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铺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路长征紧盯着直播画面中那柄锈迹斑斑、却泛着阴冷寒光的手术刀,刀刃离阿飞的咽喉仅剩寸许。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姐,这……您要亲自去?
晨芜闻言,懒洋洋地转过头,眼皮微掀,丢给他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
她脸上不见半分紧张,反倒像听闻夜市开张般跃跃欲试,只是语气依旧平淡得像在讨论今晚的菜价
不然呢?
她顺手拍了拍装着烤栗子的油纸袋,拂去并不存在的碎屑
三万块呢,够去城东那家新开的重庆火锅店搓好几顿,点最贵的雪花肥牛和鲜毛肚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混着精明与痞气的笑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哦,是已经付了定金的客户,就这么飞了吧?这要传出去,同行该笑话咱一路走好铺子办事不力,坏了口碑。
这番将人命关天说得如同集市砍价的言论,瞬间冲淡了屋内的紧张。
路长征和陈国发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悬着的心却莫名落回实处,这才是他们熟悉的老祖宗,看似玩世不恭,实则一切尽在掌握。
老黄,
晨芜扬声吩咐,已经开始活动手腕脚腕
把我那个出差专用的包拿来,就是侧面绣着招财进宝那个。
哎!就来!
老黄应声小跑进里间,片刻后拎出个军绿色帆布挎包,包身洗得发白,侧面果然用红绳歪歪扭扭绣着招财进宝四字,针脚粗陋,却透着一股子拙朴的镇邪之气。
挎包沉甸甸的,不知塞了些什么家伙事。
晨芜接过,熟练地斜挎上身,那随意的姿态不像要去降妖除魔,倒像是邻家大姐赶早市。
小国发,你跟我去,早年教你的那几手还没忘干净吧?关键时刻搭把手,起码能自保。
小长征,你和老黄留守,看好铺子,盯紧直播间。
小姐放心!
路长征立刻应道,知道自己一介凡人跟去反成累赘,老黄也忙不迭点头。
阿玄!晨芜最后瞥向窗台。
喵呜!早备好了!本大爷倒要尝尝这倭寇鬼是什么腌臜味儿!
黑猫纵身一跃,轻巧落上她肩头,尾巴高高翘起,宛若战旗。
晨芜最后扫过屏幕,那日军鬼魂的手术刀已高高扬起,阿飞等人面无人色,眼神倏然一冷,语气却依旧轻松
行了,售后团队出发,长征,老黄,留守盯屏,有新业务咨询,报价上浮两成,毕竟是玩命的活儿。
说罢不再耽搁,推开铺门。
夜风裹着都市喧嚣卷入,与她周身骤然腾起的凛然气息相撞。
陈国发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二人快步走向巷口轿车。
引擎轰鸣,车灯如剑划破夜色,直刺仁爱医院方向。
铺内,路长征略一沉吟,拨通电话
瑾轩,仁爱医院有变,能量读数怕要爆表,晨芜小姐已和你爷爷赶去,你立刻带人外围布控,设隔离带。
记住,没她信号或你爷爷通知,任何人不得进主楼,免得添乱。
明白,路爷爷!我马上出动,绝不添堵!
轿车内,晨芜从帆布包摸出张黄符,指尖金芒微闪,符纸无火自燃,化一缕细金丝没入虚空。
阿玄舔爪:喵,先递张拜帖?
晨芜勾唇:礼数周到,总不吃亏。
屏幕那端,死寂被打破。
僵立的鬼魂们头颅机械转动,空洞眼窝再次锁活人气息,喉管发出异响,蠢蠢欲动。
那个人……真会来吗?
小王声音抖得不成调。
我不知道……不知道……
阿飞抱头蜷缩,精神濒临溃堤
只能赌了……赌这把了!
……
城南废弃精神病院。
阴冷刺骨的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只鬼手在地上爬行。
整栋建筑笼罩在黑暗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一道黑影从远处疾驰而来,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医院大门外。
晨芜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栋怨气冲天的大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比想象中还要麻烦一点。”她自言自语道。
这里的怨气,已经和地脉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煞之地。
寻常的道士和尚来了,怕是连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这股怨气冲得魂飞魄散。
但对晨芜来说,也仅仅是“麻烦一点”而已。
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绕着医院的外墙走了一圈,像是在散步。
她的脚步看似随意,但每一步落下,都暗合某种玄妙的规律。
阿玄跟在她身后,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嗯,确实棘手。”
陈国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正用手掐算着方位,脸色凝重
“怨气与地脉相连,此地已成聚阴池,小姐,要不要先设个结界?”
晨芜停下脚步,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在指尖捻了捻。
泥土带着黏腻的触感,隐隐透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设结界?那多没意思。”
她轻轻一笑,随手将泥土撒在地上
“人家好不容易把窝打理得这么‘温馨’,我们做客人的,总得先打个招呼。”
阿玄在她脚边打了个喷嚏,嫌弃地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落叶
“喵!这味道比臭鱼还难闻!本大爷的鼻子都要失灵了!”
就在这时,医院三楼的某个窗口突然亮起一瞬诡异的绿光,随即又迅速暗了下去。
紧接着,整栋大楼开始渗出一种低沉的嗡鸣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呻吟。
“看来主人不太欢迎我们啊。”
晨芜挑眉,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颤巍巍地指向大楼正门方向。
陈国发见状,立即从怀中取出三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
铜钱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嗡鸣,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金光。
“小姐,门口的怨气最重,怕是有什么东西守着呢。”
“守门犬?”
晨芜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那更得去会会了。”
她话音未落,医院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己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门内漆黑一片,只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门后的黑暗中蠕动。
阿玄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陈国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中的铜钱金光更盛。
唯有晨芜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
“既然主人都开门迎客了,我们杵在外面多不礼貌。”
她说着,竟真的迈步朝那扇诡异的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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