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却照不进某些被遗忘的角落。曾经象征着“成功人士”生活的某高档小区，如今对陈浩来说，已是遥不可及的过去。他蜷缩在城中村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空气中弥漫着廉价泡面和潮湿霉变混合的刺鼻气味。
窗外是嘈杂的市井声，小贩的叫卖、孩子的哭闹、麻将牌的碰撞，这一切都让他烦躁不堪。他猛灌了一口手里最便宜的白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烧不尽心头的悔恨和怨毒。
“林宛瑜……贱人！还有陆忠琛！你们不得好死！”他醉醺醺地咒骂着，眼睛布满了血丝。离婚时净身出户，之前偷偷转移的少量资金也因为投资失败和挥霍所剩无几。高利贷的催债电话像索命符，他不敢接，只能躲在这个肮脏的巢穴里，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他想起柴芳芳，那个曾经让他觉得新鲜刺激、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若不是她勾引，若不是她怂恿，他或许不会走到妻离子散、身败名裂这一步！对，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个老旧小区合租房里，柴芳芳正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憔悴不堪、眼神浑浊的女人。曾经精心保养的皮肤变得粗糙暗沉，名牌化妆品早已用光，只能用着超市开架货。身上穿的也是过时的、皱巴巴的廉价衣服。
她已经被之前所有的“姐妹”群拉黑，亲戚朋友避之不及。试着找了几份工作，要么嫌她年纪大，要么背景调查时发现她那段“不光彩”的视频，直接被拒之门外。社会性死亡带来的不仅仅是颜面尽失，更是生存的举步维艰。
她恨！恨林宛瑜手段狠辣，毁了她的一切！也恨陈浩没用，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连累了她！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现在风光无限，而我却要像阴沟里的蛆虫一样活着？！”她抓起桌上一个空化妆品瓶子，狠狠砸向墙壁，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同住的租客在隔壁不满地敲了敲墙，柴芳芳却像没听见一样，趴在满是污渍的桌子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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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齿轮转动，将这对怨偶再次推到了一起。
陈浩为了躲债，不得不偷偷摸摸出来，想找以前一个他认为“够意思”的兄弟借点钱周转。他戴着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地走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低头疾走、同样面容憔悴的女人。
“妈的！没长眼睛啊！”陈浩心情极差，开口就骂。
那女人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陈浩？”
“柴芳芳？”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无边的怨恨和厌恶在两人眼中迸发。
“你怎么会在这里？像条丧家之犬！”柴芳芳率先尖刻地开口，她看着陈浩那副落魄狼狈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我丧家犬？”陈浩扯下口罩，露出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脸，狞笑道，“你呢？看看你自己！跟个黄脸婆有什么区别？当初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勾引我，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勾引你？陈浩你要不要脸！”柴芳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是你自己没用，算计不过林宛瑜，被她搞得净身出户！你就是个废物！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你看上我？你看上的是老子的钱吧！”陈浩被戳到痛处，面目愈发狰狞，“现在老子没钱了，你就这副嘴脸？呸！贱货！要不是你，我和宛瑜也不会离婚，公司也不会完蛋！”
“呵，现在想起林宛瑜的好了？可惜啊，人家现在跟着陆忠琛吃香喝辣，事业风生水起，不知道多快活！你算个什么东西？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柴芳芳恶毒地笑着，专挑陈浩最痛的地方戳。
“你他妈再说一遍！”陈浩彻底被激怒，酒精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一把揪住柴芳芳的衣领，狠狠将她推搡在斑驳的墙壁上。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柴芳芳尖叫着，奋力挣扎，指甲在陈浩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我打死你这个贱人！”陈浩吃痛，更加暴怒，扬手就给了柴芳芳一记耳光！
“啪！”清脆的响声在巷子里回荡。
柴芳芳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愣了片刻，随即像疯了一样扑上去，对陈浩又抓又咬，嘴里不停地咒骂：“你敢打我！陈浩你不是人！废物！烂泥！”
两人就在这肮脏狭窄的巷子里，如同两只绝望的困兽，撕打在一起。曾经的激情与偷欢，早已被现实的残酷和互相的怨恨消磨殆尽，只剩下最丑陋的互相指责和暴力宣泄。
陈浩的帽子被打掉，露出油腻的头发。柴芳芳的衣服被扯破，头发凌乱，状若疯妇。他们忘记了体面，忘记了过往，只剩下最原始的恨意驱使着彼此，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路过巷口的人好奇地张望一眼，随即摇摇头快步离开，没有人愿意插手这对明显已经烂到骨子里的男女的烂事。
最终，两人都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上都挂了彩，狼狈不堪。空气中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和彼此怨毒的对视。
“陈浩，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柴芳芳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眼神冰冷。
“彼此彼此！”陈浩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柴芳芳，你等着，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林宛瑜那个贱人！”
无尽的怨恨在他们之间蔓延，如同毒藤，将这对怨侣紧紧缠绕，拖向更深的黑暗深渊。他们沉沦在各自的地狱里，却都将对方视为罪魁祸首，永无解脱之日。
而他们口中风光无限的林宛瑜，此刻正在灯火通明的“瑜见设计工作室”里，与团队成员热烈讨论着“清源茶舍”项目的细节，脸上洋溢着自信与专注的光芒。
曾经的背叛与伤害，已成为她涅盘重生的垫脚石。而那对在泥泞中互相撕咬的怨侣，终究只是她辉煌人生路上，早已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微不足道的尘埃。
沉沦者继续沉沦，前行者一往无前。命运的轨迹，早已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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