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光晒得发烫，外门弟子三三两两地聚着，目光却都瞟向场中央——云长老的侄子赵平正唾沫横飞地站在高台上，手里挥着张不知真假的“证据”：“……就是他！林辰在险地私藏灵草不说，还故意把妖兽引向赵峰，自己带着苏晴溜了！要不是赵峰命大，现在早成妖兽粪便了！”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有人半信半疑，有人跟着起哄。赵平见气氛到位，更得意了，指着刚走进场的林辰，声音陡然拔高：“哟，正主来了！林辰，敢不敢说说，那天你跑哪儿去了？别告诉我你是去‘找水’，谁信啊！”
林辰站在台下，晨光在他肩头投下道锐利的影子。这些日子，谣言像苍蝇似的追着他——说他偷藏灵草的，说他临阵脱逃的，说他靠女人掩护的……他一直没理会，直到今早听说，苏晴因为替他辩解，被赵平的人堵在药堂门口骂了半个时辰。
“你想知道？”林辰抬步走上高台，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消了大半。他看着赵平，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可以。但得先了却一桩事。”
他突然抬手，指尖指向赵平：“你说我私藏灵草、临阵脱逃，敢不敢赌一场？”
赵平被他看得发怵，却仗着人多嘴硬：“赌就赌！你想怎么赌？”
“简单。”林辰解开腰间的剑穗，动作从容，“三招。你接得住，我认下所有谣言，自请废去修为；接不住，你就跪在这儿，把你知道的‘真相’说清楚。”
台下一片哗然。谁都知道赵平练的是硬功，一身横练功夫在外门少有对手，林辰这话说得未免太托大。
赵平眼睛一亮，以为他急昏了头：“好！这可是你说的！”他猛地扎下马步，双臂交叉护在胸前，浑身肌肉鼓胀，“来吧！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铁布衫！”
林辰没动，只是淡淡道：“第一招。”
话音未落，他身形突然一晃，像被风吹动的柳叶，贴着台面滑出道残影——正是他结合险地步法新创的“流影步”。赵平还没看清轨迹，就觉手腕一麻，护在胸前的双臂竟被一股巧劲拨开，林辰的指尖已点在他肋下的“气海穴”。
“噗——”赵平闷哼一声，只觉丹田灵力瞬间滞涩，横练的护体功竟被破了大半。他又惊又怒：“你耍诈！这是什么步法？”
林辰没答话，身影再动。这次不再是滑步，而是踩着诡异的节奏绕到赵平身后，指尖成掌，看似轻飘飘拍向他后心，掌风却带着螺旋劲——第二招“旋风掌”。
赵平猛地转身，想凭蛮力撞开他，却被掌风带得重心偏移，像被无形的漩涡卷着，不由自主往前踉跄。林辰的掌印结结实实落在他后心，他顿时感觉气血翻涌，喉咙发甜，硬撑着没吐出血来。
“还有一招！”赵平红着眼吼道，疯了似的扑上来，想抱住林辰同归于尽。
林辰不退反进，迎着他冲上去，在即将撞上的瞬间，突然矮身，手肘贴着赵平的小腹划过，同时指尖在他膝盖弯一挑——第三招“折梅手”。
“咔嚓”一声轻响，赵平的膝盖脱力跪地，整个人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疼得浑身发抖。他抬头看向林辰，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的修为……”
林辰站在他面前，晨光勾勒着他挺直的肩背，声音清晰地传遍演武场：“第一，险地的灵草清单在布告栏贴了七天，每种都标了数量，赵峰、苏晴能作证，何来私藏？”
“第二，我引开妖兽那天，赵峰正在处理被抓伤的师弟，苏晴在包扎伤口，若我不引开，他们只会腹背受敌。这点，当时在场的巡逻弟子也能作证。”
“第三，”他低头看向瘫在地上的赵平，“你说我临阵脱逃，可你腰间的玉佩，是去年从险地捡的吧？那是我扔的信号符碎片，当时你躲在石头后面，看得比谁都清楚——要不要我把碎片找出来，上面还沾着你的指纹呢？”
赵平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台下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林师兄不像那种人！”
“赵平自己躲着看戏，还有脸造谣？”
“那步法好厉害！三招就赢了赵平，林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林辰没理会这些，只是看着赵平：“现在，可以说真相了吗？”
赵平咬着牙，却在林辰平静的注视下，慢慢泄了气。他知道，再嘴硬只会更难堪，只能嗫嚅道：“是……是我叔让我说的……他说……说不能让你进内门……”
话没说完，就被匆匆赶来的云长老打断：“一派胡言！”
但此刻，谁还会信？
林辰走下高台时，外门弟子自动让开一条路，眼神里多了敬畏与歉意。有人小声说“林师兄对不起”，有人递来水囊，还有人直接喊道：“林师兄，下次内门考核，我们支持你！”
林辰脚步未停，却在走过人群时，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正好，照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反射出亮闪闪的光。
潜龙虽未腾渊，却已在渊中掀起惊涛。
那些缠绕他的谣言，像被晨光晒化的霜，正一点点消散。而属于他的风浪，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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