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下……怕是有大凶之物……”
张道长捂着胸口,刚才符咒被硬生生碾碎的反噬让他气血翻涌,嘴角那丝血迹愈发明显,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灰败。
他喘息着,眼神死死盯着那片拱动越来越剧烈的青砖地面,声音里带着一种直面深渊的沉重。
“张道长,秦师傅!这地方不能待了!先撤出去!”
孟迪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一只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信号枪,随时准备发射求援信号
“头儿去请晨先生了,很快!我们退到大门外守着!”
“好!撤!”
秦师傅二话不说,一把扶住张道长有些摇晃的身体
“快!赶紧走!”
一行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而有序地向朱漆大门的方向撤退。
队员们保持着防御队形,枪口和光柱警惕地扫视着后方拱动的地面和死寂的主屋门廊。
空气中弥漫的腐朽土腥味越来越浓,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令人作呕。
眼看大门近在咫尺
“啊啊啊——!!救……救命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猛地从主屋深处的某个角落炸响!
那声音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仿佛灵魂正被活生生撕裂,在死寂的宅院里反复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
所有人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操!”
孟迪猛地回头,眼睛瞪向主屋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牙关紧咬
“之前情报……这里有多少工人?!”
“十几个!都是本地的!”
老王立刻回答,声音也变了调
“头儿进来前,外面就断了联系!”
“有人还活着?!”
小赵惊呼,脸上血色褪尽。
张道长猛地挣脱秦师傅的搀扶,尽管身形依旧有些摇晃,但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如同两把烧红的刀子,刺向那惨叫声传来的黑暗深处。
“这声音……就在内宅偏厅方向!”
“道长!不能进去!”
孟迪一个箭步拦在张道长身前
“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刚刚那东西那么强!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张道长停下脚步,却没有后退。
他看着主屋那片翻涌着不祥气息的黑暗。
那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萦绕,带着活人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孟队长,”
张道长缓缓开口,声音因受伤而沙哑,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动摇的力量,
“我们这一身本事……是为何而学?”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孟迪,眼神深处是修行者特有的悲悯与执拗
“即便……里面是龙潭虎穴……即便……希望渺茫如风中残烛……”
他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腐朽气息灌入肺腑,让他胸口又是一阵翻腾,却依旧挺直了背脊
“可是万一呢?万一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刻……里面就可能多一条性命……彻底消逝在那些污秽手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拱动的地面和队员们紧张的脸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们这一脉的‘道’。”
他不再看孟迪,而是转向秦师傅,沉声道:“老秦,助我!”
秦师傅脸色铁青,腮帮子咬得紧紧的,他狠狠一跺脚,腰间的罗盘发出濒死的哀鸣
“妈的!拼了!老子跟你走一遭!”
他猛地从布囊里抓出一大把染了黑狗血的铁蒺藜和几块刻着镇煞符的铜镜
“老规矩,你开路,我断后!”
张道长不顾孟迪的阻拦,循着那声凄厉惨叫的余音,转身就向主屋内冲去。
秦师傅低骂一声,紧随其后。
孟迪一咬牙,点了老王和小赵:“跟我上!其他人守出口,有动静立刻开火!保持通讯!”
三人迅速跟上,冲进了主屋那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门廊。
屋内并非彻底的墨黑,但光线被压得极低,弥漫着一种粘稠的昏暗。
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土腥味、木头腐烂的霉味,还有一种…微弱的、难以言喻的腥甜。
比前院的血腥更陈旧,更令人不安。
那声惨叫像是从右边偏厅方向传来。
他们不敢开强光手电,只靠着张道长手中三清铃微弱的青白光芒和队员们枪上的战术灯低亮度照明,光线仅仅照亮脚前几尺之地,四周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仿佛随时会合拢。
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朽骨上。
通道两侧的墙壁,隐约能看到斑驳脱落的墙纸和深色的污渍,形状诡异。
死寂中,只有他们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那边!”
张道长低喝,指向偏厅角落一张蒙着厚厚灰尘、挂着破烂蚊帐的老式雕花木床。
一股更浓烈的腐朽气息从床下散发出来。
孟迪和小赵立刻上前,用枪托小心地拨开垂落的蚊帐。
战术灯的光柱扫过床底,那里根本不是实心地板!
一块巨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暗门石板被掀开了一半,露出一个向下延伸、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带着浓重湿气的、更加阴冷的风从洞内涌出,带着泥土和更深层腐烂物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
洞口边缘,湿漉漉的,凝结着一层滑腻腻、泛着暗色油光的粘液。
“地下…有通道!”
小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道长当机立断:“下去!救人要紧!小心戒备!”
他率先走到洞口边,三清铃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几级湿滑的石阶,向下就陷入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那阴冷的风,像是有生命般缠绕着脚踝。
孟迪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寒意,打头阵,小心翼翼地踏下石阶。
小赵紧随其后,枪口朝下。
张道长居中,秦师傅断后,警惕地注视着后方。
通道狭窄而陡峭,石阶上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和那层暗色的粘液,踩上去又湿又滑,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
空气湿冷得如同冰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肺叶仿佛都要被冻住。
浓重的土腥味和腐烂味在这里变得更加具象,几乎能尝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四周是绝对的黑暗。
手电光柱在这里变得极其有限,像被吞噬掉大半,只能勉强照亮脚下几级台阶和两侧粗糙、渗着水珠的石壁。
水珠滴落在石阶上,发出轻微的“嘀嗒”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惊心。
“沙沙……沙沙……**”
一种轻微、粘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头顶上方的黑暗中传来。
像是有什么沉重而柔软的东西,在缓慢地、极其缓慢地移动,摩擦着潮湿的岩石。
“什么声音?”
小赵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恐惧的紧绷,枪口本能地向上抬了抬。
光柱扫过上方,只看到湿漉漉、凹凸不平的岩石穹顶,阴影晃动,什么也看不清。
“可能是渗水…或者老鼠…”
老王在后面低声说,但他自己听起来都不太信。
孟迪也听到了,那声音就在他们头顶不远处。
他强忍着抬头仔细看的冲动,经验告诉他,在这种环境下,贸然抬头可能会暴露要害。
“盯着脚下和前方!加快速度!”
他低声命令,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们继续向下,那“沙沙”声似乎也跟着他们移动。
越来越近。
一股温热、带着浓重腥臭的气息,毫无征兆地、轻轻地喷在了孟迪的后颈上。
那气息潮湿、粘腻,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内脏腐烂的恶臭。
孟迪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僵住,几乎是本能地就想抬头、转身!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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