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优雅地舔了舔爪子,甩了甩尾巴
“切,谁担心你了?我这是怕你把我住的地方给炸没了,话说,这次的活儿可不简单,你确定你这小身板吃得消?那十二个魂灵被拘了这么久,怨气冲天,再加上底下那个老东西,可不是好相与的。”
晨芜没再理它,而是左手拈起一块聚灵石压在桑皮纸一角,右手执起那支雷击桃木符笔,在旁边的清水中微微一蘸,随即精准地探入紫檀木盒,饱蘸浓稠的朱砂墨。
笔尖触及桑皮纸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直抵灵魂深处的颤鸣在院内回荡,并非实物发出,而是灵力与灵材共鸣产生的波动。
晨芜的手腕稳如磐石,手臂带动手腕,手腕运笔如飞。
暗红色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繁复玄奥、蕴含着某种古老韵律的符文轨迹。
线条时而如江河奔涌般磅礴流畅,时而如春蚕吐丝般细腻绵密。
偶尔在笔锋转折的关键节点,朱砂痕迹会骤然迸发出一星半点微不可见的灵光,如同暗夜中的萤火,一闪即逝,却昭示着强大能量的灌注。
整个后院的气场,随着符文的逐渐成形而变得粘稠厚重。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檀香、陈年朱砂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古老威严的气息。
门缝底下,偶尔有温润柔和的白金色光晕如水波般荡漾闪烁,那是高度浓缩的纯净灵力在法器胚胎中成功流转凝聚的迹象。
阿玄也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静静地蹲在墙头,碧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晨芜手中的笔,以及那张逐渐被神秘符文覆盖的桑皮纸。
前院铺面内,等待的时光同样不轻松。
陈瑾轩坐在条凳上,腰杆挺直,他再次拿出手机,确认了几个关键信息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路鸣泽说
“刚收到最后确认,b座所有相关楼层的住户,已经全部疏散完毕。
用的是‘燃气管道存在重大安全隐患,需紧急排险检修’的理由,暂时都安置在协议好的三家酒店了,有专人安抚。”
路鸣泽点了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铂宫公寓的平面图和现场部署图
“现场三层警戒线已经全部部署完成,我们的人加上绝对信得过的部分特警队员,交叉布防,确保万无一失。”
他用指尖点了点屏幕上几个用红色标注的区域
“这是能调阅到的最详细的原始施工图纸和后期补测的地质雷达报告……看这里,地基深处这些不规则的异常高密度结构体,以及这些区域的信号异常空白区,和我们之前的推测,以及阿玄大人探知的情况,基本都能对上号。”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轻微的“咯吱……咯吱……”声从后院方向传来。
只见纸人“小一”和“小二”一前一后,迈着它们那标志性的、略显僵硬却异常平稳的步伐,从后院走了出来。
两个纸人合力抬着一个用厚实黑布严密遮盖的长条形木箱,箱子看起来颇为沉重,压得它们桑皮纸糊成的骨架微微弯曲,关节处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它们对前厅里的众人视若无睹,径直朝着巷口停着的特制厢式货车挪动。
守在货车旁的一名年轻特警瞪大了眼睛,看着纸人那近乎诡异的行走姿态,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老队员,把声音压得极低
“班长,陈局说的那个高科技仿生机器人……这动作……咋越看越瘆人啊?感觉像是……”
那位年长些的特警立刻扭头,眼神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
“闭嘴!机密项目也是你能瞎琢磨的?这叫拟真复古风格!专注于你的警戒任务!”
年轻特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但眼神里的惊疑却丝毫未减。
老黄看着纸人远去,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转向陈瑾轩二人,声音压得更低
“陈局长,不瞒您说,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三年前那边施工最热闹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对劲。
有好几个晚上,我起夜,明明没风,却听见咱们这铺子门前的铃铛自己响,声音又急又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跑过去……
现在想来,怕不是那时候就惊动了地下的东西,顺着味儿摸过来瞅过……”
路鸣泽闻言,神色更加凝重。
陈瑾轩则沉稳地点点头
“黄叔,您的感知或许没错。很多异常现象,往往在事发前就有征兆。”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昏黄变为暗紫,最终彻底被浓墨般的黑夜吞没。街灯次第亮起,在铺面的玻璃上投下模糊而扭曲的光影。
就在这时,墙头黑影一闪,阿玄轻盈地跃下,悄无声息地落在路鸣泽脚边。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慵懒趴下,而是蹲坐着,脊背微弓,原本半眯的碧绿猫眼此刻圆睁,充满了警觉,连嘴边的胡须都根根绷紧,高频地颤动着。
“不对劲。”它甩了甩尾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了?阿玄大人,是下面的怨气有异动?”陈瑾轩立刻身体前倾,关切地询问。
“味道变了。”
阿玄的鼻子在空中轻轻抽动,像是在分析着常人无法感知的微妙信息
“铂宫公寓那边的‘气味’……不是在消散,也不是在增强,而是在收缩,向内塌陷。”
“收缩?”路鸣泽眉头紧锁,“这意味着什么?它的力量在减弱?”
“恰恰相反!”
阿玄的语调抬高,带着一种遇到棘手问题时的不耐
“就像一头经验老辣的凶兽,在发动致命扑击前,会本能地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气息和威压,匍匐下身,将力量压缩积蓄到极致!
我感觉下面那团污秽的聚合体不是在退缩,它是在憋一个大的!
像个狡猾透顶、耐心惊人的老鬼,就等着我们子时准时送上门去,然后给我们来个‘惊喜’!”
它用爪子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地面,“这种暴风雨前的死寂,比张牙舞爪更让人心里发毛。”
仿佛是为了印证阿玄的预警,后院那扇紧闭了数个小时的木门,终于发出了“吱呀——”一声令人心尖发颤的轻响,缓缓向内打开。
晨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比进去时憔悴了许多,像是大病初愈,额角和鼻尖都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连原本淡色的嘴唇此刻也失去了大部分血色,显得干裂。
她扶着门框,微微喘息了片刻,才直起身。
“小姐!”
老黄第一个冲了上去,看着晨芜的模样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变了调
“你咋了??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是不是那法器反噬了?!”
晨芜摆了摆手,动作有些虚浮,却还是挤出一个懒洋洋的笑
“没事儿,没事儿,就睡太久了,脑子锈住,确实把做法给忘了。”
她指了指身后的院子,语气带着点自嘲
“中间卡了壳,多做了两次才顺,有点累着了,待会多吃两碗饭,红烧肉管够,立马活蹦乱跳。”
陈瑾轩连忙伸手接住她抛来的十二个“净灵引路梯”,入手温润清凉,那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竟让他因紧张而发冷的手心回暖。他看着晨芜憔悴却依旧锐利的眼神,沉声道:“晨先生辛苦了。若需调息片刻,我们……”
“调息?”
晨芜嗤笑一声,苍白的嘴角扯起一抹桀骜的弧度
“子时快到了,哪有功夫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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