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南海郡沿海。
滔天的海水被数以百计的战船劈开,船头之上,一个巨大的“孙”字旗迎着海风烈烈招展。
江东水陆大军,在建安太守吕岱的亲自率领下。
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了交州最富庶的南海郡。
船队并未在远处停留,而是利用水路之便以迅雷之势直抵南海郡的码头。
吕岱身披坚甲,手持长剑,第一个从旗舰上跃下。
他身后的江东精锐,如同下山的猛虎迅速控制了码头,随即对南海郡城形成了铁桶般的合围。
城内,南海太守赖恭得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江东?盟友?
他们怎么会打过来?
但他来不及细想,城外那冲天的杀气和连绵不绝的军营,已经说明了一切。
城中守军不足三千,大多是未经战阵的新募郡兵。
“诸位将士!江东背盟,悍然来犯!我等身为大汉臣子,食汉禄,守汉土,唯有死战而已!”
赖恭拔出佩剑,在郡府前嘶声高呼。
“吾等身后便是交州的父老乡亲,退无可退!誓与南海共存亡!”
在他的感召下,无数青壮百姓自发拿起武器,涌上城头。
赖恭亲自登上城墙,指挥着稀疏的守军。
“关紧城门!滚木擂石,都给我准备好!”
城墙之上,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吕岱并非莽夫,他望着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守军,下达了攻城命令。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简易的云梯被架上了城墙,巨大的冲车在士卒的推动下,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南海老旧的城门。
“放箭!”
赖恭一声令下,城头上的箭矢如蝗虫般倾泻而下。
江东军举着盾牌,冒着箭雨,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
惨叫声,金铁交鸣声,木石碎裂声,汇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战斗持续了数日。
南海城毕竟兵力悬殊,守城的又多是未经训练的民夫。
在江东正规军日夜不停的猛攻之下,城墙已是伤痕累累,多处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城头上的守军,士气也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终于,在一次最猛烈的冲击中,伴随着一声巨响,南城门附近的一段城墙轰然倒塌!
“城门已破!江东儿郎们,随我冲进去!”
吕岱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早已准备多时的江东敢死队,发出一声呐喊,潮水般从缺口涌入城内。
“快!快堵住缺口!跟他们拼了!”
赖恭双目赤红,提着剑亲自带着亲兵冲了上去。
短兵相接的巷战,在瞬间爆发。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赖恭身先士卒,一连砍翻了三名江东兵,但他很快就被更多的敌人淹没。
守军的抵抗在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最终,赖恭力竭被擒,被数名江东亲兵死死按在太守府的台阶前。
南海郡,陷落。
……
龙编城,太守府。
魏延正与老李、那剌商议着交州屯田与练兵的细节,脸上还带着几分算计得逞的戏谑。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的身上满是血污和泥浆,声音嘶哑而绝望。
“魏将军!大事不好!南海八百里加急!江东建安太守吕岱……吕岱尽起大军,偷袭南海!南海郡……危在旦夕!”
“啪!”
魏延手中的竹简,被他生生捏成了碎片,竹屑扎进了掌心。
帅帐之内,前一刻还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成冰。
老李和那剌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什么?!”
“江东偷袭?他们怎么敢!”
不等魏延发话,帐内随侍的几名荆州将校已经炸开了锅。
“操他娘的江东鼠辈!背信弃义的杂种!”
“当初在荆州偷袭关将军!如今又来犯我交州!这群狗东西,就是改不了吃屎!”
“江陵条约就是一张废纸吗?大王待他们不薄,对他们偷袭荆州之事既往不咎!他们竟还敢如此!”
怒骂声此起彼伏。
魏延脸上的所有表情,无论是戏谑还是从容,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般的暴怒。
“砰!”
他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帅案上,坚硬的木案发出一声哀鸣,竟被他砸得四分五裂!
“江东鼠辈!吕岱!”
魏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帐内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不是杀气,而是纯粹的、被愚弄、被背叛后的愤怒!
他原本的计划,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然后在预设的战场,联合即将到来的张飞,给江东军布下一个天罗地网。
可他万万没想到,吕岱的动作这么快,这么狠!
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对着南海郡下了死手。
他不是来试探的,他是来吞并的。
“来人!”
魏延的咆哮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目光死死地钉在南海郡的位置。
“老李!”
“属下在!”老李立刻躬身。
“你即刻接管龙编城防务!整合所有降兵,给我把交州腹地看死了!士家那些余孽,谁敢冒头,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遵命!”
魏延又转向那剌,那剌早已急得满脸通红,浑身都在发抖。
“那剌!”
“末将在!”
“点齐你的犀甲卫!再从全军挑选最精锐的士卒!凑足五千人!一刻钟之内,我要看到他们集结完毕!”
“将军!俺们现在就去砍了那帮龟孙子!”
那剌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魏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向帐外走去,亲手披挂上阵。
五千精锐,其中包括成军以来还未见过血的犀甲卫,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完成了集结。
大军没有丝毫停歇,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南海郡的方向星夜驰援。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愤怒。
他们要去救自己的袍泽,要去夺回大汉的疆土。
然而,大军刚刚奔出不到半日。
前方的夜色中,又有一骑快马疯了一般地冲了过来。
马上的斥候甚至来不及勒马,在距离魏延几十步的地方就翻身摔了下来。
他挣扎着爬起来,手中高举着一份染血的战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将军!来不及了!”
“南海……南海郡已经彻底陷落!”
“赖恭太守兵败被俘,已被……已被押往建安!”
轰!
这个消息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魏延勒住战马,停在了荒野之中。
他抬起头,遥遥望着南海郡的方向。
那里的天空,似乎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自己那个自以为是的计策,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更深、更致命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赖恭被俘,南海陷落。
江东军已经彻底在交州东部站稳了脚跟。
自己这支孤军,现在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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