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村的骤然发难让诸伏景光的心脏重重一坠!全身肌肉霎时绷紧,肾上腺素在血液中疯狂奔涌,可他脸上却不敢泄露半分真实情绪,唯有死死维持住下属突遭枪口直指时应有的惊骇与无措。
白川见月抬起布满细密汗珠的脸颊,声音嘶哑地反问:“……什么意思?”
绿川光像是刚从震惊中挣脱,急切开口:“那个……西村先生!”
“你闭嘴!”西村厉声打断,枪口又往前顶进半分,几乎压进绿川光的眉心。
他转向白川,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想清楚再回答,见月。你的答案,决定他的生死。我要听实话。”
“……跟我有什么关系?”白川见月深吸一口气,仿佛连站立都耗尽了力气。他用未受伤的左手撑地起身,缓缓退至墙边,将眼前的两人纳入视野,同时确保西村处于可被一击踢飞的距离。
“要杀人的……不是你吗?”他抬起头直视西村,声音微弱,却足够清晰。
西村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真的没什么要向我坦白的?比如……你和这位绿川君,其实早就认识?”
白川见月心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如果hiro的身份真的暴露或遭到深度怀疑,他们根本不可能还在这间奢华的房间里玩心理博弈游戏——早该被拖进地下室刑讯,甚至当场处决。
不过……hiro的心跳听起来好像不太健康。
“我……不认识什么绿川……”他小声辩解,语气里揉杂着几分委屈,目光掠过旁边表情管理还算可以的卧底猫猫,又迅速别过脸去。
西村手中的枪纹丝未动,森冷视线转向绿川光:“那你呢?认识他吗?”
诸伏景光的嘴唇无声地抿紧,最终选择沉默。他微微垂下头,任那冰冷的枪口更重地碾过自己的额头。
西村的怀疑太过蹊跷。
他和shiro的接触,满打满算也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与西村直接相关的交集,仅有曼珠华庭的那次,以及不久前递交的监视报告。甚至此刻,才是他们三人初次正式共处一室。
仅凭这点蛛丝马迹……
“想不通我为什么怀疑你?”西村手腕施力,用枪口强硬地抬起绿川光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
诸伏景光悄然加深了一次呼吸,正想开口——
“砰!”
一声闷响陡然打破僵局。一旁被短暂忽略的银发青年像是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软跌坐回地毯上。
“呜……”一声细微的痛吟逸出唇瓣。几颗水珠摇摇欲坠地挂在轻颤的睫毛末端,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泛红的眼眸被浸得如同沾水的宝石,清澈又破碎,无声地挑动着旁观者的心弦——无论是怜惜,还是摧毁欲。
诸伏景光的目光飞快掠过,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所有注意力凝聚于眼前的危机。
“呵。”西村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注意力被吸引了回去。
“对了。那时候,见月也露出了类似的表情。我一直有点疑惑……”
“说起来……那天在曼珠华庭,你似乎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我一直很好奇……”他蹲下身,凑近银发青年,用空着的左手抚上对方湿冷的脸颊,“为什么你当时情绪波动那么大?是因为有陌生人闯入?还是……因为来了你不想见、或不敢见的人?”
西村捏住白川见月的下颌,强制将他的脸转向僵立一旁的绿川光。
白川见月:“……”这剧情是从惊险谍战片突然切换成狗血三角恋剧场了吗?
“是!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他!”银发青年仿佛被这句话彻底刺穿,情绪骤然决堤。他失声喊了出来,眼泪如断线般滚落,“为什么偏偏要出现在我面前?太碍眼了……快点消失啊!”
话音刚落,他忽然伸手,一把夺过了西村手中的枪!动作因为受伤和“激动”而显得有些笨拙颤抖,浑身都是破绽。
西村并没有阻止,甚至配合地松了手,微微侧身,让出了可能的弹道。
绿川光怔了一瞬,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没有闪避。
又一声沉闷的破空,硝烟味弥散。子弹偏离目标,嵌进了对面墙上那幅看起来价格不菲抽象装饰画。
白川见月持枪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却又一次艰难地抬起。
绿川光不得不摆出防御姿态。
“你厌恶他?”西村适时收回了自己的枪械。
“不!我最讨厌的是你!”银发青年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按住西村握枪的手腕,低下头将前额抵在人肩头,带着浓重哭腔嘶喊,“为什么偏偏让那种人来监视我!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过分!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稍微温柔一点啊……”声音支离破碎,像是绝望的哀鸣。
西村沉默了片刻。肩上布料迅速被泪水浸湿,他另一只手轻轻揽住了对方不断颤动的肩膀。
然而下一秒,手被狠狠拍开。
西村猝不及防,枪脱手飞出,“啪”的一声轻响,落在诸伏景光脚边不远的地毯上。
诸伏景光默不作声地向后挪了两步,脊背几乎完全贴住墙壁,低垂着脑袋,竭力淡化自己的存在。
危机看似解除,但眼下绝非动手的最佳时机。首要任务是确保能将shiro安全地带离……绝不能让他再冒任何风险。
西村正要起身捡枪,衣角却被一只无力的手轻轻拽住。紧接着,另一条手臂也缠了上来,像是推拒,又更像无意识的依赖。
“西村……我讨厌你……”银发青年的声音逐渐低弱下去,最终整个人软倒在西村怀中,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陷入“昏迷”。
唯有诸伏景光看得分明——就在白川见月彻底“昏迷”前的那一瞬,那只绕至西村腰后、被西装遮挡的左手,极其迅速地朝他比了个“V”,甚至还得意地、轻轻地晃动了两下。
诸伏景光:“……”
刚刚稍有回落的心脏猛地悬到了嗓子眼,又“啪叽”一下摔回了原位。
这家伙!!简直乱来到令人发指!刀尖上起舞的每一秒都惊心动魄,居然还有心思玩这种小动作!
西村小心翼翼地将人横抱起来,安置在柔软的沙发里,视线扫向墙边:“左边的下层抽屉,医药箱。”
“……是。”绿川光低声应命,立即走向柜子。
古有人云“如坐针毡”,今有景光“如履刀尖”。
每一步都踩在无声的惊涛之上,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紧绷……以及一丝微妙的尴尬。
西村无声地收好自己的枪,回到沙发旁,抽出干净手帕,异常轻柔地拭去“小白猫”脸上交错的泪痕与冷汗。
绿川光递上医药箱,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自己只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移动摆设。
他看着西村仔细地为白川腿上的擦伤清创、上药、包扎,动作熟练而精准,眼神专注得近乎……温柔。
好在伤口不深,出血很快止住。
shiro在西村心中的分量……似乎比预想的还要重上许多。
这份特殊,究竟是一时的护身符,还是更危险的枷锁?
……
等处理完腿伤,诸伏景光依言合上医药箱,将其放回原处。动作间,他的视线迅速而隐蔽地扫过抽屉内部的陈设与存放的其他物品,将布局默记于心。
他转身回到沙发旁,略微压低声音试探道:“西村先生,我会一点应急处理,如果您允许……我可以为白川先生复位手腕。”
“嗯。”西村没什么表情,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动手。
诸伏景光谨慎地上前,单膝触地,小心地托起白川见月那只无力垂落的右手。腕部已明显变形,红肿处触之滚烫,肌肤下淤血隐约可见。他的指尖极稳地探准错位的关节,力道精准地一推——
“咔”一声极轻微的脆响,关节应声归位。骨头本身问题不大,但触手之处的灼热和脆弱却让他心下一沉。
萩原的叮嘱无声地碾过他的心底,带来一阵闷闷的钝痛。
shiro的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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