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雯无意中看向供桌上的香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灵前供奉的三炷香,中间那一炷燃烧的速度快得诡异,此刻已经烧得只剩下一小截焦黑的香根,而左右两边的香,却才缓慢地烧了不到一半!
三柱香,呈现出极其刺眼的“两短一长”!
“催命香!是催命香啊!”
人群中一位懂行的老人失声尖叫,声音充满了绝望。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这是阎王催命,大凶中的大凶啊!”
人群彻底乱了!恐慌像瘟疫般瞬间蔓延,哭喊声、惊呼声、桌椅被撞倒的声音响成一片。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极致的大凶之兆,一股浓烈到极致、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猛地从棺材的每一个缝隙里爆发出来。
同时,棺材底部的缝隙处,开始汩汩地渗出暗红色、粘稠如浆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不能抬了!绝对不能抬了!”
王叔当机立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他脸上毫无血色
“这棺被大凶之物缠住了!怨气冲天,尸身不腐!再强行起棺,要出大事!快撤!所有人都退开!快去请真正有道行的高人来!快去!”
人群彻底失控,争先恐后地向院子外逃去。就在这极度的混乱和绝望中,站在棺材侧前方的周晓雯,因为极度的恐惧和一种莫名的牵引,下意识地朝着棺盖那道缝隙望了一眼。
这一眼,成了她永恒的梦魇
棺材里,原本应该静静躺着的奶奶秀英,竟然毫无征兆地,直接挺地坐了起来!
她双眼圆睁,眼球浑浊不堪,嘴巴张得巨大,下巴脱臼般耷拉着,整张脸扭曲成一个极致惊恐的表情!
“诈尸啦!奶奶诈尸啦!”
周晓雯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回忆到此,周晓雯已经浑身被冷汗湿透,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她不断颤抖的轮廓。
她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那三夜的恐怖抽走了,近乎虚脱地靠在椅背上,只有急促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纸扎铺的院子里一片死寂。
阿玄停止了舔毛,琥珀色的竖瞳警惕地眯起。
老黄手里的桃木葫芦越握越紧,指节发白。
晨芜安静地听完,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轻轻敲击。
她收起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神情,目光变得专注。
“晓雯,”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你奶奶走之前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任何不寻常的细节都可能很重要。”
周晓雯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她努力回忆着
“奶奶那阵子……确实不太对劲,她总说窗外有东西看着她,晚上不敢关灯睡觉。有一天我发现她在翻一本很旧的书,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
“什么样的符号?”晨芜追问。
“像是……弯弯曲曲的线。”
周晓雯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有天半夜我起来,听见厨房有动静,我从门缝看见奶奶蹲在角落里,背对着我,手里好像抓着什么活物……我听到挣扎的声音,还有……咀嚼声。”
老黄倒吸一口凉气:“活物?是什么?”
“太暗了,我看不清。”
周晓雯的声音在发抖
“但是第二天,厨房地上有血迹和几根鸡毛。我问起来,奶奶却说她在炖鸡汤……”
晨芜和老黄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二天她真的炖了鸡汤,”
周晓雯补充道
“可是……那锅汤的颜色特别深,味道也很怪,她非要我们每个人都喝一口。”
老黄手中的桃木葫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这是要借活鸡的精气掩盖什么?”
阿玄浑身的毛瞬间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噜声。
晨芜缓缓站起身,眼神变得凝重
“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你奶奶可能不是在死后被缠上的,而是在生前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她的目光望向周家村的方向:“这事,我们得亲自去查个明白。”
破旧的面包车喘着粗气,终于在周家村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停稳。
车轮卷起的尘土在暗红色的夕阳余晖中翻滚、沉降,像是给这本该宁静的黄昏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纱幔。
车门被拉开时发出的“哗啦”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晓雯第一个跳下车,连日奔波的疲惫和心头的焦虑让她脸色苍白,但救父心切的急切压倒了一切。
她迅速转身,伸手小心翼翼地搀扶车内的老人,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爷爷,到了,您慢点儿。”
老黄借力下了车。
他目光扫过眼前这座村庄,眉头却越皱越紧。
太静了,静得反常。
鸡鸣犬吠、孩童嬉闹、妇人炊烟……
这些乡村傍晚固有的生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固般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类似动物巢穴的腥臊气,夹杂着一股钻进骨头缝里的阴寒。
“这地方……”
老黄喃喃自语,他扎了半辈子纸人纸马,送走过不少亡魂,对白事上的气氛自有种直觉
“静得邪性,心里头直发毛。”
这时,晨芜轻盈地跃下面包车。
她的动作与周遭的凝重形成微妙对比,一双沉静的眼眸迅速而细致地扫过村口的每一处细节:斑驳的土墙、老槐树虬结的树干、地上凌乱模糊的痕迹。
“阿玄,品出来了吗?这‘迎宾礼炮’的味儿可真是……层次丰富。腥中带臊,臊里透腐,阴寒刺鼻,比我们昨天在县城夜市挑战的那碗‘绝世臭豆腐’可要霸道多了。”
那只名为阿玄的黑猫,一身银黑色的毛发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流淌着缎子般的光泽。
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哼,少拿那种人间美味跟这污秽之气相提并论。我那最多是风味独特,这儿……”
它小巧的鼻子微微抽动,碧绿如深潭的瞳孔扫过歪脖子老槐树和死寂的村舍
“……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这儿筑了巢,而且时日不短,把地气都染脏了,令人作呕。”
话音未落,一个踉跄的身影猛地从村口一堵破败的土墙后冲出,几乎摔倒在众人面前。
来人是周建国,他比电话里描述的还要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如窟窿,嘴唇干裂泛白,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只剩下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看到女儿周晓雯,绝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声音嘶哑破碎
“晓雯!你……你可回来了!这几位是……?”
他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气质独特的晨芜和面容陌生却有种莫名熟悉感的黄守仁身上来回移动。
几十年的分离,早已将生父的容貌从他记忆中彻底抹去。
周晓雯心酸不已,赶紧上前扶住虚弱的父亲,快速解释道
“爸,这是我请来帮忙的晨芜姐姐,这位是……是爷爷!我的亲爷爷,黄守仁!”
“爷爷”二字像一道惊雷劈中了周建国。他浑身剧震,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黄守仁的脸。
母亲生前珍藏的那张模糊照片、夜深人静时对生父模样的零星想象,与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瞬间重叠。
巨大的震惊让他一时失语,嘴唇哆嗦着,四十多年的隔阂与眼前村子的恐怖危机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喜欢老祖宗她靠捉鬼挣钱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老祖宗她靠捉鬼挣钱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