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鼾声一起一伏,甚至还带着点小小的转音,听起来睡得居然还挺沉?
与她刚才那委屈巴巴、梨花带雨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摇椅上,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蚕蛹”猛地一僵!
晨芜的鼾声瞬间停止!
毯子底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来?!
这次还他妈升级了?!
不止吵醒,还自带背景音效了?!
鼾声比我的还大??
“你大爷的……没完了是吧……这破觉没法睡了!”
仿佛是为了响应她的怒吼
“梆!梆!梆!梆!梆!”
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猛地从铺子大门方向传来,打破了夜的寂静
从声音中能听出出门外之人的极度不耐烦。
紧接着,阿玄那带着浓浓睡意和暴躁情绪的尖锐嗓音穿透门板,清晰地送了进来
“晨芜!小芜芜!你在里面搞什么名堂?!深更半夜的!”
“你这是在打鼓还是拉风箱的!拆房子呢?!还要不要猫睡觉了!?”
“开门!赶紧给本大爷说清楚!”
靠在墙角的小一和小二,也慢悠悠地、带着纸张摩擦的窸窣声,同步抬起它们僵硬的手臂,精准地捂住了画出来的耳朵位置!
晨芜被这内外夹击的动静彻底整破防了。
她生无可恋地从摇椅上出溜下来,顶着一头睡成鸟窝的乱发,趿拉着鞋子蹭到门边,却没开门,只是把额头抵着门板,用带着哭腔的嗓音朝门外哼哼
“造孽啊……我的鸡腿………全泡汤了……”
……
午后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子,慵懒地洒在纸扎铺的小院里。
路鸣泽领着陈瑾轩刚踏进院门,就看见晨芜四仰八叉地瘫在竹编摇椅里,脸上盖着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杂志,一动不动,只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衣角证明这是个活人。
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旁边竹丛阴影里忽然传来一声带笑的招呼
路警官,陈局长,今日得闲?
哎呦我去!
路鸣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扭头看见捧着紫砂小茶壶的黄大爷不知何时站在竹影下,正笑眯眯地瞅着他们。
老人穿着藏青色中式褂子,银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
路鸣泽拍着胸口顺气
黄大爷,您这走路怎么也没个声儿啊?吓我一跳。
黄大爷呷了口茶,眼角笑出深深的纹路
是你们盯着小姐看入神了。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是来找小姐说古墓的事吧?
路鸣泽凑近些,借着阳光仔细一看,不由得乐了
是啊,黄大爷,您昨晚上是没睡好?这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黄大爷立刻苦着脸摆手,茶壶都晃出了涟漪
唉,甭提了!昨儿夜里院里热闹得很。他压低声音,朝摇椅方向努嘴
你们可得小心些,小姐她...约莫是没歇好。
两人会意,轻手轻脚走上前。
路鸣泽弯下腰,试探着轻声唤道:晨小姐?晨小姐?
烦死了烦死了!
昨晚被那破锣嗓子吵得一宿没合眼,好不容易趁着午后阳光正好补个觉,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叫魂?
叫叫叫,叫什么叫!
晨芜微微翻了翻身,不想理会!
陈瑾轩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音量:晨先生?
“晨~先~生???”
还来?
没完没了是吧?
一个个的都在我这儿开会呢?
的一声,杂志被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猛地掀开。
晨芜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坐起身,阳光照得她微微眯起眼睛,这让那对浓重的黑眼圈更加显眼了。
她久不见日光的白皙肌肤与眼下乌青形成强烈对比,活像雪地里砸了两个墨团。
整张脸清清楚楚写着心情极差生人勿近几个大字。
最、好、有、要、紧、事。
她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冒着凶光,整个人像只被吵醒的炸毛猫。
“额,那个,那个……”
路鸣泽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连忙用手肘碰了碰陈瑾轩。
陈瑾轩立即上前一步,从西装内袋取出黑色银行卡双手奉上
晨先生,这次多亏您出手,约定的酬劳已经汇入这张卡了,十万整!您是否需要查验?
听到二字,晨芜脸上的杀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她一把抓过银行卡,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原本写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注入了灵魂。
她反复摩挲着卡片上的字样,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连那对黑眼圈都仿佛被笑容冲淡了些。
哎呀呀,陈局长太客气了!
她声音顿时轻快明亮,方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点小事还劳您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我让老黄去拿就行了呀!!
她利落地将银行卡塞进衣兜,还特意拍了拍,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瘫回摇椅,翘起的二郎腿尖在空中欢快的抖动着。
嘿嘿!
有钱了!
自己可真是挣钱的小能手哇!
“晨小姐,心情好点了吗?”
陈瑾轩也不客气,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心情嘛~
她眯眼感受着阳光和口袋里的重量,拖长了调子
现在倒是...挺不错的了。
竹影下的黄大爷忍不住小声嘀咕:瞧见没?这变脸比翻书还快,我就说钱比什么都提神醒脑...
路鸣泽看着自家老祖宗那副财迷模样,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子。
见晨芜收了银行卡后心情明显多云转晴,陈瑾轩暗自松了口气,觉得是时候谈正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恭敬地开口
“晨先生,关于那座宋代古墓的后续处理方案,我已经按程序向上级提交了报告。
特调局和文物部门的专家评估后,认为应当进行原址保护和修复,尽量恢复古墓历史原貌,批文应该很快就能下来。”
屋内。
金色囚笼里,原本瘫着一动不动的如愿,像一截被晒蔫了的灰色海草。
当“古墓”、“修复”、“原貌”这几个词穿透笼子飘进来时,她那模糊的魂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注入了活力。
墓?我的那座墓?
我的家…要恢复了?
我…我能回去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炽烈的阳光,瞬间照亮了她被关押后所有的阴郁和委屈。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暂时忘却了对笼外那个女人的恐惧。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在狭小的空间里上下翻腾、左右冲撞,表达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那枚沉重的金色囚笼,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本能的魂力激动带得在地面上“哐当”作响,甚至微微震颤着挪动了位置!
院子里。
路鸣泽正端起黄大爷刚给他倒的温茶,凑到嘴边刚要喝
“哐当!…哐啷…”
一阵明显的、金属摩擦碰撞青石板的声响从屋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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