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志怪世界，也是封建王朝背景下的另外一个缩影。
李慕狸感受过苏婉娘的过往，她知道不管是现代还是这里，感情一旦面对强权和现实生活，常常不堪一击。
只是她刚刚那样保护他的心上人，真的不会得到一个好结果吗？
李慕狸抿了抿唇，她没再回话，心里五味杂陈。
沈行舟走在一旁，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李慕狸心情的不佳，他轻声说道。
“不过他们二人是否真的能够在一起其实也与我们无关，说起来，不管好坏相配与否，都是要靠他们自己争取，我们只能希望那书生真的对得起那姑娘的付出与真挚的感情。”
“那么顾砚辞。”
李慕狸突然开口问他，她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你也是书生，若是你是他，明知两个人不相配，明知另外一个人为了这段感情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你会怎么办？”
顾砚辞未曾想过李慕狸会这么直白的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会把刚刚那件小事扯到他的身上。
可不知怎的，对上少女那双又大又明媚的眼睛，顾砚辞忽然不敢与她对视，他迅速的别过脸去，认真的思考以后回答。
“若是读书，便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读书上，男女情爱大抵会是阻碍，若是我，我不会明知自己配不上那位小姐还要强行与她绑上联系，于我而言，若是喜欢一个女子，就要把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东西给她，若是两个人长相厮守而要吃一辈子的苦，我情愿自己独自品尝痛苦的滋味。”
李慕狸未曾想过顾砚辞会这么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想到……他或许对未来他的感情，有那么好的“安排”。
三个人又陷入了一会沉默，沈行舟站在他们两个人的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他目光中有些复杂，然后在李慕狸又想开口问问题的时候打断她，故作调侃的与顾砚辞道。
“顾兄刚刚的话如果传出去，或许会让我黎国许多女儿家都想要嫁给顾兄为妻，不过顾兄学问好，说不定此次科举便会进士及第，有着这样好的前程，当然不会是刚刚那个书生能够相提并论的。”
沈行舟微笑着将话题又转移到科举上，他“由衷佩服”的话，叫顾砚辞只能顺着点了点头。
他要科举，要光耀门楣。
在没有让顾氏可以在京城立足之前，他当然不会沉溺于男女情爱，也不会……利用无辜女子的感情。
思及此处，顾砚辞下意识的又看了李慕狸一眼。
——
三人继续往前走，只是此刻的氛围就不如刚才融洽了。
他们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群提着空篮子的百姓。
这些百姓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有几个嘴里念念有词，神色虔诚。
“狐仙娘娘真是灵验啊！我求的生意兴隆，才过了三天，就来了好几笔大单！”
“可不是嘛！我与夫君三年没有子嗣，上个月我爹娘让我去狐仙观求求狐仙娘娘赐子，你猜怎么着？这个月我娘子就有孕了！我今天可是和我娘子专门去还愿的！”
“还有我，我求我家三郎科举顺利，狐仙娘娘显灵，三郎最近读书越来越认真了！”
镇民们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到三人耳中，他们个个都对狐仙观赞不绝口，言语间满是敬畏和感激。
李慕狸听着，她现在非常想要换换心情去想些别的事，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客栈休息，于是她转头看向二人，眼睛亮了亮。
“顾砚辞，反正现在还有时间，不如我们也去狐仙观看看吧？”
顾砚辞愣了一下：“我们？去许愿？”
身为天师后人，顾砚辞虽然见多了怪力乱神，自己也诛杀过不少妖怪，可他向来不信这些烧香拜佛的事情。
将自己的未来和愿景寄托在鬼神身上，本来就是一件很虚无缥缈的事。
“是啊！”
李慕狸不知顾砚辞心中所想，她非常感兴趣的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真挚。
“你看大家都说狐仙观很灵，我们去许个愿，求狐仙娘娘庇佑你科举顺利，一举夺魁！
也求我们一路平安，能顺顺利利到达京城。”
李慕狸一想到可以去见识一下正统的古观是什么样子，她就有一些兴奋，然后又看向沈行舟。
“沈公子也一起吧？你也在准备科举，正好你与顾砚辞一起许愿，狐仙娘娘一定会保佑你们科举顺遂！”
沈行舟看着李慕狸脸上的笑意，他温和的点了点头。
“好啊，反正现在也还早，李姑娘既然感兴趣，那我们就去给狐仙娘娘上上香。”
顾砚辞看着李慕狸期待的眼神，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尤其是沈行舟也愿意一同前往。
虽然顾砚辞不信这些，但也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于是。
“好。”
他轻声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纵容。
李慕狸看着他们都答应，她立刻笑了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先一步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那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顾砚辞和沈行舟紧随其后。
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李慕狸走在前面，她脚步轻快，时不时回头和两人说几句话，语气里满是雀跃。
顾砚辞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连日来的赶路和凶险，让她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刻。
而沈行舟跟在两人身后，他目光落在李慕狸和顾砚辞身上，眼神渐渐变得幽深复杂。
他看着顾砚辞看向李慕狸时温柔的眼神，还有李慕狸对顾砚辞毫无防备的信任和依赖，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阿狸……
原来有朝一日，你也会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别的男人。
你真的全部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吗？
为什么会忘？
不是说好了，生生世世，就会永远把对方的模样刻在心里，不管相隔多远，跨越千里万里，都会记得对方的样子，只会心动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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