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悟了。
既然你们把老子当成救世主，那老子就干点救世主该干的事！
干出个天大的功劳！
大到你赵达功脸上挂不住！大到四九城那帮大佬都得亲自过问！
到时候，老子再把辞职信往你梁文源脸上一拍！
我看谁敢不批！
想通了这一点，林宇长长舒了口气。
“江城市国有资产整合运营平台”，这名字又长又臭。
但从今天起，它就是老子手里的家伙事儿！
……
新官上任，三把火。
“江城市国资平台筹备小组”的牌子，在市府大院一栋不起眼的小楼里挂了起来。
所有人都等着林宇这位新组长烧第一把火。
开个会，定个调，讲个话，画个饼，这是常规操作。
然而，林宇没有。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一天，谁也不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憋个大招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
林宇推开办公室的门，把孙德胜和向钱进叫了进来。
这俩人现在看他的姿势，已经不是崇拜了，是敬畏。
“市长，您有什么指示？”孙德胜躬着身子，不敢大声说话。
“不开会。”林宇穿上外套，“今天，我们去查考勤。”
孙德胜：“？”
向钱进：“？”
查……查考勤？
就这？
这第一把火，也太小了点吧？
“把下面所有厂子，所有处级以上干部的名单和办公室地址，拿给我。”林宇没理会两人的神情，“现在，马上。”
……
一上午的时间。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在江城各大国企的厂区里穿梭。
没有提前通知，没有车队。
就林宇，带着孙德胜和向钱进。
孙德胜负责开车，手心全是汗。
向钱进负责带路和拍照，手里的海鸥相机，让他觉得胳膊发酸。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安静得吓人。
第一站，江城第三纺织厂。
厂长办公室，大门敞开，厂长正对着一堆报表愁眉苦脸。
看见林宇突然出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小……小林市长……”
林宇点点头，没说话，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走了。
第二站，蓝翔制药厂。
厂长正在车间，跟工人一起研究新设备，满身油污。
看到林宇，也是一愣。
林宇还是没说话，看了一眼，走了。
……
一连转了七八家厂子。
所有在岗的厂领导，都跟见了鬼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巡视搞得心惊胆战。
孙德胜和向钱进也越来越糊涂。
小林市长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下一家，江城第二化纤厂。”林宇看着手里的名单，声音平淡。
桑塔纳悄悄滑进了二化纤的厂区。
厂长办公室的门，关着。
向钱进上前，轻轻敲了敲。
没人应。
他又加重了力道。
还是没人应。
“市长，可能……可能下车间了？”向钱进小声说。
林宇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扇门。
他耳朵动了动。
“哗啦——”
一声麻将牌被推倒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林宇笑了。
终于。
逮到了。
“踹开。”他吐出两个字。
孙德胜和向钱进都傻了。
“市长，这……这不好吧？”
“我让你，踹开。”林宇的音量没变，但让孙德胜打了个哆嗦。
孙德胜一咬牙，豁出去了！
他后退两步，一个助跑，卯足了劲儿！
“砰！”
一声巨响，门锁直接被踹飞！
办公室里的景象，暴露在三人面前。
一张方桌。
四个人。
桌上，是刚刚和了一把的麻将。
烟雾缭绕中，坐在主位的二化纤厂厂长，手里还捏着一张“八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另外两个人，林宇也认识。
一个是第三钢铁厂的厂长，一个是第五橡胶厂的厂长。
还有一个，是二化纤厂的工会主席。
四个人，全都傻了。
他们看着门口的年轻人，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继续啊。”
林宇走了进来，拉了把椅子，在他们旁边坐下。
“怎么不打了？”
没人敢说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三位厂长，脸上没了血色，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脱。”
林宇吐出一个字。
三人一愣。
“把你们那身夹克，给我脱了。”林宇的声音不大，“换上你们的工装。”
三人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脱下外套，从衣架上取下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忙脚乱地穿上。
“站到走廊上去。”
“一排站好。”
“立正！”
三个在各自厂里说一不二的厂长，此刻垂着头，脸色煞白地，在走廊上站成一排。
来来往往的职工，看到自家厂长这副模样，全都惊得停下了脚步，伸着脖子往这边看，议论纷纷。
公开处刑！
这他妈是真正的公开处刑！
“拍。”林宇对还没回过神的向钱进说。
“咔嚓！”
闪光灯亮起，将这一幕，永远地定格了下来。
……
第二天。
一份盖着“江城市国资平台筹备小组”红头印章的通报批评文件，发到了全市所有企事业单位的案头。
标题，黑体加粗。
《关于部分市属国企领导干部工作时间聚众赌博的调查处理通报》
内容更是毫不留情。
不仅点名道姓，还把那张三位厂长在走廊上罚站的照片，清清楚楚地印在了文件上！
整个江城官场、商场，都炸了！
狠！
太他妈狠了！
杀人还要诛心啊！
一时间，林宇的名字，让所有国企干部听了都心里发毛。
而林宇，在点燃了这第一把火之后，便再无动静。
他又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准备烧第二把火。
但他们不知道。
林宇正对着一份名单，露出一个笑容。
名单上，是全市所有国企的资产情况。
他直接跳过了李大头的第一制衣厂，王建国的红旗钢管厂……所有那些正在盈利，或者有盈利潜力的企业，他看都懒得看。
他的手指，在那份长长的名单上，一路向下。
划过一个个或盈利，或亏损，或半死不活的名字。
最后。
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江城市吉祥兵工厂。
林宇凑近了那份档案。
负债三千七百万。
全厂职工三百六十二人，其中退休工人占三分之二。
设备，全是五十年代从老大哥那里引进的，大部分已经停产报废。
地址，位于江城以北两百公里的深山老林里。
最关键的一条：连续十年，没有发过一分钱工资。
完美！
这他妈简直是为老子量身定做的烂摊子！
一个足以吞掉几千万的财政窟窿！
“就它了。”
林宇把那份档案，“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他抬头，看着墙上那面“高瞻远瞩真英雄”的锦旗，笑了。
这一次。
老子要把你们所有人的裤衩，都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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