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的毕业,像一面无形的镜子,映照出第九班剩余众人不同的心境。
对于琳、凯乃至凌而言,或许是激励,是追赶的目标,或是一份淡淡的怀念。
但对于宇智波带土而言,这份刺激却尤为尖锐和难以承受。
曾几何时,他还能用“那家伙是个怪物”来安慰自己,将卡卡西视为一个遥不可及的、非人的标杆。
但随着卡卡西真正离开校园,穿上忍者马甲,开始执行真正的任务,那种“同在一个教室”的虚假平等感被彻底打破。差距不再是成绩单上的数字,而是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令人绝望的鸿沟。
更让他焦躁的是,他自己似乎还在原地踏步。
理论课依旧听得云里雾里,手里剑投掷十发能脱靶三四发,体术对战胜少负多,查克拉控制更是时灵时不灵。
吊车尾的帽子仿佛焊在了他的头上,无论他如何嚷嚷着“要成为火影”,如何加倍努力地训练,现实却一次次冰冷地告诉他:你还差得远。
这种无力感和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本就冲动的性格变得更加易燃易爆。
这几天,带土的脾气明显见长。课堂上更容易走神,被老师提问答不上来时会更烦躁地抓头发;实战练习时,一旦失误就会更加气急败坏,甚至偶尔会迁怒于对手;和凯进行那看似永无止境的青春对决时,也少了几分往日的闹腾,多了些较劲般的狠厉。
“啊啊啊!又失败了!”训练场上,带土看着自己再次脱靶、远远偏离标靶的手里剑,懊恼地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石子。他今天的手里剑练习成绩格外糟糕。
一旁的琳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带土,下次注意手腕发力的角度就好。”
“角度角度!我知道!可是就是控制不好啊!”带土烦躁地挠着头,语气不自觉地冲了一些。
琳愣了一下,微微抿唇,没再说什么。
不远处,凌正和瓦希、玄间进行查克拉控制的协同练习——尝试用查克拉丝线共同操控一个稍重的石球,使其平稳移动。这需要三人精确的配合和输出平衡。
凌小心翼翼地调节着查克拉的流量,同时指导着瓦希和玄间:“瓦希,稍微减少一点输出,玄间,你的力量再稳定一些,对,就是这样……”
他们的练习进展缓慢但稳步推进,石球颤巍巍地悬浮起来,开始缓慢移动。
带土看着那边默契配合的三人组,尤其是凌那副沉静专注、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再对比自己连最基本的手里剑都投不好,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一种混合着嫉妒、自卑和烦躁的情绪攥住了他。
“哼,一群人玩个石头倒是挺起劲。”带土忍不住低声嘲讽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练习场上却显得格外刺耳。
瓦希闻言,手一抖,查克拉输出瞬间不稳。玄间皱了下眉。凌控制的查克拉丝线立刻受到影响,原本就勉力维持平衡的石球猛地一歪,挣脱了控制,“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练习被打断。
凌抬起头,看向带土,眉头微蹙。他理解带土最近心情不好,但这种迁怒于人的行为,让他有些不悦。
“带土,你什么意思?”玄间率先开口,语气不爽,“自己练不好,就来捣乱?”
“谁捣乱了!我说的是事实!”带土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顶了回去,“不就是控制查克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比点实战的啊!像卡卡西那样!”
他下意识地又提到了卡卡西,仿佛这个名字是他唯一能用来攻击对方的武器,尽管这武器也会刺痛他自己。
凌平静地站起身,走到带土面前。他的身高和带土相仿,但气质沉静,与带土的毛躁形成鲜明对比。
“带土,”凌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喜怒,“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进步的节奏也不同。没必要因为自己一时的不顺,就否定别人的努力和长处。”
这话本是事实,也带着一丝劝诫的意味。但在敏感且自尊心受挫的带土听来,却像是居高临下的说教和讽刺。
“长处?你的长处就是躲在后面摆弄查克拉丝线吗?”带土口不择言地吼道,脸颊因激动而涨红,“像女孩子一样!千手一族不是应该很厉害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只会这些软绵绵的东西?连个像样的攻击忍术都不会!你还好意思说我?!”
这话就说得相当过分了,直接攻击到了凌和背后的家族。瓦希和玄间的脸色都变了。琳急忙上前想拉住带土:“带土!别说了!快向凌君道歉!”
凌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可以容忍无知,但不能容忍恶意。尤其是带土这种将自身挫折转化为对他人无端攻击的行为。
“宇智波带土,”凌的语气沉了下去,不再称呼名字,“不能实战,不代表没有力量。只会逞口舌之利,更不代表强大。如果你觉得不服气,大可以用实力说话,而不是在这里像败犬一样吠叫。”
凌的毒舌能力其实不差,只是平时很少显露。此刻被带土激怒,言辞也变得尖锐起来,精准地戳中了带土最痛的痛点。
“你说谁是败犬!”带土果然被彻底点燃了,怒吼一声,竟然不管不顾,直接挥拳就向凌冲来!查克拉混乱地凝聚在拳头上,毫无章法,全是情绪驱动的蛮力。
“带土!住手!”琳惊叫。
凌眼神一凝。抬起手臂格挡。
“砰!”
两拳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凌被带土这含怒一击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手臂上传来一阵酸麻,脸上地露出吃痛和惊愕的表情。
“你竟然真的动手?!”凌厉声质问,仿佛不敢相信。
带土一拳打出,看到凌被打退,怒气稍歇,但随即又被一种骑虎难下的懊恼和继续发作的冲动笼罩:“我…我就是动手了怎么样!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够了!”
一声清喝传来。
是野原琳。她猛地站到了两人中间,张开双臂,拦住了还想上前理论或动手的带土。一向温柔的她,此刻脸上带着罕见的严肃和失望。
“带土!你太过分了!”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生气,“凌君说得没错!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练习不顺利就可以随便对同伴发脾气吗?就可以说那么过分的话吗?甚至还动手!这根本不是我想认识的宇智波带土!”
琳的斥责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带土头上。他看着琳那双充满失望和难过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闻声看过来的其他同学指指点点的目光,再看看对面捂着胳膊、脸色不太好看的凌,以及旁边一脸不赞同的瓦希和玄间……
一股强烈的羞愧和后悔瞬间涌了上来,冲散了他的怒火。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我……我……”带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松开,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刚才那股凶悍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不起……琳……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他只是太烦躁,太着急,太讨厌那个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卡卡西、甚至还在不断出丑的自己。
这种情绪积压了太久,终于找到了一个错误的出口,爆发在了无辜的凌身上。
凌看着带土那副懊悔又狼狈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他理解这种被落差感折磨的滋味。他放下捂着胳膊的手,叹了口气:“算了。”
他走到带土面前,看着垂下头、不敢看他的带土,平静地说:“我知道卡卡西毕业,让你压力很大。但变强不是靠发脾气和贬低别人就能实现的。”
带土猛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凌顿了顿,继续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擅长实战和忍术。但这不代表我认可自己的弱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和变强的方式。你的写轮眼,”凌刻意点出了这个带土最渴望获得、代表宇智波力量的东西,“难道开启它的条件,就是愤怒和迁怒吗?”
带土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凌。写轮眼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和执念,他从未对任何人详细说过,凌怎么会……
凌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真正的强大,首先是掌控自己的内心。愤怒和嫉妒只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离真正的力量越来越远。你想超越卡卡西,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想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对吧?”
带土愣愣地点头。
“那就把无处发泄的精力,用在更有效的训练上,而不是内耗和伤害关心你的人。”凌看了一眼旁边的琳,“琳很担心你。我们……也算是同伴,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让带土彻底破防了。他想起琳平时的照顾,想起虽然总是吵架但经常一起出没的凌、瓦希和玄间……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
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他。他猛地对着凌和琳的方向,大声地、几乎是吼着说道:“对不起!凌!对不起!琳!是我错了!我说了混蛋话!我是个大笨蛋!白痴!吊车尾!”
他吼得很大声,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懊悔。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混合着汗水流下脸颊。他不想哭,但就是控制不住。
琳看着他这副样子,心软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手帕:“好了,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凌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擦擦吧。吊车尾也没什么。找准方向,努力就是了。”
瓦希和玄间也走了过来。玄间撇撇嘴:“哭得真难看,吊车尾。”
瓦希则小声说:“带土君,其实……其实你体术爆发力很强的,就是不够稳定……”
同伴们并没有因为他刚才的混账行为而疏远他,反而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依旧给予了包容和一丝笨拙的鼓励。
这份温暖,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带土无地自容,也更加珍惜。
他用力擦干眼泪,鼻音浓重但语气坚定地说:“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会再乱发脾气了!对不起!”
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最终以带土的道歉和众人的谅解告终。少年人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当误会消解,真诚的歉意表达之后。
带土红着眼睛,却不再垂头丧气,反而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琳走在他身边,轻声说着什么。凌、瓦希和玄间跟在稍后。
虽然风波平息,但凌心里明白,带土的心结并未完全解开。卡卡西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带土的前路上。
而未来的悲剧又该如何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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