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才在茶几旁念念有词、穿着大红大绿的神婆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过来,张开双臂拦在楼梯口,脸上带着一种故作高深的严肃
“哎哎哎!小姑娘慢着!不懂规矩!我方才已经请了胡三太爷座下的仙家正在里面作法驱邪,你这般贸然闯上去,惊扰了仙家,法事失败是小,仙家怪罪下来,这因果你担待得起吗?”
她说话时,身上佩戴的那些铜铃铁片叮当作响。
晨芜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仿佛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
“狐仙?嗯……是有点味儿,不过不是你请的仙家,是你昨天晚饭吃的卤肉饭味儿,葱花都没漱干净吧?麻烦让让,别挡道。”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那神婆被噎得张口结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晨芜不再理会她,以及身后传来的那些“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议论声,侧身从其旁边绕过,径直上了楼。
越靠近二楼尽头的卧室,空气中的异样越发明显。
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甜腻花香的粉色雾气在走廊里弥漫,但这甜香之下,却隐约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东西腐烂的沉闷气息,让人闻之头晕胸闷。
“果然不对劲,这邪气已经快成形了。”
晨芜轻声自语,眉头微蹙,从看似普通的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色符纸,符纸上的朱砂符文却鲜红欲滴。
楼下客厅的“大师”们虽然不满,但也好奇地仰头张望,议论纷纷:
“装神弄鬼!拿张破纸糊弄谁呢?”
“就是,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年少轻狂,待会儿碰一鼻子灰就知道厉害了!”
晨芜对楼下的嘈杂充耳不闻,她走到那间弥漫着粉红色雾气的卧室门前,停下脚步。
她没有立刻推门,而是双指夹住那张黄符,口中低喝一声:“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形入冥!破!”
随着“破”字出口,她手腕一抖,将黄符准确拍在门板正中!
“噗”的一声轻响,那张黄符无火自燃,瞬间化作一团明亮的金色火焰,旋即熄灭,只剩一小撮灰烬飘落。
而与此同时,门前弥漫的粉红色雾气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驱散,瞬间淡薄了大半,空气中那股甜腻腐朽的味道也减轻了不少。
几乎在雾气散开的同一时间,紧闭的房门内,传来一声极其微弱、似人非人、充满了痛苦和怨恨的呜咽声,丝丝缕缕,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直紧张跟在后面的李总见状,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几步,声音带着颤抖问道
“大师!这……这是有效果了?我女儿她……”
晨芜拍了拍手上的纸灰,脸色却并未放松,反而更加凝重。
她透过变得稀薄的雾气,凝视着那扇昂贵的实木房门,沉声道
“还不清楚里面具体什么情况,这符只是暂时驱散了一点外溢的邪气,治标不治本。
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女儿的问题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那幅画……”
她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总
“我必须立刻亲眼看看那幅周清墨的画。”
李总闻言,脸色更加苍白,连忙点头如捣蒜:在在在!就在倩倩房间里挂着!我这就带您去!
他颤抖着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晨芜却抬手制止了他。
她目光扫过身后那群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们,对李总淡淡道
让你家佣人把楼下那些请去喝茶休息吧,人多气杂,碍事。
李总立刻会意,连忙让管家去安排。
那群和尚道士神婆虽然满心不甘和好奇,但在主人家明确送客的态度下,也只能嘀嘀咕咕、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
待闲杂人等都清空了,晨芜才对李总示意:开门吧,轻点声。
李总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一声轻响,门开了条缝。
一股更加浓郁甜腻、却带着腐朽底色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李总一阵头晕,下意识后退半步。
晨芜眉头微蹙,上前一步,轻轻推开了房门。
卧室里没有开主灯,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昂贵的欧式大床上,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女蜷缩着,双眼紧闭,脸色蜡黄,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正是李总的独生女李倩。
而正对着床头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幅约莫半人高的油画。
画中是一位身着淡紫色古装的美人,正在月下抚琴。女子容颜绝世,眉目含情,肌肤白皙透亮,仿佛吹弹可破。尤其是那双眼睛,画得极为传神,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恍若真人般栩栩如生,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正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少女。
就是这幅《月下抚琴》...李总声音发颤,倩倩就是买了这幅画之后,开始不对劲的...
晨芜没有立刻靠近床铺,她的目光完全被那幅画吸引。
在她的天眼视界中,这幅画根本不是什么艺术品,而是一个散发着浓郁粉灰色邪气的!
无数条比发丝还细的、近乎透明的精气丝线,正从李倩的眉心、口鼻等处缓缓飘出,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着,源源不断地汇入那画中美人的身体里。
每吸入一丝精气,画中美人的脸色就仿佛更一分,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似乎更深了一丝。
晨芜轻轻咂嘴,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用活人精气养画魂,这周清墨,不止是缺德,是压根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啊。
她缓步走到画前,距离近得几乎能看清画布上油彩的纹理。
画中美人的似乎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那双媚意天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警惕和......贪婪?
看什么看?晨芜对着画懒洋洋地开口,仿佛在跟一个真人说话,吸了这么多还不够?胃口挺大啊。
一旁的李总看得目瞪口呆,以为晨芜气糊涂了。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细微、充满了媚惑和恶意的女声,如同直接钻进脑海的冰丝,在晨芜的识海中响起
......好纯净的灵体......比起床上那个废物......你......更合我心意......把你的身子......给我......
晨芜掏了掏耳朵,仿佛真的听到了噪音,她对着画嗤笑一声,用只有自己和能听清的音量回道
想要我的身子?也不怕崩了你的牙,一个靠窃取他人生命才能存在的画中魍魉,连鬼都算不上,也敢做这种青天白日梦?
她不再理会识海中那画灵气急败坏的无声尖啸,转身对一脸茫然的李总说
这画我得带走,另外,给你女儿换个房间,这间房暂时封起来,等我处理完再说。
好好好!一切都听大师的!
李总连忙答应,我这就叫人...
不用叫人。
晨芜打断他,随手从她那看似普通的帆布口袋里摸出一张尺寸更大的、颜色深黄的符纸,上面用鲜红似血的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
她看也不看,手腕一抖,符纸便一声贴在了画框上方。
阳明勅令,缚灵定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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