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城头，血腥气尚未散尽。
徐世绩将一个俘虏押上城墙，那人双手被缚在身后，脸上血污纵横——正是先前跳河逃走的番将首领。
此刻他面如死灰，周身抖如筛糠。
尤其显眼的是，他头部两侧，光秃秃的耳朵的位置，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还在不断渗着血水！
“侯爷！”
徐世绩将那番将首领狠狠掼在虞战面前，抱拳道：
“这厮叫慕容光，是吐谷浑的一个千夫长。属下刚才，已经替死去的弟兄们，先收了点‘利息’！”
他的语气冰冷中带着一丝快意。
显然，那两只耳朵，便是他口中的“利息”。
虞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目光如两把冰冷的刀子，刺向跪在地上的慕容光。
“说吧。”
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们这次真正的目标，是敦煌吧？”
慕容光被虞战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连忙磕头如捣蒜，颤声道：
“将军，将军饶命啊！”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只求将军，能饶小的一条狗命！”
“回答我的问题。”
虞战的语气依旧冰冷。
“是......是是是！是敦煌！”
慕容光不敢再讨价还价，连忙说道：
“这次是万夫长伏归大人亲自带队！一共带了一万人！”
“小的奉命率领一千人，前来袭击玉门关，目的就是为了切断玉门关与后方的联系，防止你们向东边求援，好让伏归大人能够专心攻打敦煌！”
他喘了口粗气，继续道：
“小的离开大营的时候，伏归大人还没有开始进攻敦煌。”
“现在……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敦煌……敦煌有没有被攻下，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他说完，又是一连串的磕头，额头上都渗出了鲜血。
“你说谎。”
虞战盯着他，突然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啊？没有！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啊！将军！”
慕容光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尖声叫道！
“徐世绩。”
虞战看也没看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末将在！”
徐世绩应声上前，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从腰间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慕容光绝望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城头！
慕容光的鼻子，已经被齐根削掉！
脸上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他痛得满地打滚，鲜血汩汩流出，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我……我真的没说谎啊！真的没有啊！”
慕容光强忍着剧痛，声音模糊不清，带着哭腔，拼命地嘶吼着！
“真的没有？”
虞战蹲下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张已经不成人形的脸。
“真的……真的没有！我发誓！我对长生天发誓！”
慕容光用尽最后的力气哀嚎道。
“哦。”
虞战缓缓站起身，对左右吩咐道：
“把他，从城头丢下去。”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什么？！”
慕容光闻言，如遭雷击！
他猛地停止了翻滚，用一种极度难以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虞战，尖声叫道：
“你……你答应过的！你说我说了，就不杀我！你不守信用！你们中原人，不守信用！”
“我，何时答应过你？”
虞战的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弧度，眼神中，充满了讥讽与杀意：
“我，只是让你‘说’。可从未答应过，你说了，就不杀你。”
他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数九寒冬的冰棱：
“你，带兵杀我大隋数百将士，围攻我大隋关隘，罪该万死！我，岂能容你活命？”
“不！不！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长生天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光彻底崩溃了，疯狂地咒骂起来！
“侯爷！”
一旁的张骁，早已双眼赤红！
他猛地踏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吼道：
“这狗贼，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请侯爷准许末将，亲手为弟兄们报仇！”
虞战看了一眼张骁，看到了他眼中那滔天的仇恨与悲痛。
他微微点了点头。
“谢侯爷！”
张骁猛地站起身，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把揪住慕容光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狗贼！给我死去吧！”
张骁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将不断挣扎惨嚎的慕容光，狠狠地、从高高的城墙垛口，扔了出去！
“不——！”
慕容光那充满无尽恐惧与悔恨的惨叫，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然后，“噗嗤”一声，戛然而止！
城下，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一切，都安静了。
城头之上，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下方，那滩迅速蔓延开来的血迹。
没有人说话。
只有风，依旧在呼啸。
张骁喘着粗气，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转身，朝着关内那些阵亡将士尸体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嘶声道：
“弟兄们，你们安息吧！侯爷，替你们，报仇了！”
虞战走到张骁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他转向众人，声音沉毅而清晰地说道：
“都看清楚了！”
“这，就是犯我大隋疆土，杀我大隋将士的下场！”
“传令！”
他的目光，扫过西方，敦煌的方向，
“全军，休整一个时辰！喂饱战马，带足箭矢！一个时辰后，随我——驰援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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