。”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严党总说你搞旁门左道,这下有了实打实的功绩,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小满回到住处时,寿安郡主正蹲在院子里摆弄个小玩意儿——竟是个迷你版的测灵仪,用竹筒代替琉璃管,棉线染成了红色。
“这是我跟宫女学做的。”郡主举起来给他看,竹筒上歪歪扭扭刻着“一”到“五”,“我房里的胭脂总发霉,用它测测灵韵行不行?”
小满看着她鼻尖沾的墨汁,像只偷喝了墨的小猫,忍不住笑:“行啊,不过胭脂怕干,读数保持在三左右最好。”
郡主眼睛一亮:“那我再做个给母后宫里送去!她的玉露膏总说放不住,肯定也是灵韵不对。”
夕阳透过窗棂,照在两人手里的“测灵仪”上,竹筒里的红线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小满突然觉得,这穿越后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只要找对方法,连空气里的水汽,都能变成帮他站稳脚跟的筹码。
夜里,他给笔记本充着电——用的是之前画的雄黄USb接口,电量缓慢回升到18%。屏幕上跳出他白天记的笔记:“测灵仪v1.0完成,下一步:优化材料,降低成本,目标是每个县仓都用得起。严党肯定会阻挠,得想办法让嘉靖看到实际效益……”
窗外传来巡夜禁卫的梆子声,小满合上笔记本。他知道,这小小的测灵仪,不仅能监测粮仓的湿度,更像个预警器,提醒着他:在这大明朝的代码库里,危险和机遇,永远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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